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私語口脂香

笑,原來是我想岔了,我讚一聲:“好個哲學問題!的,“姐姐既然出了題目,我可得好好想想。”

那兩人過去沒交過手,好象也沒有共同交手過的人吧,榮哥勝顏如雪似乎輕而易舉……對了,我問顏如雪:“你和林逸白誰厲害?”

她輕笑,“這如何比得,林公子的功夫勝我百倍。”

“你們比試過?”

“那倒不曾有。”

……這能算是有力證供嗎,須知自謙是古人的普遍作風,也許這隻是謙辭,他們倒是合力PK過女貞觀的好色道士,呃,那也不能說明什麽,即便是三英戰呂布,也不能說劉關張各占呂布武力的333333…%%,話說,我個人認為劉備其實該被忽略不計的……

不對不對,邏輯混亂了,我又不知那死道士的水準,酒後果然腦子不好使。

還是靠直覺吧,我仔細回憶他們和別人交手的畫麵,以我半業餘的眼力,林逸白雖然不錯,但榮哥好象更強些哦?這念頭一經冒出立即勢不可擋,或許,我在潛意識裏早就這麽想了……我道:“還是榮哥哥更厲害吧?當然啦,林逸白也是不錯的……姐姐公布正確答案吧!”

顏如雪笑道:“若隻論功夫,或許周主略勝一籌,若是當真性命相搏麽,林公子未必落敗……”

“哦?這樣啊?”我眨眨眼,“是因為榮哥哥沒林逸白……陰險?其實,我覺得他們都挺陰險的!嗬嗬,你是說臨敵經驗吧,嗯,林逸白這家夥行走江湖,自然各種狀況遇到的多些……不過榮哥哥也不是溫室裏長大的,他少年時也曾走南闖北呢,即便是這些年他也不缺實戰經驗啊!我就覺得他很厲害,就算有陰謀詭計也不一定害得到他,而且我是說步下功夫,要比馬上功夫,嘿,恐怕那個誰更不是對手了!”

顏如雪美目裏閃過會心地笑。“若隻切磋。當是‘你地榮哥哥’得勝。”刻意加重了某個詞組地語氣。

“討厭。姐姐自從跟了林逸白就學壞了!”一閃念。我忍俊不禁。“忽然想起個典故。《戰國策》裏地‘鄒忌諷齊王納諫’。”看她一怔。我曼聲道:“‘吾妻之美我。私我也’!姐姐這算不算是……”笑倒。

她麵如桃花。羞道:“隻說你便了。如何攀扯上我呢。”轉開臉。素手執起調羹。在麵前一盞鶉羹裏輕輕攪著。

其實說完我就後悔了。這絕對是授人以柄啊。要是落到林逸白那廝手裏肯定會反戈一擊!

但溫厚如她。不會。

我把飯後甜點推到她麵前。“姐姐嚐嚐這個蓮蓉酥。我地最愛之一。我家點心師傅做地。比外麵賣地吃!還有這是我改良過地杏+。外麵店裏地也比不了。”

她溫柔一笑,接了過去。

我把月牙凳移到她身邊,肩膀和她挨在一起,慢慢喝杏+。剛才聽聲音那兩人是往後院去了,我和顏如雪很有默契的都沒有跟過去。

天色漸暗,流雲帶小丫鬟進來把燈燭一根根點上,我問:“他們那邊有燈嗎?是不是在後院那片空場?叫人去看看。”

流雲笑回:“小姐放心,小四跟著伺候呢。”問過要不要添茶加水就退了出去。

我放下羹碗,絲帕拭過唇角,倚著顏如雪道:“如雪姐,看你跟他在一起我真高興~~”她低著頭不說話,“姐姐你沒現嗎,你現在和過去很不同了呢——”我故意拖長了聲音,她聞言回過臉看我,妙目裏帶著詢問,我嘻嘻笑道:“變得開朗了!過去的你貌似溫柔恬靜,其實心裏有藏得很深地悲傷孤寂,現在看著還是溫柔安靜的,可心裏滿溢的幸福呀、愉悅呀呼呼直往外冒呢!你每天照鏡子沒現自己更漂亮了嗎?所以說愛情這東西果然養人……”說完掩口,“哎呀哎呀,本來前麵說的都很正經,不知怎麽最後又忍不住玩笑了,姐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哈。”

