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 Dross
在幼年Xanxus的世界裏，人類隻分三種，一種是已經被踩在腳下（可供驅使壓榨利用心情不好是發泄怒火等等）的垃圾，另一種是（因為各種原因而）還沒被踩在腳下（總有一天會被踩在腳下）的垃圾。
而最後一個類別裏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媽媽。
嗯，媽媽。
整個世界都是垃圾，隻有媽媽不是。她高貴聖潔的笑容你們這些凡人垃圾高攀不起。
不管時光如何荏苒，這三種分類直到他十四歲時家宅內常駐成員短時間內不斷UP之後才有了改變。在這三種分類之中增加了一種，即：因為媽媽的緣故而不能隨便驅使的垃圾，如自家家裏那一幹小鬼和偽小鬼家庭教師以及在他強製性要求下的加入的所謂家族人員。
實際上他的家庭教師也屬於第二種而且是永遠沒有踩下去的那一天的小分類裏，Xanxus不願承認他沒辦法把那偽小鬼踩在腳下而已。明明四五十歲了仍然一副童顏的阿爾克巴雷諾什麽的不是一個不管外表還是心理都是十四歲的少年拚得贏的。
好吧，其實這三項分類早就在他六歲的那一年就被打破了，同樣是Xanxus不願意承認而已。
澤田家光，是一個自從兒子有意識開始就被強行歸類到了“還沒被踩到腳下的垃圾”這一類別裏的可憐父親。誰讓他總是不回家？誰讓他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搞出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來？誰讓他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拽著媽媽不放？（←這才是重點）
正因為托一回家就拖著妻子去過二人世界的約會的澤田家光的福，那時候年僅四歲的Xanxus不得不一個人待在家裏一整天順帶買菜洗衣做飯。且不說一個四歲小孩做這些是有多艱難，他去買菜的半途中錢包掉了被人撿到他回去找時還沒有人信是他的。
自此Xanxus明白了自己的東西一定要做上記號，這就是他們家的一幹錢包書本家具甚至菜籃子上“X”記號的由來。
那個時候提著他們家菜籃子出現在空地上的青年，身高有些不盡人意但是氣質從容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更重要的是那笑容和媽媽的很像。
那個二貨老爸現在已經有未成年同事了嗎反正不關我的事…
Xanxus冷哼一聲，拋下一句：“我警告你，你還是少接近我們家為好。”然後轉過頭繼續在夕陽下大步的向家的方向走，不顧後麵傻愣了的現在仍處於第二類別中的垃圾一隻。
回到家裏的時候不出所料的看見客廳裏坐著的老人和澤田家光，電視機正開著播放著法製節目，男主持的後背頭被發油抹得發亮。澤田家光和那個老人就坐在那裏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討論者男主持的發油品牌。
青年嘴角抽搐，低下頭聲音細微的說了一句，“為什麽黑手黨會看法製節目…”
廚房裏傳來飯菜香，聞著就勾人饞蟲讓人食欲大開。澤田奈奈從廚房裏出來，身旁粉紅色的小花自澤田家光回來就沒有散過，捧著臉笑容幸福滿足，“哎呀Tsuna君真是麻煩你了，明明是客人卻還要你幫忙。”
“沒關係，”他抹了抹頭上的汗，展開一個溫潤的笑容，“伯母你要的菜我買回來了。”
“真是謝謝了~沒想到家光你們居然突然回來了，讓我有點措手不及呢。X君你等著吧，今天晚上有你喜歡的牛排噢。菜還不夠我再去做一點，你們都先休息吧。”笑容滿麵的澤田奈奈提著那兩籃子的菜走進廚房。
看吧？就是這樣子，媽媽的目光被其他人分散了。
雖然有些不滿但Xanxus還是乖乖的回到了客廳裏，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等待晚餐開飯。青年也走了過來，坐在他旁邊陪著他一起聽形象全無二人組討論著法製節目男主持用的發油，神情之中不知為何有一分落寞。
青年扯了扯嘴角，轉過頭微笑的看著正目不斜視望向前方的他，“你好，我叫Tsuna，你叫Xanxus對嗎？”
Xanxus用餘光瞥了他一眼，金槍魚？“對。”
“那個…你父親經常這樣嗎？那麽久才回來一次還對你那麽不上心？”
“習慣了。”而且不上心最好，他還懶得去管他那個二貨老爸呢。早點從他和媽媽的生活裏離開就好，反正沒他也不差。
“他還真是…”名字叫金槍魚的青年無奈地苦笑一下，轉過頭去和他一樣望向前方，“其實他很關心你呢，經常拿你的相片在總…十字街頭炫耀。”
差點忘了他的偽裝身份是在世界各地維持交通秩序的人。
Xanxus那張年幼的臉一點一點陰沉了下來。
“誒誒誒——”青年慌慌張張的擺手，“啊抱歉似乎有點丟臉了但是我隻是想說你爸爸很愛你！就這一點而已！”
Xanxus哼了一聲，臉色陰沉的瞪了一眼毫無知覺的澤田家光。
金槍魚青年歎了口氣，放鬆下來和他一起百無聊賴的盯著電視機。
法製節目正放到夫妻離婚爭奪房產的部分，狗血得令人不忍側耳傾聽。整個客廳裏隻有澤田家光和九代目聊天的聲音，他們的話題已經從主持人用的發油品牌變成了夫妻離婚的原因是小三入侵還是婆婆逼迫了。
周圍都是熱熱鬧鬧的，電視機裏歇斯底裏的夫妻二人互相指責，客廳裏一老一青年八卦得熱火朝天，廚房裏鍋鏟翻動的聲音中夾雜著細微的歌聲，唯獨自己沉默著並且甘於沉默。整個世界好像隻有自己一個人寂寞著一樣。
還有身邊這個家夥，和自己一樣什麽聲都不出。
“呃…那個，Xanxus？”青年打破了兩人小天地中的沉默，背景音是嘈雜又幹巴巴的案例解析聲，他的聲線溫潤之中帶有一絲拘束，“你有朋友嗎？”
Xanxus目不斜視，電視裏無論是長相還是聲音都幹巴巴的律師正瞪著死魚眼念著手裏的稿子，小孩子雖然稚嫩但是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沒有。”
“哈…為什麽不交些朋友？”
“沒有為什麽。”
“嗯…”青年有些局促的撓了撓自己的臉頰，“你不喜歡和別人待在一起嗎？”
“不知道。”那時候年僅六歲的Xanxus回答得幹淨利落。
兩個大人的八卦談話還在喋喋不休，電視裏的法製節目片尾音效響了起來，媽媽已經把飯菜端上了桌喊著大家吃飯。那個時候似乎隻有他的聲音是世界裏真實存在著的，有一些緊張的詢問著的聲音，“那麽…我能不能當你朋友？”
…我為什麽要一條金槍魚當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