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水聲
我一看傑克這表現,把我氣的啊。
剛才看他淚流滿麵,以為他是為我流的淚,還把我好感動。誰知道他是因為心理失衡氣的。那點激動瞬間煙消雲散。現在他這麽老大不客氣趴我背上,我能沒意見嗎?
再說了,如果他腿腳沒問題的話,就不如自己走,哪怕我攙著他走也比背著強。雖然速度不會快。其實我背著他走速度同樣快不起來。
不過,我也不可能把他從背上扔下去,真要摔傷了,那我就真來罪了。
我扭過頭小心的問他:“自己走能行嗎?”
他瞪著一雙腫成一條縫的眼睛,理直氣壯的說:“我都這樣了,你讓我自己走。還是人嗎你?”
靠,我怎麽就不是人了?!我不就沒滿身藤蔓嘛,你身上東西這又不是我的錯!我發現傑克這次心理失衡造成的後果挺嚴重,很可能會延續很時間。
你都那樣了。可我也背著你跑半天了你怎麽不說。問題是他說的理直氣壯,脫口而出根本沒經過大腦思考,就好像吃定我了一樣。真不知道他是摸透我了還是心理出問題了。
可我真不能扔下他,也摸不清楚他的真實狀況,隻好鬱悶的背起他走。
傑克背上的傷,讓他連%%%%,⌒.⌒.ne≈t背包都沒法背。目前所有東西都掛在我身上。兩支槍,槍背後麵給傑克坐著,短槍掛胸前,槍頭和槍柄各掛著一隻背包。我還得自我安慰:這樣能保持平衡。
不過走了沒多久,我就發現傑克恐怕不是裝的。我不斷聽見他從牙縫裏吸氣的聲音,可是聽不見牙齒發出的‘嗒嗒’聲,反倒是他的身體間歇性的抖動一陣,有點像打擺子。
我問他:“你冷嗎?”
“嗒嗒嗒”一陣急促的牙齒碰撞的聲音後。傑克發出一個很重的鼻音“嗯”。
看來不是冷的,雖然這裏的溫度很低,可還不至於凍得牙齒打顫到控製不住。他剛才一定是想開口說什麽,結果一開口才發現根本控製不住打顫的牙齒,說不出話來,才用鼻音回應了我。
“給你一支煙?”我問傑克。
沒有聲音。一隻手直接伸到我眼前。看來我沒猜錯,傷口疼痛讓他受不了了。我承認,這裏麵有我的責任,我不是專業醫生,這台外科手術做的不是糙,而是非常糙。
兩隻背包都在我跟前,找東西倒是方便。我很快取出一支大麻煙,擱我嘴裏點上。估計擱他嘴裏直接就咬成幾截了。
這是我第一次吸大麻煙,有一種奇異的香。不過我沒心情回味。主要是從心底排斥這東西。點著後就抵傑克手裏了。
煙頭的那點火光在我耳邊很亮的閃了幾下就滅了。我扭頭一看,一根大麻煙幾口就被他吸完了。這煙癮太大了吧。
這根大麻煙的確起到緩解疼痛的作用,雖然它沒有嗎啡的效果強,可是從傑克的表現看,疼痛已經在他可忍受範圍。因為傑克終於又可以正常說話了。
“疼的不正常,你給我把傷口處理幹淨了嗎?”
這麽專業的問題我真不知該怎麽回答。隻好如實交代手術過程。
“……被破壞的組織我都切除了,露出了你本身的肌理組織,而且流出了血。但是傷口邊緣有一些組織和你的肌理組織糾纏在一起。好像已經成一體了,雖然不深。可是向四周蔓延的很大。要把它們都切除,你背上就沒多少好皮了,哪些地方我沒動。不會有事吧?”
傑克皺著眉說:“恐怕有麻煩。”
我一聽後悔了。早知道切幹淨點,反正已經把他的背切的滿目瘡痍了,真不應該在給他留下那些隱患。
“要不,再動一次刀。把那些……”
我話說到一半,就感到傑克身體顫抖了一下。
“那就不用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呢,我不想臨死再遭一次罪。如果能活著出去,去醫院做這個手術吧。”
“那…好吧。”其實即便再動一次刀。我也沒太大把握給他切除幹淨了。畢竟我不專業。
沉默了一會兒。我在想我背上為什麽沒有被藤蔓紮根。給傑克的解釋其實站不住腳,他被綠色光壁吞進內部,應該是被藤蔓般的東西紮根在體內之後發生的。也就是我們被光壁般的生物,吊起來在半空時,它那些藤蔓般的東西已經鑽進我們體內了。當然包括我,否則,我怎麽會和傑克同時出現在半空。
可為什麽我背上藤蔓般的東西那麽少?而且最後自行枯死了,還沒有紮根入我體內。
這些問題我隻能放在心裏默默地想,絕對不敢拿出來和傑克分享,那隻會讓傑克再一次崩潰和心理更加失衡。
不過我很快發現,我也隻能一個人默默地想,默默地走了。我聽到了傑克的鼾聲。這貨居然趴在我背上睡著了。
我真是欲哭無淚。
把他弄醒,就是因為背著一個沒知覺的人太累,沒想到這才沒走一會兒,他又睡著了。這跟昏迷狀態沒什麽兩樣。
認命吧。我沒有叫醒傑克,估計現在叫醒他會很難,剛才手術對我是精神上的折磨,對他則是身體和精神雙重折磨。在疼痛感緩解的這段時間,讓他恢複一下精神和體力吧,等大麻的勁頭過去後,還有的他受的。
我行走的速度很慢,可是我一直沒有停下腳步。我知道每一次休息,都有可能讓我失去站起來的勇氣,更有可能讓我沒有力氣站起來。目前我的敵人除了饑餓、口渴還有低溫。
傑克沉睡的時間不,我想他是被傷痛疼醒的。因為醒來後,我除了能感覺到他抓緊了我的肩膀,讓我背負起來輕鬆了一點,他沒有別的表示,沒有說一個字。並且漸漸地,他開始倒抽起涼氣。
這次我沒有主動給他提供大麻煙或嗎啡,讓他自己決定吧。如果他實在忍不住疼痛,他會主動提出來的。
讓我意外的是,他居然忍住了。我甚至感覺到他因為劇痛,身體在不斷**,即便這樣他都沒有提出止痛的要求。看來他知道,無論是嗎啡還是大麻煙,隻要不出意外都要用在他身上。在疼痛可承受範圍,他不想浪費掉不多的止痛物。
我不得不欽佩傑克的堅韌。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了水聲。
我怔住了。我感覺不對頭,我不應該聽見水聲,而是應該看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