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老大爺明顯不是子瑞的爸爸,易舒向裏麵張望了下,似乎確實沒別人,才問道:“大爺,不好意思打擾到你,請問原來住在這裏的人家搬去哪了?”

“噢噢……”老大爺連連“噢”了好幾聲後才說道:“你說老陳家啊,他們家聽說要有喜事了,早就搬了。哎呦,他們家兒子真好命啊,像我家三個兒子,啐,一年到頭也沒見著個人影。”

眼看老大爺又要扯開去,倪弁天連忙接著問:“大爺,那您知道他們搬哪去了嗎?他們以前用過的東西還有留在這兒嗎?”

大爺麵露為難的神色道:“這個嘛,搬哪去了我真不知道,他們留下的東西有是有……你們是外人,我也……”

見大爺支支吾吾的樣子,易舒有些著急地還想繼續勸說大爺,倪弁天拉住了他的手腕,從錢包裏掏出了幾百塊遞給大爺,道:“您行個方便,我們很快就好。”

老大爺顫巍巍地伸出手接過了鈔票,立馬眉開眼笑地說:“好說好說,隨便看啊。”白白一下子拿了那麽多錢,大爺想今天自己一定是走運了,不要說隨便看看了,就算把屋子裏的家具掏空了估計還沒值個幾百塊。

有時候,說幹了唾沫都不如幾張鈔票來得實在,這就是有錢人的好處。

若是平時,易舒一定會責怪一下他亂花錢,但是看那溝壑縱橫的臉上卻笑靨如花,那責怪怎麽都說不出口。

進了屋後易舒直奔子瑞曾經的房間,老大爺住在子瑞父母那

間相對較大的房間,而子瑞的小房間則成了雜物間,裏麵堆滿了老舊的電器和報紙。子瑞的房間一直沒床,他以前總是睡在進貨的箱子上,如今那些箱子沒了蹤影,這個房間屬於他的東西所剩無幾。那台大屁股電腦估計被他父母搬走了,底下那個搖搖欲墜的小櫃子倒還留著。

易舒小心地打開了櫃子,裏麵堆著一疊亂七八糟的紙,大多數都記錄著一堆英語單詞,估計是曾經練習英語題時用過的。

環顧房間四周,再沒能找出其他東西。易舒不甘心,就算找不出其他東西,至少把折疊紙帶走,看看能有什麽發現。

告別了大爺,他們回到了車上,易舒一張張翻過那些紙,上麵密密麻麻都是子瑞娟秀的英文字。他摸著有些粗糙的紙頁,想起醫院裏受著折磨的子瑞,就一陣心痛。

雖然能從裏麵找出有用信息的可能性不大,但易舒依然仔細翻閱著每一張紙。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幾張疊加的紙中,他抽出了一張紙質相對較好的折疊紙。完全展開後,易舒嚇了一跳,紙上的字明顯不是中規中矩的印刷體,而是有人親手寫的,而上麵的墨卻又分明是打印的墨水。

“這是什麽?”倪弁天用餘光瞄了一下拿著紙不動的易舒。

“複印件……是方歸燕寫給子瑞信的複印件。”

沒錯,像子瑞這樣細微謹慎的人,對於一份重要的東西,必定會留有備份,那麽這一份究竟是他的疏忽還是有意為之?總之,易舒能

確定的就是他必須好好把這封信看完。

方歸燕的字跡相當潦草,當中還有一堆塗改痕跡。易舒讀了個大概,總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前麵的內容還算是比較誠懇的道歉,表明自己的身不由己,而越到後麵的內容,越令他震驚,怪不得當年子瑞曾想把這封信給他,因為這封信可以說是對殷寧的控訴!

好家夥,原來子瑞來留著這麽一手,但很顯然他並沒有去挑起事端,而是選擇了暫時將事情壓下。那麽無疑,現在正是展現它用處的時候。

上麵記錄了幾個殷寧常購買毒品的地點,而殷寧也參與過一段時間的販毒,這才與幾個社會上的人有了交情。這個事件,想要擊敗他們就必須一網打盡,不然將禍患無窮。

販毒的事件往往有龐大的關係鏈,而易舒深知自己沒有這樣的能力去搖動一棵巨樹。能夠幫他的,又或者說能夠幫到子瑞的,或許郭家和倪弁天的聯手是最好的選擇。

“弁……弁天,請去一下醫院好嗎?”易舒有些無法用這樣親昵的語氣去稱呼他,因為這樣的稱呼就似乎好像已經表明了一種關係的建立。

倪弁天聽到易舒的話怔了怔,很快用溫和的語氣說:“好的,阿舒。”

易舒將臉埋在紙下,企圖遮擋自己爬滿紅霞的臉,他的心跳很快,讓他有些無法自恃。

阿舒……有點曖昧,卻又帶著溫暖。原來這就是戀人的稱呼,仿佛有一種和煦春風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