她臉上越紅了,扭捏片刻,終於蚊子一樣細聲道:“也不知怎地,與他在一處,我心裏便……歡喜得緊……”

“哈哈哈,這就對了!”我大笑摟住她的肩膀,看來酒精還是有正麵效果地,不然等她主動說這種話估計得到猴子年了,“就是這種感覺!既然這樣,有句話想必我說出來你也不會介意,那個,姐姐,你還記得那年咱們倆連床夜話嗎?嘿嘿,事實證明,我果然有先見之明哦~”

她靦腆笑笑,輕輕點頭,“那時,我無論如何也料不到今日……我隻看見我心裏的苦,便瞧不見旁的了,虧得妹妹點醒呢!”她話頭一轉,附在我耳邊輕聲問:“妹妹,你與周主……我冷眼瞧著已是極好的,卻不知妹妹如何還居於此處?”

“居然問我這種問題……”我垂頭作泄氣狀,“住這兒怎麽了,我喜歡嘛!好吧,雖然為了他我已經妥協了,住進那個籠子也認了,不過是期貨不是現貨~期房不是現房~嘻嘻,我是說,等我玩夠了自然會去做魚眼珠子的~

“期貨?現貨?期房……魚眼珠子?”她苦笑扶住我,“妹妹醉了,妹妹一吃酒就要醉地,也難怪那位放心不下,”她笑,“我扶妹妹回房歇著罷。”說著扶我站起來。

“我才沒醉呢,先洗白白去,飯也吃的差不多了,那兩隻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不用管他們,對了,不如姐姐今晚去我房裏睡吧!我記得距今最後一次一起睡還是在好久好久好久之前呢!”

她笑得有些古怪,“我是不打緊,隻怕……不妥吧……”她托著我的手臂走到門外,流雲不知從哪鑽出來,趕上前扶住我地另一隻胳膊,我笑道:“瞧你們這一左一右的,害我不裝一下醉都說不過去!”話音未落,晚風襲來,我就覺腦袋裏呼地一響,腳下已先軟了,隻得任由她們摻我回去。

不知怎麽走到浴室,寬衣解帶,泡進浴桶,香湯一泡,困勁兒就上來了,我迷迷糊糊地,半夢半醒間猛然想起一事,我一下子睜開眼,忍著頭暈對屏風外地流雲喊:“流雲,問問你老爸,有沒有給他們安排住處,如雪姐留下陪我,一會讓小廝帶林逸白自己去睡。

流雲笑回:“如何等到小姐吩咐!打從早上小姐駕車出去,我爹就著人拾掇院子了,便是西跨院,您看可使得?”

“西跨院……好……就是正屋那匾該換換,‘晴雪堂’嘛,不如把‘晴’改成‘林’,‘林’和‘雪’,這樣才應景!”我倚在桶壁上吃吃笑,“……咦?‘林雪堂’讀著象是林語(雨)堂地兄弟啊?哈哈哈哈~~”

流雲笑:“小姐又想出甚有趣的玩意兒了,隻顧自個樂呢。”

水霧氤氳,銀燭在薔薇繡屏上投下流雲地影子,似乎半天沒聽到顏如雪的動靜?我問流雲,“如雪姐呢?”

流雲道:“方才小姐睡著,顏姑娘與小姐說話小姐也未應,奴婢思忖,顏姑娘是客,怎能讓她守著小姐坐湯?奴婢一人伺候便是,不如請她先去歇了罷……”

“呃,我剛才居然睡著了?我夢到我沒睡呢……好,你做地很好,蘭湯什麽的有沒有給他們備下?”

“哎呦我的小姐,這等事也要勞您吩咐麽!當奴婢是混吃的不成?”

