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燈如豆。

白色的燈籠,白色的幡帳,整個孟府都已經變成了白色的世界。

孟慧茹跪在蒲團之上,看著那一副金絲楠木的棺材,臉上不知是悲是喜。

她已經不知有多久沒有回到這堂堂的戶部侍郎府了。

自從她執意嫁給了那落敗家族之子——馮希然之後,她的父親整整五年沒有和她見過麵了。

而今,若不是因為老夫人驟然去世,隻怕她也沒有機會再踏入孟府的大門吧。

也或許是因為她的夫君如今金榜題名,成了當朝的探花,所以她才今非昔比了?

“大姑奶奶,夫人因為悲傷過度,已經是暈過去了,就沒法陪著您守夜了。今天隻能辛苦您了!”周氏身邊的牛媽媽假笑著說道。

這繼母周氏慣會弄這些惺惺作態的架勢,無非是為了博取一個孝賢的名聲。孟慧茹實在是已經見怪不怪了。

至於那孟府另外一位小姐……孟慧茹心裏冷笑,她是肯定不會願意和自己見麵的。

“無妨,我盡孝心又不是為了給其他人看的。一會子大姑爺也會回來陪我,你隻引著他過來就是。”孟慧茹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她是個要強的,更何況今日在眾人麵前已經說了要守夜,又如何能找借口,讓那起子人平白看笑話?再者說,她的婆婆這幾日總是無緣無故的找麻煩,她也實在是懶得回去應對。

牛媽媽撇著嘴暗自啐了一口,心道這位姑奶奶隻怕死了也是這副生人勿近的德行。卻也不敢多說,就悄然退了下去。

大堂之中就隻剩下孟慧茹和她的丫鬟芸香兩個人。

耳聽著那三更的更鼓已經響起,可是她的夫君馮希然卻還是沒到。孟慧茹不由自主的就蹙起了眉頭。

芸香會意,便說道:“夫人,奴婢且去迎一迎老爺。隻怕那牛媽媽會故意……”

她的話沒有說下去,孟慧茹也知道了她的意思。

她點了點頭。

芸香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忽然一陣風吹來,靈堂之中唯一的油燈慢慢搖曳,滅了。

隻餘下幽暗的月光照射進來,那巨大的棺木投下的陰影恰好將孟慧茹整個籠罩。

孟慧茹也不驚慌,借著月光,將火石拿起,準備點燃那油燈。

誰知,她的油燈沒有點亮,就有一個高大的影子將所有的光亮掩蓋,讓她眼前猛然一黑。

聞到那熟悉的杜若清香,她心中一喜,叫道:“希然,你怎麽這麽晚才來?墨兒已經睡了嗎?”

她回過頭,因那人背著光亮,讓她無論如何也看不清麵目。她正自奇怪,卻有一隻粗大而布滿老繭的手緊緊攥住了她。

孟慧茹瞬間頓住。

馮希然乃是一介文弱書生,皮膚光潔無暇,手上連個傷疤也無!

這,不是她的夫君!

孟慧茹瞬間清醒過來,立即就踉蹌著往後退。

可是,一切已經晚了!

那男子手疾如電,瞬間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是什麽人!居然敢夜闖戶部侍郎府!好大的膽子!難道不怕死嗎?”

孟慧茹覺得那隻手如同*的毒蛇一般令人作嘔。可是她卻是依然強作鎮定,大聲嗬斥,希望嚇退對方。

那人冷冷一笑,居然毫無懼色!

孟慧茹的心頓時涼了!

在如此孔武有力的男子麵前,她一個弱質女流,已經全無還擊之力!

他到底是什麽人!居然敢在這孟府的靈堂之上公然行凶!

那男子大手一扯,就將孟慧茹的衣衫扯落,那白皙得泛著光澤的肌膚越發顯得**人心。

他將人扯將過來,不管不顧的就親了上去,香舌纏繞,讓他簡直是欲罷不能。

突然之間,一陣錐心的疼痛傳來。

男人雙目圓整,猛地推開孟慧茹,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的狼狽不堪的女人。

可是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捂著嘴,手縫之間有鮮血流出,劇痛襲來,他直接暈了過去!

而對麵的女人,卻是呸了一口,從滿是血汙的口中,吐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

——半截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