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疑是林花昨夜開
“什麽?什麽主意啊?”我眨眨眼。
他輕哼一聲,“莫要裝傻,單以杜此人是斷斷想不出這等旁門左道的招數
。”
“切,怎麽是旁門左道,明明是……嗯……你套我話……”
他終於一笑,目光混了嗔責和寵溺,“你這丫頭,偏要管別人家事!如今可好,杜告假回鄉,留了那三人在家裏先拚個高下出來,你這莫不是要行那二桃殺三士之計?”
“嗬嗬,是一桃殺三士哦,沒有啦,隻不過是三士六計走為上罷了,那三隻都那麽彪悍,杜早晚會屍骨無存的,索性先進行戰略轉移,遠離敵人炮火最凶猛的前線,諸葛亮給劉琦出的不也是這種主意麽,所謂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呃,不追了。”
他眉梢一挑,“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聰明!不愧是榮哥哥哦拍馬,轉移注意力。
“哼,於是你就建議他躲起來?你就不怕那三人一並趕了去。”
“嘻嘻,追去更好,正好上屋抽梯,追去了就讓她們留在那兒吧,然後杜自己回來就是啦這家夥實在是太弱了,你們不是都流行萬惡的夫為妻綱嗎,他要是但凡有點氣勢何至於我給他支著兒啊!不是,不能說是支著兒,說得象狗頭軍師一樣,我隻是給他提個小建議,供他參考而已。”
“隻如此麽?”不信任的眼神。
“對呀……呃,好吧我招供。基本就是這樣,隻不過杜在回鄉前把那三個人分別叫到屋裏單獨下棋閑談了一會……”
他會心地勾了一下嘴角。
“你明白了?其實三人並沒誰得到了……格外的垂青,無非都是下棋閑談罷了。不過她們就未必是這麽想了……”
他輕嗤,“使敵自相疑忌也……臨走尚要火上澆油。你還真是惟恐天下不亂!”
“要亂也是你賞他美女先把局勢搞亂的吧!嗯,是牽製敵人兵力,嘻嘻,我隻是順著你的意思行那渾水摸魚之計,亂中取勝嘛。話說我費了好大勁才說服杜。那家夥膽子太小了,生怕那三個順手把他吃了呢掩口笑。
雖然說地熱鬧,又是三十六計又是**思想,其實一言以蔽之就是:惹不起,就躲了吧……就憑杜那性子,要指望他能震得住那如狼似虎的三隻,無異於癡人說夢,別說三隻,就是過去隻王棠一人時他也不是對手啊
。不挑撥離間讓敵人自相殘殺,他有活路麽!
而說到底,這終究是他的家事。總不能讓我親自出麵吧,也不符合我地作風呢……我估計如果不是因為我。榮哥肯定也懶得管這種閑事。
這個時代。基本上是不把女性當人的……可以想見即便是王棠回家哭訴,她老爸可能也是隻安慰一句“大丈夫三妻四妾不足為奇”。頂多再加一句“禦賜姬人足見聖恩浩**,我等與有榮焉”雲雲;而她老媽恐怕會把她叫到小屋裏說一句“女兒,為娘這便傳你幾招媚惑之術……”
萬惡地男權社會,萬惡的一夫多妻妾製啊……
唉,真是“常在河邊走,豈能不濕鞋”,我到底參與“助紂為虐”了……
“……可還有其他事瞞我?”
“容我想想,我最近好象沒背著你做別的壞事啊,”我指尖點著下巴,歪著頭思考,“隻有這個嘍……討厭你又詐我!真是的,我就不信這府裏沒你的眼線,對了,他們全都是你地人呢!我都不介意,大丈夫光明磊落,行事無不可告人,偏你總信不過我!”嘟起嘴以示不滿。
他從我手裏把手爐拿過,置於旁側小幾上,握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椅子前,溫言道:“又胡說,我哪有信不過你,最初雖是查過你,但那是你我初遇之時,後來隻是擔心你,擔心旁人害你……也擔心你禍害旁人,”忍俊不禁,“你又非要開這些店鋪,害得我一時一刻也放心不下……整日裏拋頭露麵……”“不許用拋頭露麵這種歧視女性的貶義詞!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啊,我不可能和那些女人一樣,滿臉三從四德,待在家裏相夫教子傳宗接代!那還不如讓我現在就死了算了!”甩開他的手,剛掙開又被他捉住。
他把我的手合在掌心,抬頭看著我,歎道:“這我又豈能不知,早知你不是等閑女子,所以這不是由著你的性子來麽……隻不過,偶爾也不免思量著,若是將你關起來……”我嚇一跳,驚恐地看他,他滿眼戲謔,莞爾道:“嚇你呢,傻丫頭。”
“大哥,你這樣早晚會把我嚇死的!!真是讓人不愉快的話題!”
