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兩口甜蜜了半天,晚上睡覺時,顏佑之死乞白賴的往她**爬,要抱著她一起睡。等若爾睡著了,他還在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他心思重,甜蜜過後,葉慎之離去的身影一直徘徊腦中不去,他十分懷疑,又害怕確認,若爾不讓他過來的原因,是因為葉慎之的突然到來。
想到自己會排在葉慎之的後麵,他就忍不住想將懷中的抓的更緊。
若爾沒有心思,從來入睡不到三分鍾,連夢都很少做。隻是睡的沉沉的她,被他抱的太緊,有些不舒服,迷迷糊糊的醒來,看他清醒著,不解地問他:“柚子,怎麽不睡?”
顏佑之望著她沒心沒肺的樣子,恨不得咬她一口,他也付出了行動,埋頭在她肩頸當中,輕輕地咬了一口,直到在她雪白的頸脖上留下一道暗紅,才忍住想進一步發生什麽的衝動,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方若爾是個不解風情的,被他摟的太緊,掙紮地推了推他,“柚子,你……你離我遠點,身體像火爐一樣,好熱。”
“不放,永遠都不放。”她越是掙紮,他反而摟的越緊,寂靜中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脆弱和惶恐,將下巴抵在她額上,輕聲呢喃著。
若爾這時已經完全醒了過來,眨巴著麋鹿一樣濕漉漉的眼睛,迷糊地問他:“柚子,你沒事吧?怎麽了?”
好一會兒,久到她都快再度睡過去了,他的聲音才悶悶地從她頭頂響起:“白天是不是葉慎之來找你了?”
“是啊。”若爾語氣十分平淡地,眼皮沉重地耷下來,“他讓我給他報告這幾年的研究成果來著,話還沒說,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大概有什麽急事吧。”
顏佑之見她語氣當中絲毫沒有因葉慎之有什麽別的心思,心情略鬆,黑暗中,忍不住綻出一個笑容來,“沒有別的?”
若爾在他懷中如蠶繭一般蠕動似的蹭了蹭,困的眼睛都闔上了:“什麽別的?”
顏佑之心情大好,拉過被子,將她的一隻手放在自己下麵高高豎起的青澀上,滿意地輕吻她的額角:“沒事,睡吧。”
萬分困乏之下,若爾心中隻來得及想一句,柚子心思真敏感,就安心地睡過去。顏佑之抱著她,也□□地進入夢鄉。
而另一邊,被四個小夥伴隱隱指著那方麵不行的葉慎之額上青筋直跳,有種想要把眼前四個小夥伴都弄死的衝動。
他有很強的精神潔癖,過去倒沒覺得有什麽,現在麵對兩~性關係,發現挑剔的令人發指,不論是性格還是生理上,火氣越發大了起來,尤其是四個小夥伴那隱晦的眼神,讓他恨不得把始作俑者抓過來揍一頓,方才解氣!
這念頭一起,他腦中第一冒出的畫麵竟然是把她摁在自己腿上趴著,他動手揍她屁屁的情景,畫麵一掠而過,瞬時一股熱浪湧上心頭,他連忙抬起下巴,趕走腦中漪思,心中又恨又無可奈何。
他心思通透,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解鈴還須係鈴人,想通之後,就直接找上方若爾,還是大清早。
若爾一大早在凶殘的門鈴中驚醒,整個房間都籠罩了一層黑壓壓的低氣壓,怒的如果此時手中有炸彈的話,直接把門外打擾她睡覺的轟成渣渣!
