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晨會結束之後,江封回到了辦公室內,秘書跟在他身後,有條不紊地說著一天的行程。

“防暴組對這批派去的向導不滿意,說是契合度普遍不高,並且聲稱任務艱巨,要求將向導死亡名額上調至七人。”

“拒絕,剩下的事情交給蕭子文。”

至此,需要處理的事情理應告一段落。

江封給了秘書十秒接話的空隙,但沒有等到回應,於是他垂下眼來,拉開全息屏幕開始查閱文件。

一分鍾之後,他餘光瞥見沒有離開的秘書,不由有些驚訝地問道:“還有其他事情嗎?”

這個秘書是很早之前就一直跟著他的人了,雖然不是向導也不是哨兵,是在塔內、特別是在軍區中特別少見的普通人,但好在她精明幹練,這麽久以來也就沒有被撤換掉。

拖泥帶水並不是她常有的風格。

好在這位秘書仍是盡職的。聽見了江封的詢問,她很快接道:“有一條關於唐珩的消息。”

“唐珩?”江封皺了皺眉,“是那個關在禁閉所的哨兵?”

“是。”秘書道,“禁閉所傳來消息,說他昨晚失手殺了一個人,被害者的身份目前還沒有查明,但唐珩已經被確診是狂暴症,被銷毀了檔案。”

對於那個僅有一麵之緣的哨兵,江封有些印象。他將視線重新轉回麵前全息屏幕上的文字,示意秘書講話說下去,卻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唐珩的房間兩個小時之前被清空了。禁閉所沒有走常規的藥物申請流程,我們也沒有找到他的人,但最新的報備名單上有唐珩的名字。”短暫的遲疑之後,秘書接道,“應該是聖所把人接走了。”

聖所?

聽到這話,江封的神色才有了些許波動。他點觸在屏幕上的手指一頓,抬眼問道:“怎麽說?”

“有人在禁閉所看到了於女士和她的學生,與唐珩失蹤的時間大致吻合。”

那位於女士的全名叫於思夏,是聖所的執行者之一,由於上麵還有一個擔任三把手的姐姐的緣故,她在聖所的地位並不低,而她的那名學生能力亦是同輩中的佼佼者。但這二人的身份,並不是江封此時對此有所忌憚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與哨兵精神結合的向導可以窺探哨兵的記憶。雖然這對向導的能力要求極高,但江封並不懷疑聖所的人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江封不由地又記起昨天下午見到那個哨兵時的情景。

當時哨兵所在的位置,應該能看到那一幕,再加上那個人對他說的那番話……

想到這裏,江封的表情愈發地冷了。

他不介意禁閉所按照流程將人處理了,但這並不代表願意讓聖所窺探到這一點。

片刻的沉思之後,江封徑直關掉屏幕投影,站起身來,“讓小陳帶兩個人跟我走一趟。”

……

於思夏走出了會客室,但並沒有立即離開,片刻之後,她感覺到了一陣劇烈的精神波動。

她知道,這是來自房間裏那個得了狂暴症的哨兵——由於藥物催化的作用,狂暴症的發病曆程陡然被拉至尾聲,除了與向導結合還有渺小的希望之外,別無他法。

而這個時候,正是向導與他結合的最好時機。

於思夏不禁又想起不久前姐姐和自己說的那番話。

無論采用什麽方法,務必知悉江封的秘密。

想到這裏,於思夏不免又歎了一口氣。

自己沒有資格反駁姐姐的決定,隻是可惜了小惜這麽好的苗子。

於思夏看著麵前緊閉的房門,產生了些微的猶豫,但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她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才剛一推開門,她就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