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你這賤貨,在裏麵是不是跟你的奸夫兩個人苟且呢?西門慶,你也別以為撿到寶貝了,我告訴你吧,那**婦每天晚上都被我弄的像條母狗一樣,你難道就不覺得髒嗎,用我用過的東西!”武大的話開始逐漸下流起來。

武鬆聽到了歎息的聲音,回頭一看,張學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身邊。

“家兄沒讀過什麽書,又在盛怒之中,言辭粗俗了一些,張學士莫怪。”武鬆解釋道。其實武鬆很高興,武大這樣的表現,學士們是不可能讓他作為領袖的,自己通過了玻璃蠟燭的考試,這才是最好的地位保護。

“一直以來,學城都是行一些表麵上溫文爾雅,而暗地裏道德淪喪的事,令兄這樣直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頭領莫要多想。”張學士的回答卻跟武鬆想的完全不一樣,到好像很欣賞武大的言辭,不過武鬆覺得,這其中客氣的成分居多,多半是給自己麵子。

武大的話越發難聽起來,他開始形容起潘金蓮身體的樣子,甚至把潘金蓮身上哪裏長著隱秘的黑痣,哪裏的的毛發比較多,那些毛發是什麽樣的,是筆直的還是彎曲的,這些話都喊了出來。

武鬆確實有些聽不下去了,如果這樣西門慶和潘金蓮還不出來的話,那莫不如就不要再罵陣了,再罵下去,雙方的兵丁都要看笑話,而作為武大的弟弟,自己也難逃話題的中心。

也就在這個時候,藍色的大營門打開了,門前站著一人,正是西門慶。“武大,你在這造次什麽,在說這些不幹不淨的東西,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我可告訴你,在這裏可別指望著你的弟弟能保護你。”

“哈哈哈,西門慶,我告訴你,現在時候變了,不是武鬆保護我,而是我幫他出頭。拋開兩軍打仗,你我的事要單論,我聽說你跟我的老婆共乘一馬,你這小子敢碰我的女人。來來來,不怕死的就走出來,跟我比試比試,莫要在營寨當中縮著,躲在女人的裙子下麵,呼吸那些我留下東西的味道。哈哈哈。”武大大放厥詞,他的話語已經不是單純的侮辱,而是透著一種癲狂的意味。

“矮子,休走!”西門慶大怒,從營寨中狂奔而出。而武鬆看的分明,潘金蓮和她身邊的一幹人等,也站在營寨門口的地方瞭望。

看起來,臉譜島同樣對於這種神奇的力量感覺到迷惑,潘金蓮的想法,大概和我的差不多吧。武鬆暗暗盤算著。

西門慶奔跑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已經到了武大的麵前,兩個人一招一式的打鬥起來。武鬆雖然身體成了殘廢,武功也無法使用,可對於武學的修為,應當說更勝從前。兩個人打了一會,他便看了出來,無論是武大,還是西門慶,所用的招式都很龐雜,可以說是東鱗西爪,可是這並不是兩個人的修為博學,隻是他們沒有學全而已,這樣的練法,全然不如隻精研一套功夫來的實用。

但是,在這淺薄的招式下隱藏的是,兩個人如同山崩海嘯一般的力量,這二人舉手投足,甚至呼吸間的力量,都比旁人要剛猛,兩人的招式水平一般無二,這都導致他們根本不可能直接擊打對方的要害,每一招都是在用力量對撼。

打鬥慢慢的變的笨拙起來,兩個人的招式已經用盡,變成了幾乎站立不動的對打。這樣的打鬥看起來沒什麽,實則凶險無比,武鬆知道,隻要雙方當中有任何一個人一招落敗,那麽就不會再有任何翻盤的機會,這麽近的距離,這麽大的力量,隻要挨上第二下,必死無疑。

西門慶的身材比武大高,胳膊也比武大長,占了一定的優勢。但是武大手裏有一把扇子,這扇子可以作為他胳膊的一部分,無形當中,也增大了武大的攻擊範圍。何況西門慶打武大需要低著頭,武鬆也看的出來,西門慶的每一次攻擊,都透著別扭。

這樣兩兩相抵,兩個人的打鬥,也就這樣焦灼了起來。武鬆自然可以派人上前幫忙,可是一樣的,對方也可以派人幫忙。武鬆相信,兩方進入亡之軍勢的時候,兵力應當差不多,可是剛才自己發動縮地術,燃燒掉了兩千名亡靈,無形當中,現在的兵力就不如對方,雖說那些亡靈被發動起來根本就不管敵我,但是畢竟這樣會失去主動權。況且,以武大現在的狀態,就未必會輸給西門慶。

