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腦袋裏有個畫麵突然停住了,傅明泉有些苦惱和憤怒地說著,手也慢慢上升,輕摁在了自己的唇瓣上,“她甚至為了不再讓我煩她,而……”?
突然噤聲,是因為自己已經莫名的轉向了肖凜,看到了肖凜驟然縮小的瞳孔。?
“而什麽……”肖凜的聲音變得低啞,恍惚,輕得一碰即碎。?
像被催眠了一樣,傅明泉順從地記起坐在床頭捧著書看的柴靜歡,那般的閑適,卻舉止怪異。她也許是為了證明什麽,警告什麽,所以才——?
“親我……”?
空氣都靜止流動了,傅明泉睜著迷惑的眼睛,十分的不了解。?
她不知道這明明是敘述的詞匯什麽時候變成了磁石,竟將肖凜吸了過來。?
所以,當她眼前一花,唇上微暖時,依然還魂遊事外。?
為什麽,又是這樣??
已經不知道是為曾經那一幕而苦惱憤怒,還是為了當下了。?
其實肖凜和她一樣魂不在其中。?
在看到傅明泉意味那麽明顯的動作時,她就已經腦袋一片空白,隻剩下本能的詢問。不會的,為什麽……可當真的聽到那兩個字時,她的腦袋突然就“呯”地爆了,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吻在了傅明泉的唇上。?
其實像垂死的掙紮,可悲的去尋覓那一點早已不在的痕跡。?
不甘心呀,為什麽你吻的是這一雙唇。?
肖凜痛苦的皺起眉來,像是哀哀詢問一般輕輕摩挲著對方微熱的唇瓣。這麽暖的,卻不是你的。?
房間裏安靜了幾秒鍾,終於,肖凜緩緩退開了身子。?
“你多幸運。”她低聲說,麵頰微潮,雙眸卻很黯淡。?
傅明泉覺得有根神經無由的斷了,她甚至伸手推了肖凜一把,卻沒想反是自己狼狽地跌倒在地上。?
“肖凜……”傅明泉大叫著,又狼狽地爬起來。她的臉上現在火熱一片,如果不說點什麽,很有可能會就這麽燜著炸鍋。“你就這麽喜歡她,你就這麽喜歡她?”?
“是啊,”肖凜咧了咧嘴,“我就這麽喜歡她。”?
看著她這般可笑的大方回應,傅明泉喘著氣,卻悲從中來:“喜歡到,想要去親吻每一個她碰過的人嗎?”?
“我也不知道剛才幹了什麽。哈十八免費小說”肖凜苦惱地偏著頭說,又帶著些微的羞赧,“大概是被身體支配了腦子。?
傅明泉輕聲問:“你的身體……比你的腦子更要想她?”?
這話,一下子就刺到了肖凜,她瞬間將自己縮成了一團:“是啊,我已經要忘了那是什麽滋味了。”?
此刻的肖凜,何止失魂落魄。傅明泉覺得唇上的那點熱度氣息依然還未散。大概是沾染了主人的怨意,連帶著她也不安起來。?
其實有句話,從最初見到肖凜的一開始她就想問。?
“就真的……非她不可嗎?”?
“你有沒有聽過……”肖凜揚起一個笑臉,那雙唇也亮得晶豔,“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弱水三千?”傅明泉沉默了一下,突然嗬嗬笑了起來,“肖凜,你知道什麽是弱水嗎?它是承載不起任何東西的,哪怕一根鴻毛。你選的那瓢弱水也許隻會讓你的愛情屍骨無存……”?
肖凜沒有說話,緩緩收起了笑容,她的腳尖在**用力一蹬,整個人站在了**。於是在傅明泉抬眼看她的瞬間發現——這是個不一樣的肖凜。?
“你是要說服我放棄她嗎?”?
聲音很冷,眼角微微吊著,凜然殺氣傾泄下來。?
傅明泉仰著頭看著,頓時眼角就感到澀意:“其實,不用再拿信看你也很清楚的記得,她是什麽態度吧。”?
如果說前麵都是短短的點燃的引線,那麽這句話便已經一頭紮進了火藥堆裏。?
——往事如隔世,時間也不再是那個味道。我已經不喜歡你,你對自己放手吧。?
那封信裏,這樣的話再次響起在肖凜的腦子裏,膨脹得厲害了,令人陰鬱的想要撕裂一切東西。?
