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慧茹一陣怔忪的時候,那個男子已經轉身進了大殿之中。

隨後,大殿的門又重新關上了。

孟慧茹心裏有些奇怪,這個人又是誰?

明明不認識他,卻為什麽要露出那樣的笑容?

可是說是不認識,孟慧茹卻又覺得好像是在哪裏見過那雙眼睛。

這一日,居然接連碰到了兩樁令她匪夷所思的事情,她的頭腦都覺得有些轉不過來了。

她一頭霧水的往鳳棲宮走,卻冷不防被一個人給拽住了。

孟慧茹一回頭,有些驚訝:“你怎麽……”

那人小心翼翼的拉著她走到無人處,冷冷說道:“你這人好沒信用。當初我幫了你,你卻為何至今不給我個主意?”

“你也太心急了。本來這事情就是要徐徐圖之。更何況如今她去了你那裏。一切都更加容易了。”孟慧茹低聲說道。

可是那人卻是十分的焦急:“我實在是等不下去了!如果再繼續,我怕我會瘋了!”

孟慧茹眼珠子一轉,說道:“若是想要快些。也還有個法子。隻不過要吃些苦頭!”她便附在那人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那人頓時眉開眼笑,謝了她,便匆匆去了。

孟慧茹心想,這人也是病急亂投醫,那麽伶俐的一個人,卻是有些頭腦不清楚了。

不過……這麽一來,也可以等著看一場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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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慧茹這裏怪事連連,而那邊廂,她的好妹妹孟慧芯也重新走出了大門。

經過這麽一段時間的修養,她的頭發總算是長出來不少,雖然還是參差不齊,然而好歹算是能用假髻遮掩一番了。如果不細看,是看不出什麽太大的問題的。

而此刻,那安泰宮也算是整修完畢了,淑妃自然是堂而皇之的住進了那正殿之中,重新又開始了她金尊玉貴的寵妃生活。

可是,也有很多人敏銳的發覺,雖然淑妃的尊榮依舊,恩寵卻少了很多——皇上來這裏的次數已經是屈指可數。

然而,礙於淑妃的威勢,並沒有幾個人敢於將這個事實說給淑妃聽。

孟慧芯收拾整齊了去給淑妃請安,淑妃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個笑容:“你的氣色是好了不少。這一次你也算是為了本宮受了不少的委屈。你放心,本宮不會虧待你的。”

孟慧芯這一次可不會真的相信淑妃說的鬼話了。上一次起了大火,整個裕泰宮裏都沒有人將她的生死放在心上。若不是她之前學過一些消防的常識,隻怕她現在沒有的就不是幾縷頭發,而是這條命了!

不過,她也是學乖了,臉上隻有乖巧的笑容:“多謝娘娘的抬舉。臣女怎麽當得起您的恩德。”

“你是個懂事的。既然在本宮身邊了,本宮總要護著你的。本宮已經和皇上說過了,要給你求一個惠侍的官職,這可是宮裏官職最高的女官了!比那孟慧茹還要高上一級的!”淑妃自覺地是給了對方天大的好處,自然是要吹噓一番的。

孟慧芯心裏有些不自在,可是也知道了這個淑妃是個麵慈心狠的,萬萬不能輕易得罪了,就小意奉承著,又撿了幾個在現代曾經學過的美容方子,說給淑妃聽。

果然,沒有女人是不愛美的。淑妃聽了孟慧芯的新奇法子,立即便動了心。

她每每覺得自己的麵色不如從前那邊瑩白如玉,卻是一直隻拿鉛粉遮掩,一來二去,卻讓膚色越發的暗沉起來。

“娘娘,您若是試試臣女這法子,一定會有效果的。用珍珠研磨成粉,再攪拌在牛乳裏,然後每日敷在麵部,也不過是月餘的時間,肌膚就 會恢複白皙!”孟慧芯可不是信口胡說,這是她在現代就經常用的美白法子。

淑妃大喜,看孟慧芯又順眼了三分,急忙就吩咐了人去找那上好的東珠和新鮮牛乳過來。

那伺候的宮女原是和魏紫關係特別好的,此刻見那孟慧芯趁著魏紫不在,就不斷的討好淑妃,又得了主子的歡心,就有些憤憤不平。

趁著出去準備東西的時候,就將事情告訴了稱病臥床的魏紫。

魏紫聽了這話,卻是不做聲。

那宮女有些著急的捅了她一下:“你這人,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麽到了關鍵時刻,反而好像是丟了魂魄一樣?再要是猶豫下去,隻怕那姓孟的就要踩到你的頭上去了。”

魏紫卻是一翻身,悶聲說道:“我這身子不舒服。就算是知道了她爭寵,還能如何?再者說了,娘娘喜歡誰,又不是我能控製得了的?”

“你!”那宮女有些不悅。認為自己是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

魏紫沒法子,隻好又扭過頭來,討好道:“好姐姐,我知道你是真心為我好。隻是我如今這樣子,就算是到了娘娘麵前,也是個被嫌棄的,又何苦過去讓那人得意?倒不如養好了身體再說!”

那宮女聽了這話,又見她的確是鼻音很重,好像確實是受了風寒,便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叮囑她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你既然病了,又為何不點了炭盆?用不用我去給你取一個過來?”

“不必了,我如今鼻子難受,聞不得那熏人的味道。好姐姐,多謝你了。你且忙去吧。小心一會兒娘娘怪罪。那豈不是就是我的罪過了?”魏紫說得真誠。

那宮女見狀,也不再囉嗦,就離開了。

等到人走了之後,魏紫卻是迅速的鑽了起來,她隻穿著一件單衣,可是屋子裏卻沒有燒炭盆,頓時就打了一個寒戰。

可是她卻是不以為意,反而從床底下拽出了一個銅盆。

她哆嗦著將那個銅盆放在床邊,自己則坐到**,隨後就將雙腳放在了銅盆裏浸泡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臉色越來越青,牙齒也在不停的打戰,身體也越發的寒冷。

原來那銅盆裏裝著的居然是一盆冰水!

魏紫凍得直打顫,卻始終是咬牙堅持著。

那人說得不錯,不用她多麽費力氣,孟慧芯就會主動去奉承淑妃,討好淑妃的!

如今,她需要做的,也不過是給自己一個機會,離開這個牢籠!

如此的折騰,魏紫的病情自然是越來越差,甚至於到了藥石無救的地步。

等到淑妃知道了消息,也是大驚失色。

誰能料想得到,一場小小的風寒最終居然會演變到這等地步?

魏紫伺候了她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淑妃心裏也不好受,便問魏紫還有什麽心願未了。

魏紫虛弱的一笑:“娘娘,臣女能夠伺候您,便是臣女最大的榮幸了。隻是今後,恐怕是沒有資格在您身邊了。臣女隻求在走之前能回家看看父母,看看兄弟姐妹。”

淑妃心裏難受,想到魏紫花兒一般的閨女到了自己的身邊,卻成了這副模樣回家,隻怕魏大人也要怪罪。既然如此,倒是不如賣個人情,就放了魏紫出宮。

她柔聲道:“你放心吧。本宮這就去回了皇後,將你放了出宮。反正現在慧芯來了。你且去家裏好好歇一歇,一定可以痊愈的。”她話雖然這般說,但是心裏卻也是認定了,魏紫沒有幾天可活了。

魏紫要出宮的消息傳出去,宮裏的令侍都過來看望。

而最後一個來的,就是孟慧茹。

她笑著說道:“姐姐心願得償,真是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