可惜門外的人一點顏色都沒有,門鈴按的又快又急,還是顏佑之起來看的門。
顏佑之昨晚很晚才睡,年輕人,正是睡眠正好的時候,被打擾到,哄過脾氣異常暴躁的方若爾之後,連忙起來開門,情緒也十分不好。
當他看到門外站著的是葉慎之的時候,臉色整個都沉了下來。
同樣,葉慎之的臉色也是陰雲密布。
他直接大步跨了進去,看到躺在**,皺著眉頭,抱著被子熟睡的方若爾,視線落在她雪白頸脖間的星星點點上,什麽話都沒有再說。
過了幾天後,若爾從助手口中得知,葉慎之又出國了。
這一次離開,兩人又是多年未見。
隨著研究深入,方若爾又花了整整五年時間,終於找到替代鉛鈣合金的物質,將太陽能壓縮進入十厘米以內卻足以支撐五百多裏的能量盒,進行光能向電能轉化,隻要有光、有風,汽車不論是在行駛過程中還是靜止,都能達到能量源源不斷的轉化。
這一發明的成功,讓她在業內取得極大的貢獻,而隨著新能源在全球範圍內的大麵積普及,使得她的名字也跟著享譽國內外,成為世界上著名的物理學家,而這項研究,她仍在繼續。
葉慎之仿佛全部精力都花在事業上,隨著研究的深入,新能源產業鏈不僅運用在汽車行業當中,電腦、手機、台燈等生活中運用十分廣泛,基本上每十個人當中,就有五六個人所使用的電子產品中,都是新能源。
新能源不僅環保,也解決了汽油排放的問題,國家對此也大力推遲。
這樣的項目,如同一塊肥肉,必定會引起各方爭奪。
葉慎之也是個十分果斷的人,除了他自己所持有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和若爾持有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還與H市黃氏企業繼承人程泰紫和S市大族陳哲然有合作。
說到程泰紫大家或許不熟,但她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名叫程泰藍,正是葉慎之少年時認識的那位程家小公子。
有了程、陳兩家庇護,即使想打新能源產業鏈的各路大仙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吃罪的起這兩家,而葉家,根基深厚,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隻是新能源作為新興產業,實在是太過招人眼。
在新能源出現之後,基本上取代了舊能源百分之五十的市場。在未來,新能源的普及是必然趨勢。
隨著新能源在全球大麵積普及,葉慎之也頓時成為全球知名青年企業家,幾乎成就一段商業傳奇。
緊隨而來的,是來自各個勢力的商業間諜。
不僅有自己國家的人,果然的一些商業間諜也進入到葉氏實驗室,想要盜取這一技術,甚至有人通過接近她身邊的人甚至她,來獲取這項研究的核心機密。
方若爾十九歲那年,Z大裏麵來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教授,不知怎麽看上了周父,居然想和周父來了一段忘年戀。
周父到底是男人,和妻子多年沒有共同話題,平日裏基本上處於兩地分居狀態,突然來了這麽個年輕貌美對他又很是崇拜,同時又同專業有共同話題的女子,不可避免的心動。
該女子想通過周父進入若爾的實驗室,若不是顏佑之謹慎,葉慎之對實驗室的安保係統十分嚴格,說不定真會成功。
二十歲時,與秦馨相戀一年的男友在一次和秦馨來方若爾住處拜訪時,偷走了方若爾的部分手稿,後消失不見。
秦馨失戀痛苦的同時,也因為這件事對若爾深感愧疚。新能源在生活中的普遍運用讓她知道,那些手稿有多重要。
若爾雖然覺得有些麻煩,但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奇怪地問遭受愛情背叛和對朋友愧疚雙重打擊的秦馨:“你們不是說我寫的字沒人看得懂嗎?那還擔心什麽?”