我笑,從浴桶裏出來,擦淨身上的水,換了件幹淨地藕荷色暗花睡袍,坐在榻上,流雲拿塊軟巾過來幫我擦頭。我原打算一會去看看顏如雪,萬一有什麽安排不周到的地方她未必好意思說,結果在擦幹頭的過程中就睡著了N次,我在間歇清醒時掙紮著對流雲道:“告訴伺候的丫頭小廝不許怠慢,否則讓我知道了我可不答應。”

流雲咯咯嬌笑,“小姐盡可放心!這府裏誰那麽沒眼力價,敢怠慢顏姑娘和林公子!這不是找著吃責罰麽!若真有那不靈透的,不用小姐話,我爹就先讓他沒臉!”說得我也笑了。

好容易耗到頭有八分幹,我強打精神刷了牙,回到臥室,幾乎是以餓虎撲食的姿勢撲到**,身體還沒完全落到實處便轟然睡去。

……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就覺旁邊一暖,鼻端彌散著熟悉地味道和清冽的水汽……不暇思考,身子已自動靠過去,手臂伸出,搭在他身上。

額角落了一點淺淺的溫熱,頭被輕輕托起,頸下的玉枕換成了一條結實的臂膀。

嗯……迷迷糊糊想到,其實……似乎……也不錯……

……

這朦朧地念頭讓我驟然驚醒,眼前,是榮哥溫柔的笑容。

我呆了呆,翻身麵向床裏,把微燙的臉頰埋進更深地暗處。

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習慣了……

腰上一緊,他把我拖回他懷裏。

“我……我本來想和如雪姐連床夜話呢……”

他輕嗤一聲,並不揭穿我,隻低聲問道:“昨日的事,可是你義兄做地?”

“他跟你說了?”我回身看他,“還是……你猜的?”

他微笑,“果然如此……”

我把林逸白替我掩飾以及他們救了碧溪地事講了一遍,榮哥點點頭,嗯了一聲,沒說別的。

“今天早上,我們去接如雪姐和碧溪,他還問要不要替我做掉趙匡胤呢……”

“哦?你如何答的?”

我眨眼笑道:“你猜!”

他在我頰上捏捏,假裝板起麵孔,道:“速速從實招來!你莫不是又自作主張了?”

“切,我會嗎?”

“你豈有不會的……”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這次我哪敢啊,省的你又對我瞪眼睛!”

他莞爾,“我幾時對你瞪過眼睛!是你對我瞪眼罷!”

“嘻嘻,反正我謝絕他的好意了,要是他們兄弟倆在短時間裏都死於非命未免太顯眼啦,再說還有你呢,既然你已經提防他了,想必你有你的辦法,我是不擔心的。”

他欣慰地笑,捏捏我的下巴,“如此才是。”

“哼,我就知道這是你希望地……”我閉上眼,酒勁又上來了,“

我不和你聊天了啊,我頭暈,喝多好難受!我真太了,喝的時候不覺得,喝完才後悔,嗚嗚,明天還不定怎麽頭疼呢!”鬱悶。

聽不到他答話,我的太陽**上卻是一熱,恰到好處地力道,傳遞著他指尖的溫暖,我心裏小小地驚訝迅速被甜蜜代替,我靠著他,嚶嚀低喃:“榮哥哥……你真好……”

一枕黑田鄉。

第二天中午醒來,我被告知那一對出門了,據流雲說是他們不便催我起床,林逸白又等得不耐,死活磨著顏如雪陪他出去玩了……

好吧,我知道我雖然光彩照人,可畢竟也是光芒四射的燈泡一隻,他們那麽大人,顏如雪又在京城住了多年,雙人活動確實勝過三人行,可是,我原本打了如意算盤呢:早點起來去西院蹲守,看看他們是不是從一個屋出來……

