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婦唱夫隨
匆匆趕到瞎子街,顧小沫正在和一個年輕的女人在談話,見我來立即招了招手。
“景溪,這是這單生意的委托人,孟佳寧。”顧小沫簡單的介紹著。
“這次不是做死人的生意?”我瞅著顧小沫,也不像是接了死人活的模樣。
“活人的生意。”顧小沫簡單明了的說。
“請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的妹妹。”孟佳寧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父母拉扯大我們不容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妹妹走向不歸路。”
我抱著手臂看著孟佳寧,對於她的話仍舊是一頭霧水。
孟佳寧見我一臉茫然,這才將前因後果又說了一遍。
簡而言之,孟佳寧的妹妹孟唯一混進了字母圈,被一個老男人圈養了起來。已經失聯一年了,生死不明。
孟佳寧的意思是讓我跟顧小沫將她妹妹給救出來,這單生意就算是成功了。
顧小沫老神在在的樣子,仿佛是早已決定要接下來。我挺搞不懂顧小沫的,我們就是做死人生意的,為什麽現在連活人的生意都要接了?
難道是顧小沫缺錢缺瘋了?
顧小沫是不是缺錢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顧小沫已經決定接下這單生意了,那麽就說明無論我參不參與,這單生意是一定要做的。
送走孟佳寧之後,顧小沫轉頭看著我問,“有興趣嗎?”
“活人與死人比起來,我更喜歡跟死人打交道,畢竟死人可沒有什麽城府。”
“拯救花季少女,難道也不能讓你心動?”
“孟唯一是被迫的嗎?”
“不是。”
“那麽我們就沒有必要去插手這件事情,無論多大年紀,什麽身份,都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她既然選擇去做別人的狗,那就證明她樂在其中。”
“那是心理疾病。”顧小沫冷冷的說,“自己控製不住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生了病。”
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顧老板,對於孟唯一來說,我們的行為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生意呢我已經接下來了,你要麽做,要麽不做,都隨你。”
我看著顧小沫堅定的樣子,隻能無奈妥協。
孟佳寧提供的資料不多,一切都得讓我自己調查。
顧小沫讓我先從網上找出孟唯一的信息,進而根據這些信息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不知道是孟唯一隱藏的太深,還是她根本就沒有再網上留下蛛絲馬跡,總而言之,對於孟唯一的資料找的是十分艱難。
一時半會沒有進展,我不得不向君顥求助。
君顥聽了我的闡述,沉默半晌才說,“阿景,這是警方的工作,跟你們沒有什麽關係。為什麽會接下這單生意?”
我兩手一攤,無奈的說,“顧老板接下的生意,縱使我反對也沒有用。”
“阿景,我不希望你涉險。”
“這單生意並沒有什麽危險,隻是救一個花季少女而已。你想想,若是以後我們的孩子是女兒,遇到這種狀況,你是不是也希望有人去救救我們的女兒。”
“這不一樣!”
“但感情都是一樣的,對於自己的親人,我們都沒有辦法見死不救。現在顧老板提供了這麽一個機會,孟佳寧也算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們沒有理由不幫助她。”
君顥伸手拽過我,讓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低聲說,“阿景,你知道人類和人類之間是有規則的,我們沒有資格去打破這個規則。這件事情不如交給警方來處理,我在裏頭認得人,一定會給你們交代的。”
伸手摟住了君顥的脖子,歎著氣說,“君顥,我知道你擔心我,但這就是我的工作。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不會讓自己受傷。”
見我意誌堅定,他也就妥協了。
在君顥的幫助下,我找到了孟唯一的社交賬號,根據她的社交賬號找到了圈養她的老男人。
我們查了很多資料,基本上可以確定圈養孟唯一的老男人叫寧俊,四十二歲,有房有車有存款,是世人眼中的成功人士。
查寧俊資料的時候,我發現一個很巧合的事情。
孟唯一並不是寧俊唯一的圈養者,還有好幾個十幾歲至二十幾歲的女性都是寧俊的圈養對象。
眾多對象中有一個女性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曾在青山殯儀館中見過這個女性的資料,是十二號櫃的薛岑岑。
我記得老陳說過薛岑岑是被老男人給弄死的,為了騙取巨額保險金。
“阿景,這個人是個變態吧?”在看了一點資料之後,君顥突然開了口,“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這種惡心的變態存在?”
“你現在可以理解顧老板為什麽接下這單生意了嗎?”
