雖是在旅行,他們的夥食倒也不差,第二天午餐是在一家江西餐館解決的。聶小柔不太會吃辣,便點了糯香排骨、墨魚山藥煨龍骨和泡椒米湯桂魚。周永卓卻是個能伸能縮的主,一下點了川北涼粉、香辣脆肚、江西流浪雞和農家小炒肉等幾個辣勁十足的菜。他這個人既能吃辣,也可以不吃辣,真真正正是個有福氣能嚐遍天下美食的幸運人。

聶小柔看著那些紅紅綠綠的辣椒,不是那麽向往,她隻能吃微辣,太辣了她的身體怕受不住,但像泡椒米湯桂魚她還是能吃的,即便如此,她還是讓服務生交代主廚少放點泡椒,即便泡椒都不放也是可以的。白湯煮白肉,味道會更香濃。因為泡椒的關係,吃的時候會有一點辣,不過這道菜的重點在米湯,除了營養之外,米湯含有澱粉的成分,所以魚肉基本不會被煮老,更能帶出嫩滑的口感。

周永卓看著吃得正歡的聶小柔,笑意浮在臉上,他發現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隻有在用餐時她最放鬆。一看到美食,她的眼睛好像會發光。

“你的願望是什麽?”他忽然問。

“嚐遍天下美食。”她道,他聞言決定晚上帶她去吃大閘蟹。

聶小柔很是喜歡吃蟹,卻從不敢多吃,蟹寒,她的體質也偏寒。吃的螃蟹若了超過一隻,便會鬧肚子。當侍應生上完螃蟹又端來一個淺口盆,說裏麵的淡黃色湯水是用來洗手的時,她對大廚忽然起了好奇心。

“食蟹手腥,用**水洗了可解腥味。”大廚立於一旁,態度不卑不亢。

“你這蟹肉圓是怎麽做的啊?”她做其他的菜肴還算上手,對螃蟹卻總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取鮮活生蟹,將膏和股肉盡數剔出,加豆粉、薑汁、蛋清、鹽、酒和醋,打成了絨作圓,再倒進砂鍋裏加入雞湯、冬菇、冬筍片與胡荽一起燴起來,不到半個小時,那蟹肉圓便可清清爽爽地上盆。”聶小柔邊聽邊記,不能多吃蟹肉,那她多吃蟹肉圓總可以吧。她

暗想。

眼前的大廚廚藝的確很棒,以她目前的廚藝根本比不上,像這個大廚光是豬肉就可以做出紅煨肉、白煨肉、粉蒸肉、熏煨肉、芙蓉肉、荔枝肉、八寶肉、鍋燒肉、油灼肉、脫沙肉、幹鍋蒸肉等不下十種。他做的蒸蟹、燴蟹、梨炒雞、羊肉八珍麵、雞冠花燉豬肺都別具一格。看著菜單還有好些其實他們都沒點,比如蛋蛋酥酥、雪菜汁豆瓣泥、嫩煎三文魚佐番茄冰霜……

若不是肚子容量有限,足夠有錢的不是自己,並且秉持不要浪費的原則,她一定會把所有的菜都點了的。

“把他請回去當你的廚師?”回五星級賓館的路上他征詢著她的意見,有一瞬間她很想點頭。天天吃美食誰不想啊,但她還是搖了搖頭。

“你不是很喜歡他的廚藝?”

“雖然我乃小人和女子,難養也,但我不為難君子。”那個大廚既是廚師也是老板,既然會開店,肯定不甘心屈居人下,有著自己的夢想。

“要是你改變主意了就和我說。”他道,外麵的車一輛輛飛馳而過,車燈照在他們的臉上,時暗時亮。

“好。”她應著,就像她也有自己的夢想,開個快餐店是她夢想的起步,她不想有人因為某種原因不讓她開快餐店了,同理她想那個大廚也是不希望店開著開著就不能開了。

晚上的時候陳嬸有打電話來匯報說基本上每個早中晚都能賣出一百份餐點,她聽了甚是欣慰,決定回去就讓陳嬸他們轉正。希望生意能好點,這樣就能請個小工。

朱雅蜜也有給她打電話,抱怨了下回家多麽多麽無聊,那些兄弟姐妹們有多麽難纏。

“忍著點嘍,反正假期過完了你就回來了。”聶小柔安慰著她。

“唉,還是兄弟姐妹們少一點好。”朱雅蜜歎了口氣。

“有時候有兄弟姐妹們幫襯也是好的。”像她如果不是孤女的話,也許也不用走上這樣一條路。

“大概吧,

你不知道我大堂姐居然趁我不在,跑到我房間拿了我媽送給我的鑽石項鏈,被我發現了她才說隻是借出去戴戴,我跟我爸講,我爸居然讓我不要計較那麽多,真不知道誰才是他的女兒。真的,如果那條鑽石項鏈不是我媽送給我的十六歲生日禮物,我才不會計較那麽多。我決定了,我這次回家要把我所有值錢的首飾統統存到銀行的保險櫃裏去。家裏出了個內賊還死不承認真的讓人很厭煩。什麽叫借出去戴戴哦,項鏈的主人居然不知道東西被借走了。她這種行為根本就是偷。”

“你就應該這樣做,把值錢的首飾都存到銀行的保險櫃去。”聶小柔感同身受,義憤填膺地說著,無條件支持朱雅蜜這種做法。有些人就是不能縱容,越是縱容,他們越以為自己上天了。

明明是幫了他們,他們還認為理所當然,進而得寸進尺。

“我就知道你懂我,會支持我。不過,首飾存到保險櫃這種事情我可不會告訴我爸,不然到時候他肯定認為我沒有兄弟心,沒有姐妹心,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娃。這件事情,你和我媽

知道就可以了。”朱雅蜜揮舞著小拳頭,其實她發現自己還丟了一條施華洛士奇的水晶手鏈、一頂卡地亞的小頭冠,可惜苦於沒有證據,也不知道是誰拿的,這種暗虧隻能自己不甘不

願地咽下來了。

和朱雅蜜說笑了一番,聶小柔拿出化學試卷,和二氧化錳、氯化鉀、氧化鈣、碳酸鎂等奮鬥了一番便去洗澡。

周永卓看她吹著頭發,一時興起便奪過吹風機幫她吹了起來,她微微一震便也由他去。說實在的,能讓這個大少爺這樣伺候的機會可不多。今天玩了一天,她漸漸覺得有些疲累,便如隻毛柔皮順的小鬆鼠般蜷縮著嬌小的身子,眯著纖長的眼線,被熱風染紅的臉頰發出幽幽的香味,似是快沉入夢鄉。他見她如此,不忍擾她。

且饒過她,看他明晚怎麽收拾她,亮亮的眼睛裏有著他不自覺的溫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