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慧茹一聽這話頭,驚得差點直接推倒了屏風!
怪不得韓寶珠方才一副恨得牙癢癢的表情,原來這杜五小姐竟然是和蕭通有了首尾嗎?
難怪那一日在杜府的賞菊宴上,如燕出現之後,蕭夫人的神色十分的古怪。
然而隨即,孟慧茹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不可能啊,蕭通那廝,對韓寶珠可是一往情深,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去招惹這個算不上出挑的杜五小姐呢?
再者說,若是蕭通真的做了什麽,隻怕韓寶珠方才罵的應該就不是杜五小姐,而是蕭通這個王八蛋了吧!
她心中一團亂麻,隻好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兩個女人如何 說。
韓寶珠見杜欣玨哭得如同梨花帶雨一般,卻是一點子好臉色也沒有。
“我說過幾次了?你怎麽就是不相信?我和蕭公子沒有任何瓜葛!什麽叫做我成全你們兩個?”
杜五小姐卻是執意說道:“不,不,韓小姐,你不用敷衍我。我知道,你和蕭公子……曾經……但是現在我和他已經……我把自己給了他,我已經不能回頭了!我若是不嫁給他,我就隻能去死了!”
孟慧茹聽了這話,真想衝出去大罵一句,那你就去死好了!
這是什麽強盜邏輯!
她不顧廉恥和蕭通有了苟且之事,卻來求著韓寶珠成全?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杜五小姐的想法和當年的孟慧芯何其的相似?
不管我是如何的*不守婦道,既然我和他有了關係,那麽你就必須讓位!否則就是你沒有同情心,就是你死皮賴臉鳩占鵲巢!
果然人若無恥,天下無敵!
孟慧茹作為旁觀者尚且如此的氣惱,可是韓寶珠卻是表現得很是淡定。
“杜小姐!你的死活和我有什麽相幹?你若要死,出門右轉,一直走到盡頭,就是懸崖!好走不送!珍珍,送客!”
說完,韓寶珠就扭頭不再理睬杜欣玨。
杜欣玨見她如此,眯了眯雙眸,淒然說道:“韓小姐,難道你竟然是如此的無情狠毒嗎?”
“對!我就是如此的無情狠毒!珍珍!還愣著做什麽?送客!”韓寶珠顯然也有些壓抑不住怒氣了。
珍珍早就看杜欣玨不順眼了,真恨不得直接給對方兩個大嘴巴!
她冷笑著拉扯杜欣玨:“杜小姐,你若是不走,我隻能去找你們府上的夫人了!”
杜欣玨無奈,隻能是垂淚離開了。
等到人走遠了,孟慧茹方才一臉古怪的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
“表姐,這位唱的是哪一出?”
韓寶珠麵沉如水:“這已經是我回京之後的第三回了!”
原來,韓寶珠同父母秘密回京之後,為了掩人耳目,自然是少不得要多出來行走,並且宣揚母親病愈的消息。卻也因此參加了幾次規模不大不小的宴會。就這樣碰見過杜五小姐兩次。
誰知道,這位小姐每次見她,不是跪就是哭,說的都是這一套鬼話!
什麽讓她成全了,什麽她和蕭公子是真心的了雲雲。
一開始,韓寶珠自然是氣得不行,甚至於想要去直接找蕭通質問。
可是,她經過了這麽多事情,也學得謹慎了。
這杜五小姐敢於幾次三番的挑釁,是不是有什麽目的,又是否有什麽人背後指使呢?目的又是什麽呢?
一切的疑問沒有解決之前,她也隻有耐下心裏的不悅和惡心,盡量不把事情鬧大。
“表姐,你做得很對。這事情委實太過蹊蹺了。實不相瞞,我們府裏正準備和杜府做親事,那一對璧人,正是我二叔的兒子和這位杜五小姐!”
孟慧茹的話倒是讓韓寶珠驚呆了。
她雖然知道杜府興師動眾就是為了和孟府偶遇,但卻沒有想到是這種事情。
如此看來,杜欣玨的舉動就更加不可理喻了。
她這邊裝模作樣和孟仁成弄出一見鍾情的模樣,那邊卻又跑來韓寶珠這裏哭訴,求著成全,這不是自打嘴巴,自相矛盾嗎?
孟慧茹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勁!
“據你所知,蕭通和這位杜五小姐是不是……”孟慧茹問得十分含蓄。
韓寶珠斬釘截鐵的回答:“不可能!”
說完之後,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改口道:“應該,不可能!”
孟慧茹知道表姐和蕭通之間頗有些不能說的情誼,而且言淺交深,彼此應該是非常了解的。
如果韓寶珠說不可能,那麽她就一定是通過某種渠道得到了答案。
既然不是蕭通,那麽為什麽杜五小姐非要咬死了是蕭通呢?