猥瑣的好奇心由於宿酒貪睡沒有得到滿足,不甘心呀~

梳洗罷,用過早餐,我帶著流雲去看碧溪,正趕上碧溪昏睡著,我們自然就悄沒聲退出來,一次這樣也罷了,誰知道一連幾次都是這樣,我不免起了,私下叫了看護碧溪的小丫鬟盤問,果然那小丫鬟道,碧溪雖是睡著的時候比較多,但似乎有時聽到我過去,就可巧不巧地睡熟了……

歎,她莫非是不好意思麵對我?這個也有可能,我隻讓人悉心照料她,希望在她身體康複的同時心理陰影也能被時間衝淡。

如此又過了些日子,轉眼已近季夏。

這一天,我和顏如雪、林逸白在花廳裏閑聊說笑,八窗盡落,清風徐來,扇羅衫,剖瓜解暑,由於中國古建築冬暖夏涼的絕妙特性,屋外暑熱襲人,屋裏卻是極陰涼的,讓人呆著就不願出門。

蟬噪聲聲,林逸白道:“今日可是個大好的日子!”

我問:“什麽日子?節日嗎?我怎麽不知道。”

他搖頭晃腦道:“非是節日,隻不過今日無須被你往身上紮針,可不是大好的日子麽!”

“呸!什麽紮針!你以為你是巫蠱布人啊!不就是我一時技癢在你們身上做立裁了嗎!總給自己做衣服不好玩嘛……瞧這世道,我這設計師哭著喊著給你們做衣服你還不樂意!太沒天理啦~~”我隨手從旁邊水晶盤裏抓了一個李子,瞄著林逸白扔過去,

他笑嗬嗬張手接了,在袖子上蹭蹭,討好地遞給顏如雪。

顏如雪接過,抿嘴柔聲道:“你又和妹妹打諢了。”秋波盈盈,含笑帶嗔。

林逸白立時象吞了舌頭,也不聒噪了,隻望著顏如雪笑,嘿,還真是神情瀟灑風度翩翩呢。

不過,我單手支頤,自顧搖著團扇,又被無視了,哎~

忽聽院裏腳步聲疾,一個丫鬟一頭衝進房裏,氣喘籲籲叫道:“小姐小姐!不好了!碧溪投井了!!”

什麽?!我騰地跳起來,“投井了!!!快去救啊!!”

“已救起來了,隻是……”

“隻是什麽?!”

小丫鬟聲音帶著哭腔,“雖救起來,似是……已沒了氣……”

我一晃,旁邊顏如雪一把扶住我,林逸白喝道“休得噪,頭前帶路!”率先往外麵走。

猛聽門外一聲笑,人還未到屋裏,笑聲已先透了簾子,“哈哈,可巧教我趕上!”

……

顏如雪同學終於‘撥雲霧見青天’了~)寫她一是因為我喜歡溫柔典雅地人,再也是想說,對於某些痛苦的戀情、不值得愛的人,不妨就放手吧,海闊天空豁然開朗後或許會現,真愛,其實就在前麵等著你呢!

不過女人就算想不開,破壞力的深度和廣度也是有限的,至於把前女友裸照貼網上散布、造謠前女友有艾滋病、殺掉女友全家、開車去街上撞人、拿槍掃射無辜群眾之類可都是男人地“大手筆”。。我小時候接受的觀念是:女人或多或少總是有點小心眼,而男人胸襟寬廣。。後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心胸狹窄,睚眥必報,都是心理不健康的表現。

其實,失去就是失去了,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承認失敗都沒那麽可怕,何妨大度一些,豁達一些?

有人覺得自己付出了那麽多,最後什麽都沒得到,心有不甘,其實換個角度,想想“月之亮麵”,在交往地過程中你不是也得到了相處的快樂,體會到了內心地豐盈嗎?西方諺語有雲:“上帝拿走你手裏的,是為了給你更好地”,難道,你沒有自信遇到新的、更優秀的、更適合自己的人嗎?這麽一想,還有什麽可較勁的呢!人生已經很短暫了,我們不能再浪費時間~

放,既是美德,也是能力。

(有感於最近某些社會事件,不小心就聒噪了,不過這些屬於不計費的閑話,過得細的同學也無須擔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