他含笑看著我,不說話
。
我從他的手裏掙脫出來,坐到旁邊地椅子上,“我說剛才看你進來就不太高興似的,就為這事?”
他不答,端起茶盞,我忙攔住他,“茶都涼了吧,別喝那個,不符合養生之道,不如我們燙兩角黃酒來喝?”
“你又要吃酒?”笑得很促狹.
“……那算了,哼。”
他淡了笑容,整個人沉靜下來,緩緩道:“今日我賜死了一人。”
“啊?賜死?”
“左羽林大將軍孟漢卿,監納厚取耗餘,我令其自決。”
“呃,什麽叫監納厚取耗餘啊?”……孟漢卿征收賦稅時私自加派稅額,被舉,我讓他自盡了。”
“哦!貪官啊!殺的好!”
“可有人卻言道,若以律法論,此罪不致死。”
我冷笑。“哪裏來地腐儒,他們不知道**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是何等致命麽?這叫殺一儆百,不如此怎麽能威懾貪官汙吏!怎麽能治理貪汙腐化!怎麽能顯出反腐倡廉的決心!”
他歎。“倒是你還知我些,隻可巧前幾日我還殺了一人……內供奉官孫延希。奉旨督修永福殿,那一日我微服查看,見役夫以柿為匕,瓦中啖飯!乃是此人克扣工食,虐待役夫。竟讓役夫用瓦盛飯吃!!我大怒,當場將孫延希斬!並將有牽連地禦廚使董延勳等人革了職,於是朝野有議我性情暴虐,苛刑濫殺呢。”
我忍不住拍桌子道:“這是誰站著說話不腰疼啊!民夫不是人麽?就該被虐待嗎?!別跟這種人廢話,直接讓他也去用瓦片盛飯吃,也不用太久,堅持三個月,看他是不是還大放厥詞!!”
他失笑,“此法頗有古風。乃是漢竇太後對付轅固生之法啊。”
西漢竇太後信奉黃老之學,景帝和竇姓宗族都不得不讀《老子》,景帝時她曾召博士轅固生問他《老子》是怎樣地一部書
。轅固生是儒家,且是個書呆子。不會圓滑逢迎。猝然答道:“這不過是部平常人家讀的書,沒什麽道理。”竇太後大怒道:“難道一定要讀司空城旦書嗎?”話中譏諷儒教苛刻。把儒家地著作比做司空獄官、城旦刑法,並且罰轅固生到豬圈裏去與豬搏鬥,幸虧景帝看他一文弱書生,恐不敵豬,扔了把匕給他,才讓轅固生免於敗給豬地下場。
不過,我的提議和竇太後惱羞成怒地招數似乎不可相提並論吧?我有她那麽bh不講理麽……
“咳,我的意思是,感同身受四個字其實很難做到,沒有相同生活經曆,是很難真正理解別人的,有了理解,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所以呢,我看那些掌管社稷民生的高官應該經常下到民間去體驗生活,居廟堂之高也要隨時能感受平民百姓的疾苦,省得說出晉惠帝那種吃肉糜地蠢話!”
他笑讚:“此議極妙!改日我便找幾個朝臣試上一試。”
我們相視而笑,他道:“其實我大周自先帝時,已廢除了諸多前朝酷刑,我即位以來,廢淩遲之刑,修不合理之法,又斬了數個私自處決犯人之官吏以儆尤。 清潔監牢,洗刷枷拷,給犯人充足飯食,有病允許探視,無主之病囚由官府負責治療,嚴禁使犯人無故死亡,此為德政之所澤被。然對貪贓枉法之徒,如那孫延希,其之所以克扣役夫工食,乃是私吞官銀之故,對這等人又豈可姑息縱容!此非暴虐濫殺,量刑過苛,實是不如此不足以懲治貪腐,清明吏治!”
“說的好!這點我還沒想到呢!那個孫延希貪汙公款中飽私囊,但人民若是不知情,還道是你虐待役夫苛待百姓呢!政府官員代表的是國家、皇帝的形象啊,這種事若是多了肯定會民怨沸騰,絕對動搖國之根本!這種人就象是社會的蛀蟲,初時可能隻覺得是小事,嚴懲他們倒象是小題大做,殊不知等到蟻**潰堤之時再想亡羊補牢就已經晚了啊!”
他點頭道:“千丈之堤,以螻蟻之**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
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作鼓勵狀,“為表示我對你整頓吏治的支持,對你人道主義法家的讚賞,我豁出去陪你喝一杯!”
