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XXX警局。
隔著玻璃，若夕看到黎桀熙慘白的臉，他的頭發變成了平頭，卻仍然不失帥氣。胡渣全都冒了出來，顯得很是滄桑。
若夕拿起電話，黎桀熙也拿起電話。若夕咽了咽口水，沙啞的喉嚨裏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個字，“哥。”
黎桀熙一動不動，他的眸子如平靜得看不見一絲波瀾的湖水般。若夕抿嘴一笑，“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喊你‘哥’？”
黎桀熙點頭，“在那天，你不是告訴我了。”他的聲音仿佛隔著千山萬水傳來，沒有想象中的沙啞，而是清晰幹淨。
“嗬嗬，你也沒想到吧，我既然會是你妹妹。又或者說，其實，你認為你愛我的時候，其實也就是把我當妹妹。”
“沒有。你可以指責我罵我，但是若夕，你沒資格說我的愛情。”平靜的語調，眼睛如犀利的劍般向若夕襲來。若夕有些措手不及。
“那你為什麽殺掉爸爸？”
“……那時，他是你唯一的依靠。我以為，沒了他……你就會奔向我！更何況那時他已經知道是我爸爸毀掉他公司，若他東山再起，我和爸爸就…”
“哥，其實，你當我就是妹妹。太了解一個人的一切，那已經超越了愛情，那隻是兩個人間的默契，”若夕抬起頭，毫不畏懼地看向黎桀熙，“怎麽說呢？你心裏肯定還有很多疑問吧？你問吧，我會一一告訴你。”
“沒有。”
“那我說吧，”若夕直視黎桀熙，“是你盜用了我的idea，就是印度拍攝那個。然後你出現在大廈樓下，我更加確定是你的計劃。當然，單靠你一個人不可能得到全部信息。艾兮，也給你透露了不少吧。至於我怎麽知道你和艾兮的關係，還記得麽？在C&R年終會的第二天我和你約定shopping的那天，我的手機掉你車裏。低頭去揀的時候，便發現了艾兮的貼身物品，耳環。”
“艾兮就是許微，你一早就知道了吧？”
“你精心策劃要拆散我和張燦，卻怎麽都料不到，我還反將了你一軍，”若夕的眼眸黯淡下來，“哥哥，其實，你從一開始就輸了，因為，我比你早知道我是你，妹妹。”
“哥哥，我從未想過你會變成這個樣子。你不惜殺死劉姐、艾兮，還有爸爸……更可笑的是，你以為你殺掉爸爸，我就會奔向你！”
“不過也是的。如果你知道，我也知道我們是兄妹關係的，我的確會的。但前提是，我不知道你殺掉爸爸。”
“哥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你知道嗎，哥哥？為什麽我會在艾兮打掉那個孩子後問你，你疼嗎？因為我知道，那個孩子是你的。我也心疼，畢竟，那是我的外甥啊。嗬嗬嗬。”
“哥哥，你對自己太有自信了。你也對我和張燦，太沒自信了。不對，是對我，太沒自信了。”“我不會愚笨到這樣的程度。”
“你，對我有真過嗎？”黎桀熙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良久，他才說出這句話。
若夕深呼吸一口氣，“有。”
留下這最後一個字，若夕決絕地掛掉電話，衝出了探監室。她靠在牆邊，失聲痛苦。淚水從手指縫間流出來，因過於激動，肩膀無助地抖動起來。她該怎麽釋懷？
他，是她的初戀，更是他唯一的親人。
當一切煙雲都過去，隻剩下那些人和記憶，內心就如漲滿的氣球，那些人和記憶像針一般一下一下地戳在氣球上，氣球癟了，人心也就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