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林燕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種欣喜和驚奇，走近了步凡說道：“原來你還活著！”
步凡抬起頭，看了一眼林燕，心中略微刺痛了一下，在到治士學院之前，他曾經想過追求她。那個時候，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很好，有一天晚上，他們就沿著江邊不停地走著。
他以為會發生什麽，按理說，孤男寡女，深夜之時漫步江邊，看落葉紛飛，流水潺潺，這種氣氛之下，也應該發生什麽。隻是，他終究沒有說出口，或者，是害怕吧，害怕說出口之後，等待他的不是一段戀情，而是連朋友都沒得做。
後來，他曾經試圖性地去摸了摸她的頭，她勃然大怒，說他和她之間什麽都不是，這麽做讓她以後的男朋友怎麽看？
哈！
步凡的心頓時涼了下來：原來，你從不曾想過我會成為你的男朋友嗎？
這一別，就是五年，五年來，基本上都沒有怎麽聯係，尤其是他離開治士學院之後，連通訊器都沒有了。
“是啊。”步凡悠悠地歎了一口氣，他也曾想過自殺，隻是，對於他來說，死亡隻是一種奢侈。
一番客套話之後，步凡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哎，你怎麽又是這樣！”林燕不滿地說道：“說話總是一頓一頓的，害得我都不知道該和你怎麽說話了！”
步凡搖了搖頭，說道：“聊天對於我來說太難了！”
“你還是單身嗎？”林燕小心翼翼地問道。
步凡苦笑了一下，說道：“你覺得我這種人，會有人選擇和我在一起嗎？”
“可是……”林燕看了步凡一眼，說道：“你不是曾經有……”
步凡低下頭，沉默著。
林燕繼續說道：“現在的人現在的人，喜歡甜言蜜語，虛情假意，充斥著謊言和欺騙，明天情人節，不知道又有多少不是真心話的內容要互相說給看似甜蜜的對方聽。像你這樣的人，應該……”
“情人節？”步凡抬起頭，思維好像過了一個世紀，盡管他已經有過兩任女朋友，可是這情人節，卻從來沒有過過。他略帶嘲諷地說道：“這個節日似乎和我絕緣。可惜，你沒有談過戀愛，不會知道痛苦，有些時候，並不是所有的話都是那麽隨意的。”
“小心翼翼地捧著，裝作漠不關心，其實是怕摔碎了什麽都沒有了”
“但是，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如果不是夠懂你，就以為你本來就是漠不關心。”林燕不服氣地說道：“小心翼翼地捧著又會有誰發現，隻不過到頭來隻感動到自己而已。”
“是啊！”步凡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總是期待著，遙不可及的夢幻。”
“遙不可及？也許近在咫尺！”林燕雙眼泛著靈動的神采，悄然泛起步凡心中的那根弦。
“哪有那麽簡單，太難了，難得甚至見不到任何的希望。”步凡搖了搖頭，將心裏的雜念甩開，說道：“被欺騙一次兩次還不夠，一定要到整個人都毀了才知道痛嗎？我不像其他人，每一次我都是傾盡全力不留餘地，最後總是無路可退，隻有一個人傻傻地反複咀嚼著那些
對不起和謝謝你。我害怕某一天，我真的沒有再去喜歡其他人的勇氣。”
不知道為什麽，步凡的話語突然多了起來，心中莫名地感覺到一股慌張。
“失敗越多，說明離對的人越近了。失敗不是代表你做得不夠好，隻是運氣差了點，沒有一次性遇到對的那個。你到底變成什麽樣的我不懂，反正我覺得你曾經錯過一次了。”林燕很有耐心地說著。
“錯過？”步凡眉毛皺了起來，他是心修，其他人的愛是他的力量源泉，他怎麽可能會錯過？
“就是可能的意思。”林燕臉上浮起兩道紅暈，說道：“也許隻是我自己想多了
。我問你，是否記得一個晚上我們到江濱路散步，走了很久很久，聊了很多很多。你說了一個假設，好像說比如說我喜歡你，然後之類的話。之後的一天你經過我座位的時候，你摸了一下我的頭。我當時很惱怒，說你幹嘛動手動腳的。然後你沒主動跟我說話持續了好久。其實，那天江濱路散步以後我回宿舍，我在思考，你是不是借著假設在表明你對我有好感的意思，然後我就想觀察你幾天。我那時候有想，要是你真的是跟我表白，我該怎麽辦？可是你沒有真正的表白，會不會是我誤解。”
步凡沒有說話，心中的那份不安越來越濃重。
“然後，你還有不知道的事。當時，張山表現了很明顯的讓我覺得他喜歡我
事實上他確實喜歡我！那個時候畢業，他就跟我表白了。但是我拒絕了他，很直接的，跟他說我不喜歡他。那時候我又想，如果這下是步凡呢？”林燕觀察著步凡的表情繼續說道：“我的答案是不是不一樣。但是，因為那天我凶了你以後
