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丶烤爐上的紙錢

看著油表箱又來又少,我怕再開一會就不行了。

“淑彬,用手機查查附近哪有加油站。”,下了高速,我怕油箱快空了。我問著淑彬,她拿出手機點開了手機軟件。一臉苦澀的問著我。“你猜我們在哪裏。”

“在哪?”,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越繞越遠了。

“重慶..萬州。”,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我聽到之後也呆住了,我看來真的是天生的路癡,原本打算去河南,結果跑到了重慶。我一臉的尷尬..

“在這呆一天吧。明天找個4s店更新下導航。”,我苦澀的講著,淑彬也同意了。不然這樣下去原本要去吉林卻開到了西藏..那就丟臉丟到家了。

“前麵右轉就有。”,淑彬盯著手機給我指著方向。轉過了這個十字路口,果然發現了一家加油站。

“人呢?”,我打開車窗,加油站的小賣部門也沒關,我和淑彬下車透了透氣,朝小賣部走進去,看到工作人員正在趴在桌子上休息著。是有些晚了,因為迷路加上心裏有些著急,一直沒休息,連續開想開出去。到這個加油站已經十二點左右了。加上這條國道沒什麽燈.顯得有些寂寥。

“你好,加下油。”,我將她弄醒,她睡眼惺忪的走了出去幫我們加著,態度還不錯。

“你好..問下,這附近有沒有鎮或則吃飯的地方?”,我摸著肚子,我和淑彬餓了很久。

“5公裏左右吧,就有一個鎮,這條路直走,在第二個紅綠燈左拐一直直走就好了。”,她給我指著方向。

“嗯嗯..謝謝。”,我很客氣的跟她講了一句就朝所說的方向開去了。

到了集市,發現這個鎮上幾乎全是燒烤的香味,每一個燒烤攤的招牌都寫著萬州烤魚..

“燒烤行嗎。”,我問著淑彬,才想起烤魚好像都打著萬州的牌子,這次是真的來到萬州了。

“行啊,好久沒吃過了。”,淑彬也一臉的興趣,我們下了車。

“老板,切哈子。”,那個老板正在翻著魚,一臉熱情的問著我們。不過這方言..我有些聽不太懂。我迷茫的看了看淑彬,她跟我一樣也聽不懂。

“烤..烤魚。”,我指著他手裏翻著的烤魚,用普通話講著。感覺像到了外國一樣。

“哦哦哦,坐坐坐..還要不要哈..子!”,他招呼著我們坐下,也跟我講著普通話,不過普通話有些好笑,帶著方言的味道,講的很有趣。

“我們看看吧。”,我朝一個冰箱走過去,所有菜品都在裏麵,隨便點了些。那老板倒是挺興奮的,在那邊烤魚有說有笑的。我和淑彬就打量著四周,都到淩晨了,吃夜宵的人還挺多,那些桌子都是方言話。

“老板,要不要喝哈子飲料之類滴啊?”,過了一會,那老板給我們上著菜,你別說,這裏的烤魚味道老遠就能味道,上麵還撒著辣椒油..魚好像被烤的稍微焦了些。似乎很好吃。

“兩瓶..王老吉吧。”

“要的,慢慢切。”,那老板好像一直都是興奮的狀態,他很快就給我們拿來兩罐。

“怎麽樣?”,我看淑彬嚐了一口,拿著魚在辣椒油裏麵沾了沾..嚼起來還閉著眼睛,很享受的樣子。

“哇..好吃!又有點辣。”,淑彬一口讚了出來,活潑的挑著魚。我笑了笑..也嚐了一口,卻是味道和福建的不一樣。

好吃歸好吃,不過吃多了確實感覺有些辣肚子。

“這是什麽..”,本來吃的很輕鬆,卻有一個什麽飄進了烤爐裏麵,四四方方,嚇了我們一條..淑彬咬著筷子朝天上看去,我也看上去..空中竟然下起了紙錢雨!沒錯,這些落進烤爐裏麵的就是紙錢,這多晦氣,還成批的落下來,降落在地上。

“老板!類是啥子!(這是什麽的意思)”,在吃夜宵的光膀子群眾直接摔筷子站了起來,估計喝了一些酒。就連我們也搞不清楚,怎麽會從天而降紙錢。

那老板也看到了,飛速的跑過來,抬頭望了望,一臉氣憤的就朝頭上罵著。“日尼瑪麥皮!龜兒,還讓不讓老子做生意了。屋頭人死絕了也不能半夜灑紙錢啊!”,那老板罵的很凶,我和淑彬一臉半聽懂半聽不懂的樣子。

