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冷了又熱,歐陽烈陪在她身邊的時間少了很多。她也慢慢地放鬆了些,他這兩個月很少和她**做的事情,隻是讓她好好調理身體。

某天早上醒來,他定定地看著她,眼眶似乎有些濕潤。

“怎麽了?”她不知怎的問了一句。

他沒說什麽,隻是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銀行裏我給你存了錢,卡在這裏,以後萬一有人對你不好,你也好有條出路,不至於氣短。但是誰也不說,秦磊不是個可靠的人。”他道,周永卓他看不清,但願他可靠吧。

再後來整整半個月她都沒有看到歐陽烈,連他平常的下屬也沒看到,一直伺候她的那個護士也說沒法再做下去辭職了。

她抱著孩子,內心有些惶惶,永卓還沒醒,周家和杜家都虎視眈眈,她心裏不是太有底。

秦磊向她走來,說以後歐陽烈不會再出現時,她的心狠狠地打了個冷戰。

“他怎麽了?”她問。

“死掉的人不足掛惜,他以後再也不能欺負你了。”秦磊道。

“哦。”她應了聲,心裏有淡淡的傷感。

“醫院這地方不吉利,我接你回去吧。”他向她伸出了手。

“要到哪裏去?”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自然是安全的地方。”

“我自己有家。”

“那個家你以為你還回得去嗎?”秦磊慢慢地走了過來,陽光照在他的後背,明明該給人很溫暖的感覺,聶小柔卻覺得從心底發寒。

“我住外麵就可以了。”她道。

“就在我身邊吧,我會像永卓一樣愛你。”

“你是永卓的朋友。”

“他現在無法自理不是嗎?那麽能照顧你的人隻有我。”

“我結過婚,生過孩子了。”

“我不介意。”

“醫生說我以後很難再有孩子了。”

“可以做試管嬰兒。”

“我是永卓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戲。”

“我和他所有的人

事物都是共享的,現在除了我你又能依靠誰?”

“永卓的車禍是你造成的嗎?”

“不是。”

“歐陽烈說你故意見死不救。”

“但我沒有主動下手不是嗎?”

“你太可怕了。”就算是在路上看到一個陌生人遭遇車禍躺在血泊裏,正常人也會想著打電話報警啊。

“是你讓我變得這麽可怕的。”

“不,不是。”聶小柔幾乎要抱不住孩子。

“誰說不是呢?如果你願意和我在一起的話,我也不會那樣。”

“我事前根本不知道你對我有意。”竟然,竟然真的是她害了永卓,珠淚一滑,她內心淒苦。

杜飛虹在病房外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裏五味陳雜。

“現在知道了,不也一樣?寡婦的日子總是不好過的。”

“永卓還活著,你怎麽可以這樣說?”

“他現在這個樣子和死了又有什麽區別?他能保護你嗎?不能。他給了你那麽多錢,卻讓你差點被暗算死,周家,杜家,裏麵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連你的母親也不顧惜你的命!你以為他們個個都是好對付的。”

“歐陽烈已經幫我擋了。”

“你以為隻憑他們一個人的力量就夠,你以為他這次為什麽會倒台,因為他得罪了不少人,大家都太討厭他了,所以他倒台了。”

“是你下的手是不是?”

“很多事情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秦磊說著抓住了她的手臂,有人從外麵進來,把孩子抱走,聶小柔不肯鬆手,秦磊隻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如果她不願意就自己麵對周家和杜家的人。

他渴望了這具身體很久,應該說他渴望了這個女人很久,經過這半年多的調養,她總算恢複了些元氣,是時候該承擔欲望了。

聶小柔僵著身子,沒想到相同的命運又要重複,淚濕枕巾,這次是真的覺得日子無望了。她該怎麽辦?以後的日子難道就在委身於不同的男人中度過,她好害怕,好憎恨這樣的日子。

亭亭還這

麽小,如果她不在了,亭亭要去靠誰?

周永卓我恨你,恨你為什麽開車不小心,恨你為什麽不顧惜自己的身體。你為什麽不快點醒來,這樣的日子我實在撐不住。

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崩潰了,秦磊的欲望極強,她每天都疲於應付,他似乎想把她榨幹。她已經從醫院裏搬了出來,又換了幾個住所。身邊的仆人一直在換,換也罷,沒換也罷,她沒有和人說話的欲望,每天唯一快樂的時候就是對著孩子了。

秦磊說起來對她也不算差,錦衣玉食地供著。

杜若蘭來看過她一次,挑來揀去,加上悔婚一次,她這次終於找到了個還算滿意的對象,走入結婚殿堂了。

“你真是命好。”臨走前杜若蘭道。

“什麽好不好的?”她看著杜若蘭目光有些渙散。

“這輩子我想得到的都得不到,而你什麽都得到了。別在我麵前作出這副死樣子了,裝委屈給誰看?”杜若蘭冷冷地看著她,她曾經感激過聶小柔,後來想有什麽好感激的呢,這個女人明明知道她喜歡秦磊,卻還是搶了她夢寐以求的男人。這樣的姐妹,不要也罷。

“以後別再來看我了。”聶小柔也不生氣,反正她對這些人早就失望透頂了。

“你以為我想來,不過是母親叫我來,我才來的。”杜若蘭白了下眼,走了。

外麵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淚水盈滿了聶小柔的眼眶,抱起肉嘟嘟的女兒,她心裏有無數的抱歉。她可憐的女兒,還這麽小就要沒有媽媽了。但願她長大了不會怪她,這樣的日子她是一分一秒都過不下去了。她不是那麽豁達的人,更不是水性楊花的人,沒有辦法對所有的事情都睜隻眼閉隻眼。

說她懦弱也好,沒有承擔也好,反正她以後都聽不到了。

人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拖著這病弱的身體在這個世界也不過是虛度光陰。反正一切都將結束,值與不值也就那麽一回事,好賴就由別人去說吧,她累了,沒有再奮鬥的勇氣了。

金錢,有時候在命運麵前真的很無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