“你出去……”肖凜指著房門,一語怒聲。?
傅明泉一呆,愣愣地看著肖凜,逆著光,那張漂亮的臉孔有些扭曲,竟,依然能令人感到心疼。?
“你走!”肖凜再次吐出堪稱淩厲的兩個字,手勢依然堅定。?
傅明泉沒再繼續發愣,而是一低頭,恰好看到自己的箱子就在牆角。?
傅明泉拉著箱杆,打開門,走了出去。?
第十六章?
從五月到此時,相識的日子裏,從沒有爭吵甚至是紅過臉的人,終究並不是真的相安無事。兩個人神交已久,話有一肚子,卻沒有真正開過口。這樣的一句勸阻,便瞬間阻隔了兩個人。?
明明知道她是不會放棄的,也明明不是要勸她放棄的。可是就是哪裏出了差錯,話控製不住地說了出來。?
活該被趕!當傅明泉走出肖家時,心裏嘲笑自己。?
等下了樓,站在了馬路邊,臉上貼著的濕滑的涼意令傅明泉又有些苦惱了。在下雨,居然在這個時候下雨了。?
心情跟著又低了幾分,但是現在回頭已經不合適了,肖凜不想看到她。?
稍略振作了些精神,傅明泉攔了輛車,直奔火車站。?
其實兩個人回學校的車票早就訂好了,在肖凜那,當然就算現在去要,也不是這個時候的車。傅明泉坐在溫暖的車裏,隻能祈禱臨時能買到票,畢竟年已經算過完了。?
等到了火車站的時候傅明泉也覺得這個僥幸抱的實在是太僥幸了。隨處可以看到人,站著的、蹲著的、躺著的。學生很多,民工也是主力,哪個窗口都擠得人滿為患,看樣子肯定買不到臨時的票。?
怎麽辦??
傅明泉在火車站裏遊**著,拖著不是很累贅的箱子,樓下樓上的來回坐著電梯。?
大概是因為被嚇到了,卻不知是因為肖凜那個突兀的吻,還是她措詞絕決的哄趕,總之傅明泉的此刻的腦子有點懵,反應有些遲鈍。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擠在了某個候車廳裏。?
候車廳也是人山人海,幾乎沒有讓人走路的位置。可是傅明泉很累了,她隻想先找個地方歇歇腳,休息一下,好好想一想。至於要想什麽,她還沒有個主意。?
這時正巧有幾排座椅裏的人都站了起來,擁向前麵的檢票口。傅明泉也不管不顧,還算眼疾身快地搶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坐椅很涼,明明沒有淋到什麽雨,身子卻一陣一陣地發著顫。身邊的座位都立即被人補上,各種人都有,拖兒帶女的,或者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的學生,於是,傅明泉有了一種很孤單的感覺。?
明明身邊有很多很多的人,卻沒有一個人認識她。想到這裏,傅明泉伸手去摸口袋,想給弟弟打個電話,即便是聽聽聲音也是好的。可是摸著摸著傅明泉就傻了,這才想起來,手機還在肖凜家裏充著電,走的時候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算了……?
傅明泉把自己靠進坐椅裏,抬著頭呆呆地看著離得很遠的頂部,暫時放空了自己。?
而在家裏的肖凜,也陷入了煩躁中。?
不假思索地趕走傅明泉,人家很聽話的走出房去。肖凜原本還站在**怒目側耳地等著關大門的巨響,想借著對方的放肆再施一聲怒吼。可是,傅明泉走得悄無聲息。?
過了片刻肖凜才脫力地跌坐在**,開始抓自己的頭發。?
曾經和家裏鬧翻,也是因為媽媽問了這麽一句話。而現在,畫麵重複,她也像又發作了一般。?
可是,對方不一樣。前者是至親,凶兩句是有恃無恐,甚至有種特意的發泄。而傅明泉不一樣。這個女人從出現在自己身邊起,全身上下就寫了“好意”兩個字。如果不是剛剛自己入了魔障一般去親了人家,人家也不至於會發飆。現在可好,明明是請進家來的客人,現在卻讓人家滾出門去。?
肖凜鬱悶地抬起頭,大口地呼著氣,而眼光卻無意落在對麵桌子上那隻熟悉的手機上,頓時她就跳了起來,抓過手機,撈過外套,衝了出去。?
再怎麽說,也是自己不對。找回來,道個歉,應該能得到原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