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暈轎

外麵的人聲鼎沸早就驚動在船艙裏閉目養神的唐伯虎,趕忙起身出來,正看見蘇少陽從江麵上把陶花抄上來,望著嚇得花容失色的陶花,他有些驚訝,又有些不解。

這蘇少似乎不怎麽喜歡帶丫頭仆婦出門,就是專門伺候他的那個貼身丫頭也沒有看見他帶著過,好像出門隻帶著蘇華,這也沒什麽,關鍵是他們已經知道這個小丫頭和他的關係很蹊蹺啊。

想起這個丫頭那些言行舉止,應該是個好人家的女孩子,不知道和蘇少究竟有什麽糾葛,那天酒席宴上和蘇少鬧了兩次,不歡而散之後居然憤而自沉,現在倒給他做了貼身跟班?是不是被蘇少脅迫了啊?還是索性被蘇少收了去?

做了跟班也沒什麽,收了去也沒什麽,可是今天他們去散花觀,簡直就是去逛窯子,當然了,這種說法有些糟蹋人,那些年輕貌美的女道士們其實隻是賣藝不賣身,賺些香火纏頭錢罷了,但是連徐經都沒有帶自己的丫頭歌姬,免得不暢意,這蘇少倒帶著這麽一個不尷不尬的人?為什麽?

倒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不過,突然又看見這個女孩,唐伯虎卻沒理由的覺得很高興,隨即暗暗琢磨到,如果她現在已經是蘇少陽的丫頭了,自己倒是可以毫無顧忌的對她獻些殷勤了……

陶花驚恐萬狀的小模樣讓唐伯虎很是心疼了一下,趕緊上前,連個招呼都沒有打,就沒頭沒腦的對蘇少陽說道:“蘇少,不要責怪她了,看她已經嚇得夠嗆了。“

蘇少陽看了唐伯虎一眼,心裏有些糾結:“你聽到我責怪她了嗎?你緊張個什麽勁兒啊?”皺著眉頭看了陶花一眼,然後淡然的對唐伯虎笑道:“見笑了,連個跳板都走不好,驚了解元公啊。”

唐伯虎連忙擺手道:“蘇少這是哪裏話?虧得你如此好身手啊,趕緊讓陶花姑娘進船艙歇一會,壓壓驚吧。”

那幾個駕娘已經很有眼色的上來七手八腳的扶住驚魂不定的陶花,徐經咋咋呼呼的讓趕緊的端凳子,倒熱茶,那無端的熱心殷勤,直讓蘇少陽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就一個有幾分姿色的小丫頭嗎?值得你們這樣沒見過似的?煩!

自己的判斷一定是不錯的,此女必是妖孽無疑……

當這艘小畫舫靠岸時,陶花的思維總算是穩定了,船艙裏的人紛紛起身出去,準備上岸換乘轎子,陶花磨磨蹭蹭的捱在最後麵,雖說是虛驚一場,她的心裏還是有了嚴重的陰影。

所以,那裏架娘們殷勤的請諸位公子可以上岸了,這裏陶花抬眼看到那塊可怕的跳板,臉色不由得又有些發白。

仿佛窺到了她的心思,一直故意落在她身邊的唐伯虎伸出一隻手,溫柔的對她笑道:“陶花姑娘,不用怕,來,我拉著你過去。”

捏著折扇,不動聲色走在前麵的蘇少陽聞聽,立刻扭過臉來,用不屑的口氣對唐伯虎笑道:“解元公忒小心了,一個丫頭,怎麽能勞你大駕?這裏不比江麵,沒關係的,讓她自己走好了。”

蘇少毫不客氣的語氣讓唐伯虎覺得有些尷尬,好像他很自甘下賤,多管了閑事似的,雖然這種感覺讓他非常的不爽,但是唐伯虎畢竟不羈放誕慣了,對蘇少陽嘻嘻笑道:“拉一下也無妨啊,古人曰:發乎於情,止乎於禮嘛!”

蘇少陽心頭一陣心血翻湧,不由狠狠地看了唐伯虎一眼,知道她什麽人嗎?天知道她是不是裝啊?老是惦記著和一個丫頭套近乎,擾亂他的計劃,唐大解元,你煩不煩啊?

唐伯虎被蘇少陽看狼一樣的眼神嚇了一跳,不相信的再定睛一看,蘇少陽的臉上卻已經雲淡風輕了,他忍不住眯起自己的眼睛,難道自己眼花,還是昨夜鬧得太厲害,沒有休息好,看人都出現錯覺了?

唐伯虎滿臉的猶疑,蘇少陽看著眼裏,心裏暗暗得意了一下,不失時機的對蘇華沉聲命令道:“好生照料她上岸,我要陪解元公和徐公子。”

蘇華連忙答應一聲,對陶花說道:“姑娘,不怕啊,你看這裏穩妥這呢,咱們走吧。”

徐經是這艘畫舫的租賃人,所以正以東家自居,跑在前麵看著那些架娘仆人搭跳板,又去看等在岸上的轎子,大聲對蘇少陽說道:“蘇少,是不是最貴的啊?”

蘇少陽點點頭:“這個徐公子盡管放心,保證是最舒服最健步的。”

徐經滿意的點點頭,眉飛色舞的大笑道:“哈哈哈哈……蘇少就是爽快,銀子使到了,人自然舒坦,與我合得來啊,我喜歡,唐兄,快快有請吧。”

一轉眼看見蘇華陪著陶花,小心翼翼的踩著跳板,又忙不迭的擠上前去,伸出手去,做出一副可笑的嗬護狀,護著心有餘悸的陶花慢慢的通過跳板,走上江堤。

現在不是蘇少陽一個人有那種想法了,就連唐伯虎都有那種想法了,把這個嘰歪的徐大公子一腳踹江裏去……

陶花坐在轎子裏,被晃**得有些暈暈乎乎,胃酸外翻,以前在電影電視裏看見古人乘轎子,總以為那是種天大的享受,純粹坑爹呢。

原來這抬轎的轎夫雖然經過長時間的培訓磨合,腳步震動的頻率按說也是差不多,可要是疾走起來,未免還是起起落落,坐慣了的人當然沒有什麽感覺,可問題是,陶花從來沒有這種經曆,所以就悲催的暈轎了。

散花觀好像離江堤有十幾裏路遠,陶花根本就沒心情學著還珠格格那樣撩起轎簾,做出一個千嬌百媚的造型,順帶欣賞一下外麵的景色,隻感到驚魂甫定之後又被顛的犯渾。

他們一行人,轎子離了江邊,走了一段冷清的路程之後,陶花感覺好像到了一處人聲鼎沸的地方,忍不住撩開轎簾看了一眼,原來是熙熙攘攘的鬧市,但是轎子並沒有在這裏停留,稍傾之後又走到一段冷清的路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