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4. Then He Hear
“算了…我不想去想那麽多。雖然我知道就算我離開的話，他們大概也不會太過於…”努力在腦海裏尋找著能夠表達自己意思的詞語卻無法找到，綱吉有些苦惱的歎了口氣然後按按自己的太陽穴，“我其實挺希望，他們能夠稍微有一些…怎麽說呢？”
“如果我離開了，我希望他們能夠有一點表示吧。不要好像…就算我離開了他們也不會在乎一樣，就算是對我的鄙視，我也會小小的開心一下…至少並不是完全什麽都沒有。”
九代目側過臉，對著仍然泡在浴池裏低著頭表情模糊不清的養子說：“如果你帶領的不是瓦裏安，我想你會是一個好首領。”
瓦裏安首領咧開嘴勉強的笑了笑，輕巧的一筆帶過，“我說了我不想去想那麽多。進來那麽久我想我也該出去了…”
“我的宵夜時間…”老人用他飽含憂鬱的目光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盡管他的頭頂隻有天花板。
正在穿浴袍的綱吉嘴角一抽，他今天才算是稍微對這個養父有了深入一點的了解…深入了解之後才覺得這個暗世界的無冕之王有那麽點二。
耳邊傳來一聲重物捶打在門上的聲音，唯恐天下不亂一般的震耳欲聾。伴隨著第二聲重擊聲酒店大浴室門的木屑四處飛濺，幾乎整個浴室都在震動。在第三下時這扇已經算得上堅固的門終於提前完成了它的使命英勇赴義——巨大的衝擊力直接讓它從中間洞穿並且飛進了浴池裏。
浴衣穿到一半的瓦裏安首領看著滿池子的木頭殘骸表情抽象化，覺得自己提前出來了真好。
表情凶惡的休閑裝女孩站在門外，她腳上的綁帶長靴小高跟正是此門報廢的罪魁禍首，漂亮又充滿了戾氣的綠色眼睛掃過褐發青年，然後表情有一瞬間的定格。
老人趁此不被注意的時機爬回了巨型機器人裏。
滿頭冷汗嘩嘩流的綱吉看到九代目已經隱匿好蹤跡之後鬆了口氣，正想問一句這什麽情況時發覺纖細女孩攥緊的拳頭正在顫抖。
他這才想起八年前在黑街裏遇到的那個女孩。
非常好強的、眼睛很像貓的孩子，有著令人難以想象的怪力和令人更難以想象的堅韌，她帶著這些還有她的決心，爬到了瓦裏安的頂端。
可是…是為了什麽呢？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解這孩子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
而且也沒有時間給他去想了，他看見女孩瞪大了綠色的眼睛似乎是在努力隱忍著什麽，但是晶瑩的**還是一點一點的從眼瞼裏泛濫了出來，先是一滴一行，再到咬緊牙關到眉頭緊繃表情變形，依舊無法阻止淚水的決堤。
非常努力的壓下喉頭的嗚咽，但在發現了根本毫無用處之後就幹脆的任淚水肆意流淌了。
“嗚…哇！！！”
爆發一般的哭泣和擁抱接踵而來，瓦裏安的首領尚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自己的前任雲守緊緊的圈在懷裏。嬌小的女孩哭得毫無形象暢快淋漓，就算視野已經被淚水模糊仍然咬牙切齒的抬起頭來用哭泣的眼睛狠狠瞪著綱吉，拳頭交替捶在對方的胸膛上。
“騙子！騙子！騙子！大騙子！”
雖然看上去確實是在捶，但實際上烈度很輕。
女孩的哭聲響徹在浴室裏，完全不知所措的綱吉呆呆的張大了嘴巴。
“騙子…騙子！”
這麽大吼著的女孩卻是一副很脆弱的表情，隱藏在憤怒與凶惡的麵具下真實的柔軟如果不敏銳根本無法察覺。
一股苦澀的滋味從心底泛上來。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哭得顫抖的女孩的脊背。
…都是他的錯，是他的錯。
一道猛力把他牽扯著身體向前傾，女孩的臉突然放大，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她哭得紅腫了的雙眼和眼睫毛上顫動著的淚珠，還有咬牙切齒的表情。
“……騙子！以後，絕對不可以，再隨隨隨便丟下老子不管了！”盡管像一隻張牙舞爪的貓，但栗發女孩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滑落，“你居然敢騙老子，老子…！老子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的！一輩子！你都別想…逃開我！”
帶著哭腔的、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在耳邊，一瞬間整個世界都變得那麽清晰。
在那一瞬間他好像聽見了…
至少，還是有人會在意。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好開心。
臉上淚痕肆虐的栗發少女有些呆愣的看著首領直起身來，用手揩了揩眼淚，然後綻放出當年讓黑街裏的她第一次看見了光的笑容。
溫暖的手撫摸著她的頭，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知道了。”
再一次的...淚水決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