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在醫院吵那一大架,他左思右想覺得哪裏有鬼,隔天要再去找他談清楚,結果醫院竟然告訴他,季染昨晚火速辭職,而且直接人間蒸發!
他不但再也沒回過這個家,他跑去找楚清歌,查點沒被掃把轟打出來,大舅子大人氣衝衝的要他把弟弟還給他!
一開始他賭氣,他也跟著他賭,雖然還搞不清楚他們在賭什麽氣,但是就是要拗看看誰比較能撐。
一個片刻,一封限時掛號寄到他家,竟然是季染已經簽好的關係切結書。
內附“家書”一紙,不過隻有兩三行話:
——過段時間我去找你,趕快把你的財產轉移辦一辦,大爺要跟你離婚!
他氣的找人利用信封上的郵戳去找季染,結果一查看是由別人輾轉寄回來的,根本無從查起。
安錦瑟話說很硬,有本事他就不要回來,事實上他早已焦慮不已,隨著季染離開的時間越久,這種焦躁不安的情緒就越來越強烈。一開始擔心他過的好不好,一個人生活方便嗎?他做什麽工作?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可惡!”他用力摔開電視遙控器,咯啦的掉在地上,電池蓋飛了出來。
他敢離開他!把他的心全部霸占滿之後,竟然敢這麽就消失匿跡!
安錦瑟怒不可言,氣的踹了桌子一腳。他怎麽能這樣?他付出了多少感情,他怎麽能如此回報?可是他一直覺的哪裏不對勁,卻不願意去想,但憑知覺猜測,就是事有蹊蹺。
三個月來他都被那個“一拍兩散”氣昏了頭,每天一睡覺就會浮現季染對他說話的決絕摸樣,還做過他們大打出手,各散一方的噩夢,根本沒辦法好好打通堵塞的腦子。
“成家立業就會有安田集團,找個女人娶了在放種,有什麽不值得的!可惜你找了個放不了種的男人!”這幾句話一直縈繞在他腦子裏,因為這幾句話的因果都是不對的!
當初大哥在楚清歌住院的時候的確有說過這件事情,要把全部的財產過戶到楚清歌的名下,除非他們三兄弟成家立業,讓安家有後,才可以保有自己的的產業。
那是大哥在說他的,幹他什麽事?他跟靈犀對這件事情當然有意見,所以他請季染幫忙拿檢
查報告,檢查半天,檢查出這個楚清歌是自己愛人的親哥,不過靈犀倒是厲害,在征信社那邊,查到了楚清歌的驚人秘密。
可是再怎麽牽扯,都跟季染本人沒有什麽關係吧?他因為這樣跟他鬧離婚?因為這樣搞人間蒸發?而放種這件事情,聽起來刺耳,說的活像他是找他放種還不顧男女性別……等等!該不會……安錦瑟恍然大悟。季染以為他對他不是真心的,和他在一起隻是為了保有安田集團的繼承權!
可惡!季染平常頭腦就很清楚,為什麽偏偏在這當口會想不清楚,就是這樣他才說自己是工具、對他恨之入骨,所以他才會說他的財產他根本不在乎!
因為隻要有了伴侶、愛人就等於獲得安田集團的繼承權。
“少爺!不好了!”
忽的樓下傳來驚恐的聲音,傭人臉色蒼白的衝了上來,渾身不自覺的發著抖。
“怎麽了嗎?”安錦瑟緊皺著眉,他已經夠煩了,最好別再多一些五四三的事情。
“季……季染少爺他……”傭人忽然喊出季染的名字,“出車禍……在仁安醫院…………”瞬間,他的腦子裏隻剩下季染驕傲的神情。
那凶巴巴的眼神,那傲然的笑容,雙頰帶著一點若有似無的嬌羞,隻衝著他笑的那個神情。
他顧不得一切的衝了出去,翻倒了椅子、撞倒了傭人,隻顧著往前衝。
季染!
好痛……啊……天哪!為什麽會痛成這樣!季染在**扭動著,全身冒汗,雙手緊抓著床單……他不是沒處理過重傷的患者,但是有沒有這麽痛啊?他隻不過被破碎的玻璃劃破了而已!
“季醫生,”柔柔立刻來到跟前,“你忍著點,陳醫生正在準備手術了。”看著幾個月前還是完好貌美的醫院之花,現在渾身是血的躺在手術**,久積的思念和難過匯聚成的眼淚就要掉下來。
“謝謝……還要麻……麻煩你……們……”季染忍著疼痛,對著幾個月不見的前同事微笑著道謝。
痛死人了!好象千萬支針全刺在身上……不對,是千把刀往他身上刺,還順便轉一圈剜個碗大般的傷口。
“季染!季染!”門外傳來焦急的呼
喊聲。
“是楚先生……”
“哥哥……!”季染完全忍不住痛。
“小染,你別任性,為什麽會這樣!”楚清歌聽到聲音從外麵衝了進來,看著躺在**,全身一片血紅的季染,焦急不已。
他趕到醫院的時候,護士說被送到急診這裏,又立刻的從外科跑到這裏,一路上聽說季醫生傷的多重,又是渾身是血,又是昏迷不醒的,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哥哥……哥哥!”季染痛的不省人事,不停的喃喃自語,“哥哥……叫錦瑟來!”。
三個月前的他突然哭著給自己打電話說要一個人靜靜,他不用想都知道是和安錦瑟鬧別扭了,就把他安排到之前自己的住所,那裏人跡鮮少,但環境優美,沒什麽人打擾,讓他好好的冷靜,可怎麽知道再第二天,他就說要離開一個人走走,這一走就三個月。
這三個月裏,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安錦瑟調查林雪非懷孕的事情,以及那天在走廊盡頭看到的事情,安錦瑟三番兩次的找他,打聽情況,但都被他給趕了出來,思年是自然是向著他的,肯定不會對安錦瑟說什麽,也不可能主動對他說些什麽。
今天一接到醫院來的電話,說是小染說了車禍,他就立刻趕了過來。
“我已經打電話給他了。”手忙腳亂的安撫他,他看的出來,季染的情況不僅僅是被碎玻璃劃破那麽簡單,雖然玻璃鑲嵌在皮肉裏會疼痛,但他疼的太誇張了。
他沒想到消失三個月的小染,再出現時會是這個樣子。
他瘦得太誇張了,人比當初看起來還要瘦,精神一點都不好,而且麵白如紙,根本不像當初那文雅如玉的季染。
“別說話了,馬上就要手術了。”楚清歌握著這個唯一親人的手,說著。
“找錦瑟……我要找錦瑟……”季染禁不住哭了起來,“該死的安錦瑟……”
安錦瑟剛好倉皇的奔至到門口,他對上了楚清歌的雙眼,然後聽見疼痛的驚呼聲。
他走到病床邊,季染隻顧著咬著棉被,一個人承受極大的痛楚。
“季染……”他揪心的低聲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