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陰魂不散的蛇

從我們這個位置往下十多米的地方,樹幹褐色的樹皮變成了紅色,並在不斷的蠕動著。獨眼獸的光刺激了那片紅,在獨眼獸的光打到那片紅時,蠕動的紅瞬間停止蠕動,卻如樹幹上突起了無數觸角般斜著向上立起,像極了某種海葵在海底飄搖的突觸,同樣的鮮紅亮麗,隻不過它們靜止不動。

其實也不是絕對靜止,在每個突觸的前端,有一根細小分岔的紅線伸在外麵輕輕顫動著。是的,我又一次看到了那群赤紅色的蛇,如果這還是最初看到的那一群的話。

我首先要做的是把兩個老撾人從睡夢中叫醒。盡管我對這次逃脫不抱太大希望,因為這群蛇如果是我們碰到過的那群,它們龐大的數量就能將我們淹沒,逃跑的意義都不大,可我還是要叫醒兩個老撾人,讓他們直麵選擇人生吧。

兩個老撾人被我從睡夢中叫醒,雖然還處在半夢半醒之間,仍對我報以了一個猥瑣的笑。我這才意識到我急著叫醒他倆,完全忘記了自己赤*身*裸*體這個現實。不過沒時間在意這個了,我用手指了指下麵,示意他倆下麵有東西,然後我就先把褲子穿上了。

馬上又要麵臨逃亡,甚至就此結束生命旅途,無論怎樣我都不想這麽個狼狽相,即便死也要有尊嚴的死去。

我剛係好腰帶,就聽到布阿鬆被蛇咬了般的驚呼聲:毒霧。

聽到這個聲音我更確定這個詞是蛇的意思。我沒有理會他,依舊按部就班的穿起衣服,從背包裏拿出最後一段繩子,套在肩膀上,才指了指樹梢方向說:“跑吧。”

就像我能聽懂一些簡單的老撾話一樣,兩個老撾人也能聽懂幾個簡單的中文單詞,比如說:跑。

我知道兩個老撾人爬樹的本事比我強,不想被他倆再一次甩在後麵,說完這句話我就抱著樹幹向上爬去。兩個老撾人還要鬆開固定身體的繩子,自然被先聲奪人的我甩在後麵。我既沒有回頭看兩個老撾人,也沒有再去看那些赤紅的蛇,向上爬的一刻我就知道該怎麽做。其實我們已經沒什麽選擇,隻能不斷往上爬,然後在合適的位置跳到相鄰的樹上。

怎麽說呢,像人猿泰山一樣逃離這裏。當然這還要基於相鄰樹上沒有它們的同類。這群蛇應該和我們一樣,是被大水衝到這裏的,我現在寄希望於它們能安靜的待在這個落腳點,不要做出更瘋狂的舉動。

這棵樹的樹幹很幹淨,在沒有分叉的地方視線不受任何阻擋。唯一麻煩的就是爬起來很費勁,即便到了這個高度,樹幹依然很粗,我兩臂抱在樹幹上剛剛能合攏。向上爬完全依靠手臂和腿部的力量夾住樹幹,一點一點向上挪動,手的靈活性一點發揮不出來。好在背部的疼痛感沒那麽刺激了,我能忍得住,不致疼的虛脫。

我的嘴裏咬著獨眼獸,一邊向上爬一邊轉頭觀察著四周,尋找有可能跳過去的樹。老撾人從兩棵樹間躍過去的法子我也看到了,具體操作起來我可沒什麽把握,還是要依靠他倆在兩棵樹之間搭起聯係。可是找到距離比較近的樹枝我還是會的。

很快,我選擇了一處與另一棵樹接近的樹枝,那個樹枝同樣平鋪著生長出一片厚密的枝葉。在那個位置能看到對麵大樹上伸過來一根枝杈。我爬到那根粗壯的枝幹上,並沒有急著采取行動,而是把獨眼獸打到強光,觀察對麵樹上的狀況。和我想的差不多,對麵樹幹的下半部分也有赤紅色的蛇。不過這些蛇似乎隻是找了個落腳點,並沒有往更高處爬,都聚集在樹幹下半部。燈光繼續往下照,我看見樹下麵的水裏也是通紅一片,看來我們又一次被這群蛇包圍了。

這時候兩個老撾人爬到這根樹幹的分叉處,他倆似乎也認同了從這裏向另一棵樹轉移,隻不過他倆看到對麵樹上的紅色小蛇時,臉色又變得難看,相互間“咕哩呱啦”的說著什麽。語氣還挺激烈,好像有分歧的樣子。

其實我在看到對麵樹上有蛇的時候,腦子也懵了,如果這一片樹林被這群蛇占領了,那我們往別的樹上轉移就沒什麽實際意義了。現在該怎麽做我實在沒有好主意,我隻有更仔細的觀察這群蛇的行動規律,以求能得出什麽破局的方法。當然兩個老撾人應該比我更有應對這種局麵的經驗,他倆如果有主意,我也願意聽從專業人士的建議。可目前看來,他倆意見不統一,我還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倆身上。

樹幹上的蛇在往上爬行,不過僅限我們所在的這棵樹,相鄰樹上的蛇依舊待在樹幹下半部。不過我很快發現這些蛇為什麽不往上爬了,他們沿著筆直的樹幹往上爬很吃力,經常有蛇從樹幹上掉到下麵的水裏去。這讓我有了一點小心思,也許它們爬不上來。

很快這種想法被殘酷地粉碎了,盡管這些蛇向上爬行的很辛苦、很慢,可是在它們鍥而不舍努力下,紅色正在緩慢而堅定的向我們接近。

我打斷正在爭吵的兩個老撾人,有手電照著下麵給他倆看,示意他倆必須盡快采取行動。

兩個老撾人臉色更加難看的發出幾聲感歎詞,我想是在詛咒吧。不過這個景象中止了他倆的爭執,布阿鬆馬上爬到這個樹枝的盡頭,拿出一根繩子晃了幾下扔向相鄰一棵樹的樹枝。

繩子的端頭應該有鉤子或什麽,在對麵的樹枝上繞了幾下很結實的固定住了。布阿鬆用力拉了幾下,身子借著樹枝的彈性一下子跳了過去。對麵是一棵鋪展的很大的闊葉樹,布阿鬆抓住一根樹枝翻身騎上去,把手裏的繩子扔了回來。

另一個老撾人把繩子遞給我,示意我先跳。我可沒有老撾人的本事,讓我借著樹枝的彈性跳過去我做不到,我隻能像人猿泰山那樣**過去,希望對麵的樹枝夠結實。

我拉緊繩子,忽的一聲**向對麵。太黑,我沒敢咬著獨眼獸照明,怕萬一撞樹上別把手電頂嗓子裏去。布阿鬆手裏的熒光棒光線太暗,等我看見眼前的樹幹時腦袋已經撞樹上了。

我暗自慶幸,真特麽有遠見,幸虧沒咬著手電筒下來。

PS:總感覺被時間攆著跑,這不,轉眼又到周一了。謝謝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