。你再也沒有表現出哪怕是那麽一點點讓我可以觀察得到的地方。我就想，應該是我想多了。”
看著步凡還是麵無表情，林燕的眼中突然升起水霧，說道：“所以，我說可能，可能是我想多了，那時候可能誤解也不一定。可是……可是能不能請你現在不要這樣麵無表情，心裏卻在嘲笑我。”
步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不是誤解……或者說，不是你的誤解，而是我的誤解。那個江濱夜，我從一開始就覺得應該發生什麽，也應該發生什麽，但是，我真的不是那種膽大的人，隻敢試探。之後，我摸了你的頭，你很生氣，說我和你沒有什麽，我這麽做讓你以後的男朋友知道了該做什麽，我就覺得，你估計從來沒有將我納入你將來可能的男朋友的名單之中。既然如此，那麽，我又何必自討苦吃呢？所以，我放棄了，哪怕……哪怕心裏有萬分不舍。”
步凡接著說道：“我不像其他人，會那種死纏爛打，隻要被拒絕一次，哪怕隻是暗示，我也會把自己縮成一團。結果，隻會是一次次地遊離於事件之外。所以，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會！”
“為什麽要如此自卑？明明很多美好的東西自己忽略，而去想點好的嘛。”林燕說道。
“我想要的，一直都在不斷地離我而去。”步凡想到了自己的感情生涯，心中更加沮喪。
“別說得如此絕望傷感。至少我明顯是在向你靠近，你偏要說離你而去。”
這句話一說出來，步凡的心頓時開始猛烈地跳動了，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已經變得通紅了，隻是，他還是不敢，繼續說道：“如果搞錯了，連朋友都做不成。”
“為什麽你要想得如此可怕？不成功便成仁嗎？”
“我遇到的挫折，一直以來都是在情字上，而不是學業或者其他什麽我想要的，偏偏也隻有這個情字。”步凡認真地說道。
“你聽過一首歌嗎？”
“什麽？”
“除了那個女孩我什麽都不要！”林燕說道。
步凡心中一跳，可是他還是不敢直接確認，他接著說道：“我看不清楚那些隱藏在言語和動作之後的蘊含含義，隻有明確地說出來，我才敢去確定。”
“要不要這樣。。。。”林燕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步凡，說道：“你是男生耶，很多時候該主動出擊的。”
“因為不是明確地言語，總會有一些偏差，或許隻是誤會而已。”
“誤會說明白就好啦！不說明白，曖昧不清的才糟糕！”林燕很自然地說道。
步凡又退了一步，說道：“誤會之所以是誤會，就不是那麽容易能夠解開。”
“所以要大膽去問啊！”
“是，就將獲得更進一步的關係；否，將失去所有，甚至相見都不敢相呼。”步凡的眼神有些灰暗。
“之所以失去，就是經不起考驗，強留著又有什麽用呢！還不如失去！我不會像你那樣，躲著，逃避著！我就直接麵對，直接處理，直接說！”
步凡沉默了，他不知道林燕到底在想什麽，是不是和他想的是一樣的。他很渴望得到一份感情，那是他力量的源泉，可是他很害怕，害怕那份詛咒，注定孤獨的詛咒。
“你怎麽不說話了？”
“我在想該說什麽……氣氛好像有點不太對勁，這種感覺很不妙。難道要那啥麽？”
“啥？”林燕歪了一下腦袋。
“今天是個曖昧的日子，和明天。”步凡說道。
“我從來就不局限於什麽日子。”林燕認真地說道：“這應該問你，你覺得你有沒有那個信心去麵對未知的未來咯。”
步凡還是猶豫，說道：“未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未來沒有了什麽。”
“未來就是因為未知才稱為未來，你也可能得到你想要的。”
“所以……你是想……嗯……”
“我想讓你明白這個道理：無論什麽事情，都要事先做好承受最壞結果的打算，如果能這樣，你什麽都不能算是失去。隻有輸得起自己，才贏得起別人。”
“可是我又不擅長討人歡心，而且也沒有什麽很好的條件”步凡又遲疑了。
“歡心和條件，配和感情相提並論嗎？真心就是真心，不是真心啥條件都不是！我就問你一句：真心有沒有？”
步凡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那……我們在一起吧！”
林燕頓時臉紅了起來，小聲地說道：“那我就答應你唄！”
陽光在這一刻都變得溫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