這對她有什麽好處呢?
孟慧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韓寶珠也不是榆木腦袋,跟著表妹想了半天,卻也沒有任何的答案。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隻能是將事情放在了一邊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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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用午飯的時候,果然丁香過來找孟慧茹說道:“杜府那邊請咱們府裏的夫人小姐一起過去吃齋,說是他們做東。老夫人請小姐趕緊回去呢。”
孟慧茹便就和韓寶珠作別,隨著丁香去了。
她回去的路上卻是又碰上了一樁奇事!
孟慧茹本來在和丁香說話,一錯眼卻見一個人如同風一般從一旁的佛殿裏麵衝了出來。
她眼睛一晃,隱約覺得那是個女子,可是更加令人驚奇的是,後麵跟著跑出來另外一個人——
赫然是孟仁成!
孟仁成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自家大姐,顯得很是窘迫。
他手足無措的磕巴了兩句:“大,大姐……”
“你好歹也是中了舉人了的,怎地如此無狀?這裏是佛門聖地,怎可造次?”孟慧茹語重心長的說道。
孟孝成她是不敢指望的,可是孟仁成和她的關係一直不錯,前有蕊露之事,後有杜五之事,姐弟兩人之間也算是比較融洽了。
孟慧茹覺得可以將這個年少老成的弟弟培養成為將來在孟府的依靠了,所以難免對他更加關注一些。
她的話有些不客氣,可是也是一番好意,孟仁成當然不至於連好賴話都聽不出來,便就一臉赧然的點頭:“是弟弟莽撞了。”
“你可千萬小心人心險惡,不要人雲亦雲,更不要聽風就是雨。”孟慧茹幫著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衫,“祖母叫著咱們過去一起用餐。我先去過去,你一會兒也來吧!”
孟慧茹考慮周到,生怕姐弟兩個一同出現,引人側目。
孟仁成心裏感懷,等到孟慧茹走開了,他方才喃喃說道:“大姐,你的情義,我都記得。”
孟慧茹領著丁香走出去老遠,還依舊皺著眉頭。
丁香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小姐,方才那個跑出去的,似乎是位小姐……好像就是……”
“嗯,你不必多說。我也看得一清二楚……哎……”此女心機深沉,行事詭異,不知道究竟想要做些什麽呢?
“小姐!”
孟慧茹正想得入神的時候,丁香突然一聲大叫,讓她嚇了一跳。
“你怎麽了?”孟慧茹回過神來,急忙追問。
誰知道丁香卻是隻是尷尬的一笑:“奴婢,奴婢看錯了。方才以為是一隻野貓,誰知道不過是眼花了。嘿嘿。”
“大驚小怪!”孟慧茹瞪了她一眼,“晚上,你去請了表姐過來,和我說話。我尋思著,老夫人指定是要忙到很晚的,所以應該無妨的。”
丁香點了點頭,可是眼睛卻還是忍不住斜睨了那佛殿的拐角處。
但是一門心思惦記孟仁成和杜五小姐的孟慧茹並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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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孟慧茹所料,杜老夫人和孟老夫人雖然基本上等同於素昧蒙麵,可是卻是相談甚歡。
你一言,我一語,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就親熱的好像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
平時眼高於頂的杜老夫人也是放下身段,一心一意的應酬往日被她稱作暴發戶的孟府女眷了。
當然了,她最關心的還是她可能的未來孫女婿——孟仁成。
孟仁成今日雖然有些魂不守舍,可是禮數卻是一絲不差,容貌又俊朗,行止又端莊,的確是少年才俊中的佼佼者。
並且他身上那股子毫不做作、不卑不亢的姿態,才是真正令得杜老夫人打從心底裏喜歡的。
老太太心裏也忍不住讚歎,這雞窩裏也難免養得出鳳凰,這不就是個好例子嗎?
可是這種讚揚在她的眼睛掃到麵無表情的孟慧茹的時候,又難免化作了怨恨和咒罵。
一場午飯,也算是賓主盡歡。
不出意外的,孟老夫人被杜老夫人留下說話,還有隨行的蔣若妍和杜二夫人陪同。
剩下孟慧茹、孟仁成以及杜欣玨三個小輩就是可以自由在廟裏遊玩了。
孟慧茹本想要盯著孟仁成,可是幾個來回到底還是把人看丟了。至於杜欣玨,也是突然沒了蹤影。
孟慧茹心裏忍不住哀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果然她是沒法阻止的。
眼見著時候還早,她又覺得有些困倦,便就吩咐著丁香先扶她回去歇息片刻。
哪成想,她往回走的時候,卻是發現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搖搖晃晃的在廟裏閑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