武鬆想起剛才西門慶在兩軍陣前的驕橫,讓武大這個矮子擊敗他真是再好沒有的了,這一定會帶給他最大的羞辱。

兩人的交戰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武鬆可以看到空氣中模糊閃爍的影子,這些影子發出風雷,兩人的衣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西門慶的手鐲和武大的扇子頻繁相撞,每一次相撞,外麵的影子便濃重一些,就好像是這兩個人統率著兵馬在進行廝殺一般。隻是武鬆不明白,那些影子到底是什麽,如果是亡靈的話,在亡之軍勢當中,他們應該是實體的,而不是這樣虛無的飄散才對。

手鐲隻可以用來防守,但是扇子卻攻守兼備,兵器上的差別,讓武大在最後的打鬥當中處於一定的主動,武鬆看的出西門慶竭力要改變這一點,可是西門慶的雙臂活動範圍正在不斷的被壓縮,這是他無法改變的事實。

好,這場打鬥,哥哥要贏了。武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開始擔心接下來的事,家庭現在是武鬆的向往,同時也是他的噩夢。

就在此時,場麵上的局勢發生了突變,武大的扇子再一次的被西門慶的手鐲格擋住,但這一次,武大沒能再把扇子收回去,西門慶變戲法一般的從袖子中掏出一把匕首,他揮動著這把匕首,像武大的扇子砍去。

武大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一愣神,武鬆大呼一聲:“哥哥小心。”同時心中大叫不好,武大雖然懂了些招式,也擁有了力量,可是他從來沒有與人真正的長時間的性命相搏過,對於突然發生的變化,是沒有任何的對敵經驗的。

武鬆的叫喊聲還是晚了一些,電光火石之間,匕首斬在了扇子上,兩者發出了燦爛的光,但這光隻有一瞬,當光芒消失之後,武大的扇子,已經斷裂成了兩截。匕首餘威未消除,接著砍在了西門慶自己的手鐲上,手鐲雖然沒有被完全的斬斷,看起來也有不小的損傷。

武大愣在當場,而西門慶一手捂著手鐲,猛的向後退,一直退到了臉譜島大營的門口。武鬆正在奇怪西門慶為什麽不乘勝追擊的時候,從扇子切斷的地方,噴湧出一道道靈魂,這些靈魂在空中獲得了實體,然後墜落到了地上。而武大,剛才那充滿力量的動作瞬間消失了,他的一舉一動,都跟原來的那個侏儒一般無二。

武鬆看的很清楚,落地的共有十個靈魂,九女一男,那些女人穿得妖嬈扮得豔麗,應該是風塵女子,但是她們的身體,都已經殘破不堪,顯然是被人虐殺致死,武鬆不知道是誰這樣的殘忍,居然能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

然後,令他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那十個亡靈看到了武大,便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在那一瞬間,亡靈變的瘋狂起來,他們一擁而上,圍住了那個孱弱的矮子。武鬆再想上前,已經來不及了。片刻之後,實體化的亡靈居然自行散去,化作青煙,而地上殘留著的,是血肉模糊的武大,他看上去已經不是一個人,而隻是一灘肉醬。

但是武鬆看的分明,武大還沒有死,他知道,在這裏,垂死之人,可以永遠的垂死下去,受盡痛苦,而得不到解脫。武鬆知道,即便以學城的力量,也無法讓武大複原了,這個時候,作為弟弟,最應該做的,是給他一點慈悲,讓他脫離眼前的痛苦。

武鬆正想著怎麽過去幫幫武大,西門慶突然發出了狂笑,他距離武大更近,盡管武鬆看的出,西門慶身體的力量也有些削弱,可他還是立即就到了武大的身邊,手起刀落,切下了武大的腦袋,然後高高拋起,飛起一腳,將武大的人頭踢進了臉譜島的大營內。

“哈哈哈,武鬆,你的哥哥我已經料理了,怎麽,不來為你的哥哥報仇?”西門慶挑釁的站在“肉醬”前,用腳慢慢的踩著那團已經死去的血肉。

憤怒,幾乎摧垮了武鬆的全部理智,雖然他走上前去,也是讓哥哥解脫,但他接受不了哥哥被西門慶以這樣的方式殺死和侮辱,他必須要複仇,不管用什麽樣的方式,也要複仇。然而,他知道,如果他過去的話,亡之軍勢當中,隻會多一團稀爛的肉醬,在這之後,不會有人再為他來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