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病友
“他沒有出賣你。那也不叫出賣。他隻是忠於一個職業軍人的操守”一個麵色蒼白且消瘦的臉出現在敞開著的機艙口。這張臉沒有對著我
,而是對劉班長點點頭。“你沒有錯,不像有些人在出賣自己的良心。”
這是一句非常嚴厲的話,像刀子一樣割進我心裏。說這句話的我認識,他曾經是羅布泊考古活動的最高領導人,也就是當初軍方稱之為七號行動的軍方一號首長。
他對我的印象跟我對他的印象一樣惡,也許他對我還有深深地敵意吧,我曾經向趙排長開槍這件事,被他揪住不放很長一段時間。我不知道
自己最終通過審查,沒有上法庭或軍事法庭是誰從中出的力,但不會是這個人。在當時,他想我死。
他的臉終於轉向我,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如實質般撞擊出火花。當然不是基情的火花,是冷的可以將空間凝結的冰火。我甚至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小張,上飛機。我們要抓緊時間救人,沒時間在這裏耗。”曹明哲打圓場般勸說我。
目光的交鋒並沒有因為曹明哲的話中止。
“如果上飛機代表妥協,代表我將再一次為你們服務,加入以軍方為主導的羅布泊探險行動。那我拒絕。”我的話像冰冷的石頭,砸向本已
冰冷的空間。
“我的計劃裏本來就沒有你。很遺憾,另一個合作方需要你和這個美國人加入,如果你拒絕,我將非常愉快地接受。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上
這架飛機,我同樣沒有意見。包括那個人。”一號首長指了指曹明哲背上胖子。
隻要不歸到他的領導下,我當然不會排斥坐直升機離開這裏。我自信還能堅持獨自離開這片深林,但傑克和胖子不行,為了他倆我也要抓緊
時間離開這裏,我要守在他倆身邊。看著他倆恢複。
我的這個願望沒有完全實現。我守著胖子,看著他從昏迷中醒來,看著他吃第一口東西,第一次從病**走下來。但是我沒有看見傑克。他
沒有從飛機上下來。當我和胖子在某個醫院停機坪下飛機後,直升機載著其餘所有人再一次起飛,就好像我和胖子真在他們的計劃之外。
胖子恢複得很快,他睜開眼後第一個問起的人不出意外是蕭婷。我遲疑了一下告訴他,我放唐語默離開。讓她去解救蕭婷和帶她跟我們碰頭
這件事。
我很擔心胖子為此發飆,因為他目前更關心,也更有理由關心蕭婷。但是胖子很豁達的笑了。“隻要他們知道老子活著出來了,借他們膽兒
,他們也不敢難為蕭婷。”
不過胖子隨後的話還是暴露了他的內心。“你們說好在哪碰頭?”
真是關心則亂啊。
“沒具體定位置。蕭婷至少知道咱的鋪子在哪,她離開地下溶洞,離開客家人的寨子,應該去鋪子裏和我們碰頭。你先不要擔心這些,養好
自己的傷再說。”
胖子故作鎮定的點點頭,兩隻手卻不自然的在身上摸了摸。估計他在找電話。
我們這一次除了命,別的東西都丟地下溶洞了,當然,不是一次丟的,兩次地下溶洞冒險,讓我們丟掉了所有的東西。唯一帶出來的幾件武器,也被軍方的人沒收了。這還虧得有美國佬當擋箭牌,不然單純私藏槍械這一條罪名,就足以讓那個憎恨我的一號首長,找到置我於死地的借口。
胖子在身上摸索了一陣子。才失望的把眼睛看向天花板。“應該沒問題,我可以等。”
我和胖子窮的隻剩下一身衣服,還特麽衣不遮體。住院費用是香港人留下的,是一張支票。我沒有把它用做別途的權利,香港人直接把支票
交醫院了,我都沒見著。
除了在醫院待著,我哪都去不了,連打公用電話的錢都沒有。盡管那時候公用電話滿街都是。
轉機出現在三天後。是胖子醒來後的第三天,如果算上他昏睡或昏迷的時間。應該是第六天。胖子在醫院睡了三天。
我們雖然沒有現金,但香港人留下的支票看來數額夠大,院方給我們提供的是一間vip病房。兩間臥室,一間客廳,雙衛,還帶一個可以看見
街景的大陽台。
我說的轉機是這一天我們病房裏住進一個新病號。一個囂張跋扈到沒有邊的年輕人。
按理說這種vip病房是不可能合租的,住這裏麵的非大富即大貴,當然也包括我們這種偽大款。
這個醫院vip病房一共就三套,另外兩套住的是女病號,沒可能和這個少爺同住,院方就把這個富二代安排我們這了。他們抓住了我們的命脈
,缺錢。
院方以可以退一半病房費為誘餌,硬把這個年輕人塞進我房間。現金啊,這時候簡直比親爹還親的東西。
我把自己住的那一間收拾了一下,推著年輕病號的擔架車就進來了。我一看,這家夥果然不是好相與的,怪不得院方想盡辦法也要給他安排
好病房。
這青年精瘦,膚色暗黃,長了一張任人看了都想扁一頓的臉。大眼珠子往外鼓著,塌鼻子還特別大,嘴岔子都咧耳根了,嘴唇跟倆烤腸似的
。
但這小子看起來家世豐厚,倆三十多歲的壯漢跟伺候爹似的圍在他身邊打轉,對我態度就不一樣了,跟訓叫花子似的。也不是單純對我橫,訓陪著他們來的醫院的一個副院長也那口氣。
不過在知道我不是醫院工作人員,而是和他一個病房的病友後,欠扁的年輕人態度馬上轉變了。很囂張很仗義的對他倆手下說:“這是病
友,不是醫院那幫孫子。客氣點。”
聽了這句話我馬上對這小子有了好感,可醫院那副院長臉黑的就跟鍋底似的。
“我叫歐陽劍,小哥怎麽稱呼?”
“張堅強。”
“幸會幸會。占你地方了,不介意吧。”
“我這裏晚上動靜大,還請小哥多擔待。”
“好說。”我笑笑。
不過當天晚上我就後悔了,特麽動靜不一般大啊。他那屋裏好像有倆妞,折騰了一宿。胖子屬於那種瞌睡來了天塌下來也影響不著的人,我
就慘了,聽了一晚黃梅戲。人家腰酸背痛,我是腦子裏酸痛。。
...如果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