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沒有人能和她相比
路放沒有回頭,有風從窗戶裏湧出來,和他的聲音一樣冷:“你很想讓她知道真相嗎?”
程佳期不禁瑟了瑟肩膀,咬唇說:“我不想再這樣騙她了。”
是啊,她不能再這麽騙江左萍了。
江左萍對她那麽好,而她,卻夥同她的兒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她。
可惜,這句話落入路放的耳中,卻變成了另一種意味。
他想,這麽急著告訴媽媽事情,這就說明,她終於還是要離開了。
離開了他?她會去哪呢?回到沈展銘的身邊嗎?
“你隨便吧。”忽然覺得心裏一陣膩煩,路放不能自持地掐了眼,拎起西裝就走向了大門。
天已經黑透了,按理說他是不該出門的,何況他身上的傷還沒好。
程佳期不由得站起來問:“你去哪?”
“跟你沒有關係吧。”路放側著身子笑了笑。
心驀地一刺,程佳期咬了咬唇,輕輕說:“我等你回來。”
路放的身子一僵,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便走了出去。
……
程佳期在家裏等了路放三天,也沒有等到他回來。她曾試圖去事務所裏找他,可走到一半時她又想,其實這樣也好,反正她的身份早晚都會被江左萍知道的。
與其讓江左萍知道後反對他們倆相愛,倒不如現在早早地放了手。也隻有這樣,她心裏剛剛愈合的傷口,才不會被撕扯得更大吧?
更何況,她現在也實在沒有時間來兒女情長。
決賽的日子如期而至,賽場上一切都按部就班,等三位最優者都悉數向評委嘉賓們展示了自己的服裝秀後,評委們開始討論和統分。
從現場的反應來看,三位參賽者中效果最好的無疑是程佳期和程佳言。佳言的主題依舊是浴火重生,而她對這個主題解釋就略顯老調重彈了。主辦方倒也有心,在她傾情講述時,還適時配了一段催人淚下的音樂,在場的嘉賓們或沉默、
或同情、或感動,對她的印象直接提升了一個等級。
輪到程佳期時,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台上,眼底是黑壓壓的人群,幾乎鋪滿了她的視野,可她總覺得空****的。
她明白,那是因為,這裏少了一個人,一個跳脫出她預想的人。
“Juliet,請你闡述一下你的創作初衷。”主持人又提醒她了一遍。
程佳期這才從恍惚中醒來,她握緊手裏的話筒,靜靜說著:“我的主題,叫做等待。”
……
黎菲菲驅車趕到高爾夫球場時,在停車場遇見了路放。
她走到他的車邊,笑著跟他打招呼:“好巧,居然在這裏遇到你。”
“你跟了我一路,我想不遇到你都難。”路放的聲音跟他的人一樣冷,又有點無奈。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黎菲菲非但不尷尬,反而還調皮地笑笑:“這都被你發現了,那你為什麽不甩開我?”
她說著轉了轉烏黑的眼珠:“是不是因為你現在很孤單,很苦悶,很想找一個人陪陪你,聽你傾訴,而你知道我會是個不錯的選擇,所以你沒有甩開我?”
路放有點哭笑不得:“黎小姐想太多了,我隻是想事情想得出神,一時間忘記了你。”
“你這人講話真是不講情麵,”黎菲菲嘟了嘟嘴,但很快又笑起來,“算啦,讓我猜猜你在想什麽好了,你在想你的那位女朋友嗎?”
路放的神色驀然一黯。
“看你這個表情,看來已經是ex了。”黎菲菲試探性地問他。
路放收回方才的黯然,沉聲說:“這些和黎小姐無關。”
黎菲菲卻隻當沒有聽到,她自顧自地笑著說:“你說,我和你前任相比,哪一點不如她?”
路放淡淡回答:“在我的心裏,沒有人能和她相比。”
黎菲菲搖頭:“你說的不對,至少有一點我就比她強。我比她更愛你。”
路放不禁笑了:“你怎麽就有這個自信?”
黎菲菲歪頭看著他
,玩笑地語氣也變得認真起來:“我要是她,就不會讓你這麽難過,我要是她,更不會讓別的女人有可趁之機。”
“你不了解我們的事,最好不要下這樣的結論。”他皺起了眉。
黎菲菲關切地說:“對不起,我不該觸碰你的心事?我們不再提她了,好不好?你想你的,我愛我的,不管結果是什麽,我們得真真正正地愛一次。我和你一樣,對自己的愛情無可救藥了。我們都是對愛情認真的人,為了愛,可以不計較後果。”
這話說到了路放的心坎了,他忽然沒那麽討厭她了。
車裏剛好放了一首歌,是汪峰的《等待》,歌裏唱著:“幾年前你一走就沒回來/從此我的愛變成了無奈/可我知道有一天你一定會回來/這世界上你是我的唯一/等待永遠地等待……”
路放緩緩閉上眼,仿佛還是離開家的那一天,程佳期在他的身後說:“我等你回來。”
他等了她那麽多年,愛了他那麽多年,這世界上,她早已是他的唯一。他愛得無可救藥,也等得無可救藥,好不容易才終於等到了她,又怎麽能放任她輕易地離開?
是的,他不能讓她離開!
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路放驀地轉動起鑰匙,將車掉頭,直直地奔向了程佳期的比賽會場。
……
“傳說,在普羅旺斯,一位少女愛上了一個英俊的青年。她們決定私奔到青年開滿玫瑰的故鄉。臨行前,女孩按照古老的方法,將大把熏衣草拋向愛人以檢驗其真心,可是薰衣草落下的時候,她的愛人卻已經永遠的消失。在很多年以前,我曾經許給一個人承諾,但那之後,世事變幻,我陰差陽錯到了法國,我見到了真正的普羅旺斯,美麗而神聖的普羅旺斯。普羅旺斯,那有他最愛的薰衣草,那樣的清香會讓他不再憂傷。可是,他卻不在這裏。”
她頓了頓,再次望向那個空出的座位:
“終有一天我遍體鱗傷地回來,我以為他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但我意想不到的是,原來他還站在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