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奇怪的事主

沒過多久小區裏就有人說周夢婷離婚後就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之後我見過周夢婷的老公,原本意氣風發的三十多歲的男人,現在佝僂著背,活脫脫像一個四五十歲的小老頭。跟他打招呼也不理會,徑直回了自己的家。

小區裏關於周夢婷一家的風言風語立即起來了,有說周夢婷的婆婆重男輕女,想要一個孫子,就把孫女害死了。也有說周夢婷在外麵跟野男人生了陳顏顏,被陳澤林和婆婆發現,所以聯手將陳顏顏給害死了。

我再也沒有見過周夢婷,也沒有見過陳顏顏,也不知道陳顏顏到底怎麽樣了。

一大早就被電話鈴聲吵醒,來電的是師父,說是來工作了。來工作哪裏還敢賴床,連忙爬起來簡單的抹把臉就朝著殯儀館趕過去。

剛到殯儀館門口就聽到裏頭傳來震耳欲聾的哭聲,那哭聲一聲接著一聲,都快要把我的耳膜給刺穿了。

從員工通道進入到更衣室,沒想到師父也在。師父在我換衣服的時候簡單的給介紹了一下今天需要做化妝的人基本情況。

工地上出意外的,死相十分悲慘,在大廳嚎哭的是死者的妻子和孩子們。

死者有兩個孩子,一個女兒,一個兒子。最大的女兒今年才七歲,最小的兒子也才三歲,正是家裏用錢的時候,頂梁柱卻這麽倒下了。

“墜樓死的?”

師父點了點頭,做了一個十的手勢,麵露悲傷的說,“從十樓失足墜下,一根鋼筋從前胸穿過,當場斃命。大概是為了賠償金之類的事情,所以屍體被解剖過,那些縫合過的傷口也需要處理一下。”

“處理被解剖過的屍體真是麻煩啊。”雖然嘴上抱怨著,可是該做的工作還是得做。

在殯儀館看多了悲歡離合,有的時候已經做不出悲傷的表情了。每一個死掉的人經過我們的手都麵目安詳,可是活著的人卻生不如死。

才將遺體身上的傷口處理好,外麵就叫停了工作。我看著師父,師父也看著我,完全鬧不清究竟是什麽情況。

工作這兩年來從來就沒有工作一半被叫停的,我和師父立即出去,館長卻說家屬不讓繼續遺體整理了,要將遺體拉走。

外麵的女人衝進來大哭大叫,“我不做了,不做了!”

我和師父麵麵相覷,現在是春天,病菌肆虐。若是屍體久停不處理,很容易就造成麻煩了,而且現在隻能火葬,將屍體拉走是想怎麽處理?

“王女士,您先別激動,您是嫌我們的手藝不好要換到別的殯儀館還是怎樣,我們這邊也好給您安排不是?”師父立即就安撫起女事主來。

女事主連連搖頭,“我不用你們安排,你們將我老公還給我,我自己弄走。”

師父瞅了瞅館長,館長瞅了瞅師父,師父隻能歎了一口氣繼續安撫。

那具工地上出事的屍體終究還是讓女事主帶走了,館長和師父都沒有能攔得住。

師父和館長琢磨著可能是賠償的事情沒有協商好,所以不急著做遺體告別。見屍體被拉走了,師父還感慨了一下,頗為舍不得的意思。

師父真的不算是事業為重的人,對於能躲、能甩的工作絕對比任何人跑的都快。讓人覺著奇怪的是每一次送遺體進火葬間的時候師父都不會讓我插手,說是心疼我,不忍心將那麽髒、那麽可怕的事情交給我。

對於無論多恐怖的遺體都交給我處理的師父,這些話我還是不相信的。

前不久實習生小梁就湊過來跟我八卦,說是火葬間的水分很大,問我這兩年撈了多少。

我一臉懵比的看著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