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赫閉關去了,可卿一邊照顧著姒墨,一邊又要幫著少錚一起巡查南陽城,每日早出晚歸,累得腰酸背痛。

“右臂如何了?”

“服了你開得藥後好些了,隻是還是綿軟無力拎不起長劍。”

姒墨聽後伸手握著她的右臂輕輕按揉起來,最終目光停在了她右肩處的那道猙獰箭傷上,結痂不知何時脫落了一小塊,露出了些嫩紅的肌膚。

終究是耽擱了一段時間,箭上的毒已入她的經脈,就算現下服了解藥也有些無濟於事了。一抬頭見她似有話說,擔憂她問右臂之事自己不好說,便率先開口轉了個話頭。

“你的手腕又纖細了些”

“許是因著受傷的緣故罷”

說這兒可卿突然想到鶴一留給自己的最後一句話,看著姒墨輕聲問道“你幼時救過鶴一?”

姒墨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抬眼看了她一下後點了點頭,手指按在她的肘部的曲池穴上時輕時重的按壓著。

“其實當初五毒教下手的目標是她,我替她擋了一掌,所以中毒的人變成了我。”

怪不得……當時鶴一在崖底拚命救自己,原來是為了還姒墨當初的恩情。

姒墨見她想事情想得出神,擔心她將思緒鬱結在心憋出病來,便率先出口問道“還在想鶴一和暖青?”

“嗯,昨日我將鶴一留下的那塊布條交給了暖青,她接過後一句話都沒說,隻是歎了口氣”

“應該是在懊悔罷”

可卿倚在姒墨的肩上,想起以前在烏衣派的日子。自己天生冷漠,本以為對烏衣派的其他人並無多餘的情意,但如今每每想起已經死去的沈雪澈和鶴一,卻還是難免覺得難過。

她們俱是貌美年輕的女子,自當有大好的前程。沈雪澈未滿二十歲,鶴一也不過二十九歲罷了,瞬息間竟全部折在了五毒教的手中。

“江湖中對五毒教的怨恨越來越大,不知何時才能將它徹底鏟除”

“暖青現下已慢慢有了些勢力,硯星晚棠都已經決定加入助她。隻是五毒教根基過深,想要徹底鏟除還需些年歲”

“等爹爹閉關結束,我便同他細細商議此事,斷然不能讓五毒教繼續橫行下去了”

“你體內餘毒未盡,莫要再想了,早點歇息”

可卿見她起身欲走忙伸手拉住她的袖子,平時冷冰冰的麵容上多了幾分不可言說的猶豫。

“今晚與我同住吧”

“但……”

可卿知道她擔心什麽,握著她的手道“你隻是留下照看我的傷勢,旁人又有什麽閑話好說呢?”

最終還是拗不過她,姒墨鎖好房門後留宿在了她的床榻上。隻是……這人的手著實不老實,但又礙於她右臂受了傷不好直言說她,姒墨翻了個身捏了捏她的鼻子。

“好好睡覺,不準亂動”

可卿湊近了她一些,笑著窩進她的懷中,得寸進尺的張嘴輕咬著她的鎖骨“睡不著怎麽辦?”

“我這裏倒是有些迷藥”

可卿見她眼睛一直半眯著,看上去確實是有些困了,也就不再鬧她,赤腳下床熄了燈,在黑暗中背對著姒墨將身上的衣衫脫掉。

她的肌膚極白,白得似是在黑暗中發著光。姒墨看著看著忽覺有些口渴,便也下了床摸黑自己倒水喝。一杯冷水入喉,終於讓喧囂的心平靜了下來。

冷不防腰間多了一雙**的手臂,耳後傳來可卿獨有的冷音“我幫你脫?”

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腰間的衣帶便被那人捉住極有耐心的慢慢拆解,姒墨微轉頭去看她,視線正巧落在了她欲露未露的酥胸上。

自己並非草木枯石,麵對著自己愛極的女子怎麽會不動情呢?

腰間的手指實在是有些靈敏的過分,所經之處俱是酥麻一片,姒墨的腿有些軟了,伸出胳膊撐在木桌上才沒有徹底癱軟下去。

“上次的教導我有些忘卻了,需要溫習”

衣衫半敞的姒墨聞言轉過身子,後腰處被桌沿硌得發痛。見她又要作亂,忙伸手握住她的右手,語氣中帶了著無奈。

“你的傷還未好”

可卿聽後將額頭搭在她的肩膀上,長發順勢而落將她的麵容遮住了大半,聲音聽上去十分委屈。

“還有唇舌”

她平時很少對自己撒嬌,現下語氣突然軟糯下來,讓自己倒是有些抵擋不住。瞧著麵前的可人兒,姒墨伸手掂起她的下巴,主動將唇送了上去。

這一夜,又將是個不眠之夜。

第二日清晨,可卿比平日起得稍晚了些,瞧著銅鏡中印出的脖間紅印,忍不住用手觸了觸,似是又感覺到了昨夜她唇間的涼意。

姒墨見她還在銅鏡前磨蹭著不肯走,便起身去木箱中翻找,半晌拎出了一件領高的外衫,恰巧能將她脖頸上的紅印遮個大概。

“少錚已經在門口等了許久”

“不知爹爹何時能出關,每日巡城著實累人”

姒墨瞧著麵前苦著臉的人,竟覺出了些可愛,看著她的眼神也不自覺柔和了幾分。她今年不過十八歲,無論如何堅韌冷漠要強,可私下在自己麵前總會無意識的露出些孩子氣。

“要我陪你同去嗎?”

“要”

在門外等了許久的少錚終於將人盼了出來,而且……還多了一個。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日小汝的心情不錯,不再像平時那般冷著臉,話了也多了一些。

可卿拉著姒墨走在少錚身後,剛出了葉宅沒多久,就覺出了些異樣,每個街道都幾乎有個葉家人的身影,最近南陽城的戒備似乎比以前森嚴了些。

“近日江湖中是有什麽要緊事發生嗎?”

少錚見她發問猶豫了一會兒轉身答道“五毒教在江湖中發布了你們四人的懸賞令,我擔心你們的安危,特地加強了南陽城的戒備。”

“我不去找他們,他們卻來惹我”

可卿細想了片刻停住了腳步,麵容冷淡似天邊不著邊際的雲。

“我也要發懸賞”

“懸賞何人?”

“五毒教掌門”

見少錚麵露驚色,可卿又道“不要以爹爹的名義發,要以我葉汝的名義發”

短短兩天時間江湖中便前後出了兩次懸賞令,且背後的根基都是頗深,哪個都惹不起。有些明眼人看出了五毒教懸賞的那四人定是同南陽葉家有些關係,也便熄了抓人領賞的心思。

現在這個年頭,要銀子不如要命,哪個活得膩了敢帶頭同南陽葉家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