君顥點了點頭,繼而看向我說,“如果是為了解救無辜的受害者,我不會攔著你,但是阿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
“如果可能,我希望一直陪著你,也希望進入你們這一行業。”
我抓著君顥的手,搖了搖頭,“不,我不希望你跟著我,我也不希望你進入這一行。君顥,謝謝你這麽愛著我、護著我,你也是我這輩子最想護著的人。我們就像現在一樣,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等到有一天我們攢夠了錢就找一個節奏緩慢的城市,安安分分的生活。”
“我希望那一天能快一點來。”
我也希望顧小沫期待的那個世界能早一點到來,那麽她也就不用在這種陰暗中徘徊。
世界上有陽光的地方就一定有陰影,陰影的麵積不大,但我和顧小沫就在這片陰影中徘徊著。這個世界上善良的人不少,美好的事情也很多,我知道不能因為自己身在陰影中,就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光明。
總有一天我會和顧小沫堂堂堂正正的從陰影中走出去,生活在陽光下。
我和君顥將孟唯一的社交賬號和寧俊的社交賬號翻了個遍,我發現了一個十分了不得的信息!
寧俊在孟唯一十二歲的時候就在社交平台上調/教孟唯一,在孟唯一十五歲的時候見了麵,開了房,發生了關係。也就是說寧俊已經犯法了!
寧俊這是強/奸未成年人!
“阿景,我們將這些資料整理一下,報警吧?”君顥看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我會找我朋友,一定將這件案子速辦速決。”
看到這裏的時候,我腦子一下子清醒了,抓住君顥要打電話的手說,“君顥,寧俊這個人可能身上還有命案。”
“命案?”
我點了點頭,將從老陳那裏聽來的事情告訴了君顥,包括殺妻騙保的事情。
聽完之後,君顥就出離憤怒了,牙齒要的咯咯作響,似乎隨時要衝到寧俊的家裏,將其碎屍萬段似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我們暫時不要報警了,將所有的資料都收拾好,交給顧小沫,看她那邊是怎麽決定的。畢竟這單生意是她接下來的,我不能在沒有經過她允許的情況下將這種變態交給警方。”
君顥突然沉默了起來,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君顥……”我有些擔心的叫著,君顥沉聲說,“這個叫做孟唯一的小姑娘景年多大?”
“從社交平台上來看,今天十八歲。”
“能救的出來嗎?”
“顧老板很樂觀,覺得能救出來。”
“你不認為能救出來?”
“十二歲的時候什麽都不懂,是這個男人一直在灌輸她一些齷齪的人生觀和錯誤的行為。加上網絡上一些不健康的圖文、視頻等信息,這個孩子早就拉不回來了。”我歎了一口氣,指著電腦說,“你看她的社交平台上發布的消息,都是樂在其中,沒有絲毫覺得羞恥的感覺。她已經沉浸在其中了,我們根本就拉不回來。”
君顥的眼神黯淡下去,他低聲問,“你和顧老板的行為又有什麽意義?”
“杜絕其他未成年的孩子再遭毒手。我們查了這麽多的資料,在這個社交平台上看到了這個圈子裏的很多人,在他們眼裏奴隸的年紀越小,就越受歡迎,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天真無邪的孩子,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孩子和孟唯一一樣,落入魔窟!”
“阿景,在保證你生命安全的前提下,放手去做。如果需要我幫忙,我義不容辭。”君顥說的十分認真,認真到我幾乎不敢相信。
我的君顥是一個跟顧小沫有著相同想法的人!是一個極富有同情心的人!
我說不清現在是什麽心情,更弄不清湧到眼眶的眼淚是喜悅還是驚嚇。
“孩子們無論在什麽時候都不能受到這樣的對待。”君顥的話擲地有聲,讓我不得不重新認識這個身為我丈夫的男人。
越是深入的了解字母圈,越覺得可怕,我甚至不能理解為什麽有這麽變態的人存在。
社交平台上有無數的人在給吃瓜群眾洗腦,說是字母圈是個文化,所有人都該尊重別人的選擇。
我不知道該不該給這個群體選擇的權利,但是我知道寧俊這樣的畜生沒有給孟唯一這樣的孩子選擇的權利。在孩子十來歲的年紀就灌輸這些肮髒、下流的東西,還未成年的年紀與其發生關係,這不是畜生又是什麽?
四十二歲的高齡足以做孟唯一的父親,一個足以做父親的人竟然對這麽小的孩子下手,這種畜生難道不該千刀萬剮?
我氣憤的是國家這麽大,卻沒有一本對性/教育進行科普的書,沒有人宣揚如何教會未成年人懂得如何保護自己。讓這些畜生有機可乘,讓這些孩子心理上受到無法愈合的傷害!
“顧老板,所有的資料我都已經搜集齊了,明天送去給你吧?”我給顧小沫打了個電話,準備約個時間將資料送過去。
“寧俊的詳細資料你調查好了嗎?家住哪裏,手上還有幾個未成年,藏匿在什麽地方,都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