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師姐”
沈雪澈聽出是硯星的聲音,別扭的別過頭不去看她“幹什麽?”
“手伸出來”
沈雪澈看了眼神神秘秘的硯星,還是乖乖把手伸到了她麵前,下一刻手中便多了一支銀簪子。
“這……做什麽?”
硯星哼了一聲“昨晚跟著師父師姐下山買的,我已經不怪你弄壞我簪子的事了,你也不要一直生氣了。”
“我才懶得跟你計較” 沈雪澈雖然嘴上不饒人可還是把簪子收在了懷中,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輕鬆。
“那我去練武了”
“去吧去吧”
等著硯星跑遠了,沈雪澈才小心翼翼從懷中把她送的簪子拿出,細細端詳後戴到了頭發上。沈家富庶,各式簪子琳琅滿目,可沈雪澈卻覺得頭上的這支簪子勝過自己以前的無數珠寶。
“雪澈回來了”
“大師姐早”
晚棠同她打過招呼後,剛要離開卻發現她頭上的簪子好眼熟,停下了腳步不露聲色的開口道“三師妹今日的簪子好看極了”
“是嗎?”沈雪澈笑著摸了摸發間的簪子“小師妹送的。”
“小師妹的眼光……極好”
晚棠同她笑了笑後轉身進了小廚房,心中莫名升起些酸澀之感。原來小師妹那晚買的簪子是要送給雪澈的,怪不得師父不準她買時她還露出那麽難過的表情。思緒一亂,便忘了鍋中燉著的菜。
“大師姐!糊了!”
硯星練完功後同往常一樣來小廚房幫晚棠做飯,可剛進去就聞到一股濃鬱的糊味,大師姐竟還坐在一旁發呆。
晚棠被這麽一喊才反應過來,鍋中的菜已經快成黑黢黢的炭了,硯星清理好鍋後本想重新做,卻發現廚房中的菜已經沒有了。
“這……怎麽辦?”
“還有些鹽漬的白菜”
硯星歎了一口氣“也隻能這樣了,希望師父不要生氣。一會兒吃罷了飯師姐陪我下山買東西吧。”
“你自己去吧,我……還有些事”
大師姐今日好像有些不對勁,感覺有心事一樣,見她不開心硯星的情緒也有些失落起來,耷拉著腦袋挨著晚棠坐下了。
晚棠雖然心裏難過,可一見她這般可憐的小模樣也生不起什麽氣來了,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好了,逗你玩的,我陪你去”
“我難過不是因為師姐說不陪我下山”
“那是為何?”
“是因為師姐難過,但我又沒有辦法。”硯星握著她的手語氣帶著幾分委屈“我一見師姐難過,心裏就不好受。”
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一支有些破損的簪子遞到了晚棠麵前“這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師姐上次幫我修好了,現在我送給你。”
“為何……給我?”
“今早我看到二師姐戴著昨晚師父在攤子上買的玉,這才知道元夕節那天是要送東西給別人的,本來想把昨晚買的那支簪子給你,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我想到大師姐說過叫我向雪澈師姐賠禮道歉,便把那支簪子給她了。現在屬於我的東西就隻有這個了。”
從難過到感動不過瞬息的事,晚棠看著手中的破損簪子忍不住落了淚。見她哭了,硯星更急了幾分,急忙伸手去幫她拭淚,也帶了哭腔“師姐,別難過了”
冷不防撞進一個溫暖的懷中,耳邊傳來晚棠溫柔的聲音“我沒難過,我隻是……開心的哭了”
這下硯星的心才放下來,伸手輕撫她的背安慰道“師姐你沒事就好”
姒墨房中,可卿看著自己麵前的那碟鹽漬白菜猶豫了一會兒問道“烏衣派竟清貧如此?”
姒墨瞥了一眼硯星剛剛送來的食盒,裏麵果然除了鹽漬白菜和白飯外什麽都沒有了。默不作聲的把自己麵前的人參烏雞湯推到她麵前。
“吃我的”
這是獨屬於姒墨的藥膳,可卿哪裏肯吃,把湯盅又推回到她麵前“我不愛吃這些”
“我吃不了”
可卿見她堅持,便拿著湯匙舀了幾勺湯澆到自己碗中的白飯上。
“這樣就好了”
吃罷了飯,可卿把食盒送回小廚房,看了眼正在洗碗的硯星,從懷中掏出一包銀子遞到了她麵前“今日去買些菜罷,我倒是還好,姒墨身子弱陰虧血虛,又時常神疲心慌,吃不得鹽漬白菜。”
硯星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趕緊把銀子推了回去“你想差了並不是烏衣派沒了錢,而是今早菜糊了,廚房裏的菜也不夠了所以才隻吃鹽漬白菜。”
雖然她如此說了,但可卿還是把銀子放在了一旁“留著吧”
硯星哭笑不得的看著她走遠,掂了掂她留下那包銀子,應該是百兩有餘。心中突然生出個疑惑來,她哪裏來的這麽多銀子呢?
話說可卿這銀子是哪裏來的呢?那日硯星救她回來時沒有在意她身上的那個棕色包裹,姒墨救她時雖然把她的衣衫都剪開了,但也沒有動那個包裹。所以烏衣派中除了可卿自己外誰都不知道那個沉甸甸的包裹裏裝的是什麽。
是金銀珠寶還是房產地契又或者是其他的奇珍異寶,這些暫時都不得而知。
等到了用午膳的時候,姒墨瞥了眼硯星送來的兩大個食盒,轉頭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可卿道 “你告訴她日後不必做這麽多,以前的一素一湯就很好”
“好”
“吃飯罷”
可卿掀開食盒後不由得又沉默了,鹿茸鵪鶉粥、靈芝枸杞湯、海紅人參羹、泥鰍煲鴿肉、甲魚燉烏雞……食盒的最後一層還有一盤桑葚,俱是些滋陰固腎的大補東西。
姒墨看著桌上的菜品,放下筷子聲音冷淡“你跟硯星說了什麽?”
“同她說你身子弱”
“還有呢”
“陰虧血虛,神疲心慌……”
“教你的倒是都用在我身上了”
姒墨隻喝了半碗湯便站起了身,半倚在床榻上閉目養神。
“剩下的你一個人都吃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