若爾的若無其事,讓秦馨心裏好受許多。
從來都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國際上這一類的間諜從未停止過,前段時間俄羅斯控製F-22戰機圖紙被盜,若爾這份研究帶來如此大的利益,自然讓各方人士趨之若鶩。
這些她也從未在意過,生活平靜而幸福。
不在乎的人,永遠上不到你。
徹底打破若爾平靜生活的,是顏佑之的突然離開。
誰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間消失,包括若爾。
若爾隻記得在他離開之間的一段時間,他情緒十分壓抑悲傷且痛苦,有時候望著她的目光中,都隱隱透著恨,如同一頭隨時會暴起傷人的野獸,可之後又隨之破冰。
那時候若爾以為隻是她的錯覺,畢竟她和顏佑之已經認識了十三年,十三年的朝夕相處,她知道顏佑之對她是怎樣的感情,兩人早已將對方當成自己生命的另一半,提前過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
他們幸福又甜蜜。
他們安心又寧靜。
他們從來都不懷疑,就這樣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和對方過一輩子。
直到顏右之離開。
無聲無息的離開。
走的幹幹淨淨,幹幹脆脆,像是突然進入到她的生活中一樣,又突然離開她的生活。
他的很多東西都留在那裏,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過,可他的所有證件都帶走了,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那段時間對於方若爾來說,真的很像永遠也醒不過來的噩夢,每天都是一場噩夢,日複一日,連綿不絕,每一天醒來還在夢中,睡醒依然是夢,一個夢套著一個夢,永遠沒有醒來的時候。
她恐慌的仿佛全世界就隻剩下她一個人,天地之大,到處都是灰蒙蒙白茫茫一片,她身在這慘白的空間中,仿佛被剝奪了五感,她大聲地喊著:“柚子!柚子!”
可整個世界都像是被消音一樣,聽不到,看不到,聞不到,喊不出,沒知覺,沒觸覺。
也沒有顏佑之。
她在家躺了幾天幾夜不曾出門,一直沉睡。
如果不是秦馨發現,她可能就那樣餓死在家中。
她醒來第一句話就說:“咦?秦馨,是你呀?”接著左右看了看,“柚子呢?”
柚子不在。
秦馨根本不知道顏佑之的離開,她找遍了所有顏佑之可能存在的地方都沒有找到,打他的電話也一直是關機。
等她回到醫院告訴方若爾這個消息時,方若爾隻是迷迷糊糊地呢喃了一句:“這個夢怎麽還沒醒。”就再度沉沉地睡了過去。
之後的二十多天,她都是靠點滴和營養液維持著生命,整個人迅速消瘦了下去。
不論是秦馨,還是方岱嶽,都叫不醒她,哪怕醒了,她也隻是和以往沒有半點異樣的笑著喊:“馨馨,阿嶽。”然後問一聲:“柚子呢?”
沒有柚子,她不滿地撅了撅嘴,渾不在意地嘟囔一句:“柚子真討厭,都不來我夢裏。”
秦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恨極了突然消失的顏佑之。
方家不是沒有給她請心理醫生。問題是,她自己沒有覺得自己有病,也沒有任何悲傷,醒來時也表情平靜,思路清晰,隻是堅持現實生活是一場夢境,她陷在噩夢當中,一直不醒。
醫生說,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如果一直這樣得不到改善的話,恐怕會一直這樣沉睡。
後來,已經古稀之年的周父過來喚醒了她。
醒後的她,一時以為自己沉浸在睡夢之中,一時以為自己是清醒狀態;在工作、和家人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她是清醒的,可隻要提到顏佑之,她又認為自己其實一直沉睡在夢裏,醒不過來。
就像盜夢空間,醒了一層還有一層,一層破了還有一層。
你以為你在現實,實際上你在夢中。
好在,她的大多數時間都在工作當中,工作可以讓她暫時忘卻現實中的一切。
隻是工作一完成,助理秦馨他們擔心她病情,邀請她出去走走,她還是和以往一樣,笑容燦爛沒有絲毫陰霾地笑著說:“不啦,柚子在等我呢!”
之後,便是托著腮坐在實驗樓外的台階上,一坐就是一整宿。
他們告訴她,顏佑之走了,不會來了,她也是笑容明淨依舊:“不會啦,柚子一定會來接我的,他來了要是找不到我會生氣的。”
十三年,朝朝暮暮,風雨無阻。
他幾乎占據了她生活的全部,她回憶的全部,她這二十年生命的大半時光。
他怎麽可能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