“莫灑了,再灑,老子上去考門了!”,那老板罵的停不下來。老板的罵聲,讓我們這些吃東西的人也詫異的打量著,他到底在罵誰..紙錢灑盡,五樓的窗子靠著一個憔悴的女人,倚靠在窗戶旁,一臉無神的朝窗外丟著紙錢。我和淑彬都被弄愣住了。不過我還是走到老板的身旁。

“別罵了..估計出了什麽事吧。”,我勸著老板,因為這種很晦氣,加上老板又這樣刺激別人,我怕會惹出什麽禍端。那老板憤怒的嘟了嘟嘴,才朝我看來,又賠著笑容..“不好意思,老板..今天就不收錢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老板先跟我說了一聲,然後又跟其他的客人說了一聲,我看著其他客人估計酒醒了吧。加上被這種讓人心裏壓抑的事情一弄,紛紛也不在意了,也沒多說什麽就朝外麵走著。我看著那個五樓的女人。..

“嗬...嗬嗬..”,那老板收著攤,邊收還在憤憤不平的罵著,說什麽今天生意又虧了。我看著那女人,她撒完紙錢卻傻乎乎的笑著..

“像不像被鬼纏了..”,我問著身旁的淑彬。她也在思考。不過距離太遠也看不清,而且..我們都不看到鬼的影子。

“不清...”,淑彬正要講出口,卻一聲巨響響在了我們的一米之外..當我轉過頭看去的時候,看到一副忘不掉的臉!那女人跳下來了!

“我日!類是搞哈子名堂!”,那老板也明顯被嚇了一跳,慌亂的打著電話報警。我和淑彬也是沒反應過來,那女人臉對著我們,眼睛瞪得很大,雙手似乎抓著什麽。她的頭部不斷的流著血,那些血不斷的向外蔓延,我和淑彬朝後麵退著,那些血跡散布的很快。

“等等..”,還沒結束!跳樓的女人,她的靈魂慢慢的站了起來,看了看躺在血泊裏麵的自己,然後看到一個不遠處的十字路口,呆了很久。我想問些什麽,可是淑彬卻攔住了我。

那個女人的靈魂開始動了,朝那個十字路口慢慢的移動著,我和淑彬看過去,十字路口隱約站著一個滿臉褶皺的老太婆,麵帶“慈祥”的笑容,對著這個女人招著手。

什麽意思?是這個老太婆幹的?我打算準備跑過去,卻被淑彬死死的拉住。“先找萍萍,這些野鬼索命,如果我們都管,那要耽誤很多時間”,淑彬說的話讓我震驚,不過她說的對。

我看著十字路口兩個人轉身越走越遠,我有些愧疚,對著這血泊裏的女人鞠了個躬。

警察很快便來了。這些現場迅速被封鎖了起來。那老板在那邊用著方言和警察說著什麽。我和淑彬還不能走,要錄些證詞。

“也是怪..前幾天老太婆才下葬,她兒就跳樓了,今天她媳婦也跳樓了。”,我和淑彬聽到兩個警察在討論什麽,還好這些我聽懂了一點,看來..那老太婆害了不少啊。

“莫說了莫說了。類些事情說不好,頭七都還沒過.”,另外一個警察一臉緊張的製止那個警察繼續說下去。

“是不是屋頭還剩個娃兒?”,我和淑彬繼續聽著。

“是啊,才一歲多點。”,另外一個警察有些同情。我聽著也有些同情,等那孩子長大了,怎麽辦。

不過..似乎那孩子也逃不出厄運啊。如果那老太婆真心要害自己的兒孫,那那個孩子也逃不過的。

“孩子..無過。”,我看著淑彬,想看她怎麽打算。她似乎也同情了,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念了一句孩子無過,和我對視著。

“嗯。”,我和淑彬都打算幫那個孩子一把。等警察走後。那老板一臉晦氣的收拾著攤子。

“老板..你知道這家人怎麽回事嗎?”,我問著那老板。

“莫提了,類幾天點生意都沒得,尋思平靜了幾天,可以掙點錢誒,今天又出事了。”,他的方言話講的很快,讓我有一部分聽不太懂,不過大致意思是明白了。

“那家人,五天前,那老太婆好像死卻了,下葬過後,她兒子又跳樓了。安靜了好幾天誒,她媳婦今天也跳下來了。一屋頭都是神經病。”,那老板罵的很凶。

“知道葬在哪的嗎?”,我繼續問著。

“那我囊哎曉得啊,不過..那天送葬的隊伍好像是朝馬鞍山走起的。”,那老板收拾的差不多了,關了店門,留下了最後一句話。我現在聽到山就有些敏感。又是山..山那麽大,讓我怎麽找別人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