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尤雅,聽到門打開的聲音時,聶小柔就睜開眼睛了。
“你還好吧,真不中用。”尤雅道,一時間聶小柔以為以前的尤雅回來了。
“還好。”聶小柔簡短地回答著,忍不住又問,“你最近怎樣?”
“還行,比以前好點,我過幾天要離開S市了,你自己多保重。你孩子在哪,我去看看她。”尤雅道。
“在保溫房,婷婷帶她去看下我女兒。”穆婷婷自然是答應,她不知道聶小柔為什麽要給自己的女兒取一個和她同音的名字,但她想聶小柔應該是有自己的打算。
尤雅看完孩子就走了,穆婷婷幫聶小柔打開尤雅送過來的東西,是一對小金鎖,幾套小衣服和一些阿膠。
經曆那麽多,聶小柔發現自己很怕聽到一些壞消息,聽尤雅說日子過得比以前好,她也莫名地開心,雖然她們的友情已經不複從前。
杜飛虹最近也很忙,不過還是抽空來看了她幾次。她來去神色有些匆匆,有時候似乎若有所思,好像心事重重。
這日,杜飛虹又過來看她。
“看你身體好多了,我也就放心了。”杜飛虹道。
“天冷了,你也要注意身體。”聶小柔喝掉最後一口桂圓蓮子湯,讓穆婷婷把麵前的小幾拿開。
“會的,我可不是你,整一個豆腐。”
“你們老板最近忙嗎?”聶小柔問道。
“不太清楚,應該是忙的,畢竟他不像以前那樣經常到酒吧巡邏,也很少和我聊天了。”杜飛虹有些黯然地說著。
“做老板的日理萬機,自然是忙的。他最近肯定經常出差吧?”
“前陣子好像有去隔壁的一個城市,最近他忙歸忙,不過沒聽說他跑到國外出差了。”杜飛虹想了下答道。
“那還好,出差總是畢竟累。”
“你以前可是從來都不關心我們老板行蹤的,怎麽突然有了興趣?”杜飛虹笑問。
“什麽興趣不興趣的,不過是基於他是永卓的朋友,我才問了下。你怎麽回事啊,到現在都不給自己找個男朋友?”
“我這樣的條件,家世好的嫌我不清白,家世一般的我又看不上,反正就怎麽不上不下唄。反正姐年輕,總是有得選擇機會的。現在我還想多體驗體驗人生呢,你看我長到這麽大,連國門都沒踏出國。如果早早結婚生娃了,以後再跑出去玩的可能性就低了。”
“有錢的話,不管要做什麽都是容易的。”
“所以啊,得趁著年輕的時候多賺點錢。我可不打算永遠都做這一行,天天麵對不同的人,幾乎對每個人都得賠笑,這樣的日子過久了可不是人過
的。要不是我心理素質過強,這份工作薪水又高,我還真的堅持不下去。”
“那什麽時候你不想做了就改行唄。”
“嗯。”杜飛虹應了下,手機響起,她接了個電話,說聲抱歉就飛快出門了。
聶小柔看著杜飛虹遠去,拳頭緊緊握緊,那幾日,秦磊應該就在鄰市,他居然真的眼睜睜看著永卓出事就也不理。
這個人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石頭做的嗎?永卓可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哥們啊,他居然這樣對待自己的哥們。
過了幾天,聶小柔便有力氣下床走動了,隻是不能走太久,站個五分鍾就覺得累,眼前一片花。這具身體真是太不行了,她感歎著,還好經過近二十天的休養,她現在每天隻要打兩個小時的點滴就好,不用像之前那樣每天打點滴都要打十個小時。
手機嘟嘟響了起來,有短信過來,一看是羅珊和杜若蘭的,聶小柔連看的興致也沒有了,讓穆婷婷幫著念了一下,果然沒有什麽好事。
歐陽烈前天有來問她需不需要他幫忙,以便讓羅珊和杜若蘭連醫院的大門都進不來,聶小柔點了點頭,同意了。反正她們母女的感情再怎麽培養也好不到哪裏去了,心裏已經有了隔閡,再怎麽親密又能親密到哪裏去,不過也就那樣。她不想再去努力什麽了,也沒有必要努力,聽人說月子裏不能受氣,不能生氣,不能傷心,不能留眼淚,可惜她好像樣樣都做過了。她現在實在不想因為她們影響自己的心情,再這樣生氣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受不受得了,每次都那樣,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了偏偏還會生氣,短信什麽的也是看一條就生氣一次。
罷了罷了,聽別人念出來,總比自己看到或者聽她們說要好點。她以為她上次幫了若蘭,若蘭和她的關係會緩和點,結果還是那樣。明明一開始她們的關係不至於那麽差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臨近中午的時候,她吃了碗荔枝山藥粥,走了兩分鍾就躺到**休息了,她很想去看周永卓,可是體力上根本不允許,醫生說她不能吹風,她的身體因為這次生產已經大傷元氣,而且天氣越來越冷,如果她再度受寒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這家醫院是歐陽烈名下的,她根本不敢讓周永卓轉院過來。他們本就水火不容,萬一歐陽烈起了殺心,此刻的永卓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養好自己的身體,隻有這樣她的女兒才會有希望好好活著,她和永卓如果都不在了,她無法想象亭亭的命運。誠如歐陽烈所說,如果他們兩夫妻都不在了,亭亭的命運將會遠遠比不上她小時候,因為屆時亭亭無父無母,小兒抱金磚過馬路,可想而知那小兒的
下場。
遺囑她已經立好了,不立也不行,有時候不破釜沉舟根本看不到未來的希望。她同時還立下了一份秘密遺囑,如果她真的有個萬一,她希望閆旭夫婦照顧她的孩子。當然這份遺囑能夠成立的前提是永卓走在她前麵,不是不想把孩子托付給古雲,藍晶她們,也不是不相信她們對孩子的心,隻是她們勢單力孤,根本無法保護孩子健康成長,就連飛虹也做不到。
柯思思和閆旭前幾天注冊結婚了,也許是這次周家的意外讓柯思思太過震驚,讓閆旭原本沒抱什麽指望的求婚居然輕輕易易得以成功。
午睡醒來後,聶小柔的胃口好了些,便就著香菇炒豬肝、麻油雞吃了兩碗小米紅糖粥。
才吃完,周家的人就過來了。這次的來人和往常不同,來者是周永卓的父親。
“看到你漸漸恢複我也就放心了。”周父道。
“謝謝您的關心,永卓有您這樣一位父親真是三生有幸。”聶小柔淺笑著回道,順勢下床想表示自己的感激,卻被周父派過來的月嫂扶住。
“多個人在你身邊照顧我也放心。”周父道。
“謝謝您的關愛,我這裏已經有足夠的人照顧了,聽說弟媳也要生了,不若讓這位阿姨去照顧她。”
“她那邊我自有安排。”周父不容拒絕地說道。
“那就謝謝您了。”聶小柔再次感謝。
“公司的業務怎麽樣了?”周父問。
“這個您應該比我清楚。”
“都是家人,要以和為貴。如果有什麽地方不懂就派人來找我。”
“好。”聶小柔應著,目送周父離開。嘴角揚起一個弧度,這個時候再來上演一個慈愛的公公,是不是太遲了,永卓出事沒多久他們就從永卓身邊“拿”走了公章,說是看永卓遇難,不忍他的公司無人運作,多年心血付諸流水。與其說是拿不是如說是搶,當時永卓的秘書為了保護公章都被打成了重傷,可是就算是這樣也無法阻止公章被帶走。
之前她一直以為是閆旭在幫他們處理公司的事情,後來才知道不是。閆旭本就很忙,不親自日夜守著永卓又不放心。他們見她醒過來身體虛弱,便不敢告訴她這件事,直到昨天他們覺得她的情緒算是穩定了,身體也在慢慢恢複了,才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錢財乃身外之物。”當時她是這樣勸告周永卓的秘書的,也讓人去催過周家的人,讓他們把公章還回來,結果自然是不可能。
於是便請了律師發了律師函,然後便是周父迅速過來看她,要她以和為貴。她最多再給他們一天的時間考慮,過了今天,她也不確保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