他笑,拉下我的手握住,“分明是你怕冷要吃熱酒禦寒罷!”忽抬手在我肩頭臂上捏捏,我一縮,他含嗔道:“隻看看你是否穿得暖!取件大氅來,我與你外麵吃酒。”
清茗注甌茶碧淺,暖爐圍火炭紅鮮
。
香冷金猊,熟銅鎏金地熏籠燃了炭,輕煙淡淡,一室幽暖,牆角香幾上一盆水仙開得正好,秀葉亭亭,金盞銀台。我半躺在花梨美人榻上,腿上蓋一條翠雲裘,拿本《西京雜記》打冬日午後的閑暇時光。
今日是正月年節。這是我穿來後第一次在京城過年,此地過年有關撲三日的風俗,關撲也就是有彩頭地博戲。市民圖個娛樂罷了。這幾天京裏主要的繁華街道上都紮起了彩棚,鋪陳著冠梳、珠翠、頭麵、衣著、花朵、領抹、靴鞋、玩好之類。好不熱鬧,士庶走親訪友,拜年相賀,把酒歡宴之類更是少不了。
我對過年並無多少愉悅地感覺,想到穿來前每逢春節就要四處拜訪長輩親朋。吃各種容易導致“三高”地飯局,就忍不住頭大,不過我還是給府裏上下了過年的紅包,並放假三天,隨他們去玩。剛才碧溪流雲小彌要拉我上街,我實在沒湊熱鬧地興致,與其去人頭攢動的街上“趕廟會”,倒還不如在溫暖安靜地屋裏悠閑看書呢。
暖室暗香,冬日靜淡。隻有木炭燃盡的哀歎和我翻書的輕響,漸漸有困意湧上來,昏然欲睡。
一個人的新年。
記起之前的兩個春節。有“他”在,青鸞和張知謹也在。大家在一起喝酒談天吟詩舞劍。既不太清冷,也不太吵鬧。剛剛好。而現在,不知怎麽就被扔在這冷寂地繁華中,隻我一人。
慢慢濕了麵頰。開眼,隻見榮哥正站在榻前俯視著我,他的手指正撫在我的臉上。
趕緊坐直身子,攏攏頭,抹去頰上水痕,嗔道:“你怎麽又用輕功!嚇我一跳!”
打量他,他平日過來必換了清素便服,今日錦袍玉帶,不知為何竟然忘了更換。
他眉頭微皺,“看你睡著,本不想吵你……怎的就你一人?這些人怎麽伺候的!”
我忙道:“我給他們放假了,大約現在都在街上玩呢,是我自己嫌鬧,懶得去,不關他們的事。”
他靜靜看著我,歎道:“又在睡夢裏哭……”
我垂頭,擺弄著手裏的《西京雜記》,“我看書呢,後來就睡著了
。”這是理由麽……
忽然身子一輕,他彎腰把我抱起,我的驚呼還未衝出口,他已把我放下,原來隻是抱我向裏挪了一下,正要道一聲虛驚,卻見他一旋身坐上榻來,手臂一展把我摟在懷裏。
“啊!你幹什麽!咦……“我湊頭在他衣襟上聞聞,”你喝酒了?”
“略吃了幾杯。”
“啊!!你下去!”我推他,“你下去啊!”
他並不鬆手,“我陪你不好麽?”
“不好!萬一你酒後亂……呃……”掩口,羞紅臉。
他大笑道:“可惜未曾喝許多!隻這點酒麽……嗬,無妨,你盡管放心!”
“我能放心麽!對了,我討厭別人身上有酒味!”
“哦?不是你吵鬧著要吃酒之時了?”他笑。
“此一時彼一時,我雖然偶爾也小酌一下,但我討厭別人身上的酒氣……”
“當真是個霸道丫頭!”他手臂圈在我地腰上,“莫要再爭,你不困了麽?”
瞪他,“瞌睡蟲早被你嚇死了!”我這美人榻雖是特製的,格外寬大些,但躺兩個人畢竟還是……要擠在一起了。
他無視我的怒目,悠然靠上美人榻地靠背,閉上眼,嘴角隱隱勾一個笑,“休要吵鬧,小睡片刻。”
“你要睡去別處睡啊!!好,那我把地盤讓給你就是了……你能鬆一下手麽?”沒反應……我扳他的手,果然紋絲不動,正想著不如祭起我最擅長地掐人**,手背上肉少,掐一下很疼地,嘿嘿……剛捏起一小點肉皮,但聽他悠悠道:“狠心的丫頭,枉我逃席來看你啊……”仍是合著眼,似笑非笑。
指尖地360度旋轉就進行不下去了……
他麵色如常,聽著口齒也很清晰,也許,真的沒喝很多?我僵坐了一會,恨恨道:“隻這一次,下不為例
!爺勉強拿你當靠墊用用,就當是過年的福利了!!”故意重重倒向他的胸口,挑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
他低聲笑,胸膛微震,配合我的姿勢圈牢我。
人肉靠墊就是暖和啊。尤其是練純陽內功地人肉靠墊……
做了個離奇的夢,我夢到碧溪流雲小彌歡笑著回來。小彌和流雲在爭論什麽?哦,誰買的玩意合我心意……微笑,真是可愛地人,我都喜歡啊……然後就是有人一聲輕呼……在門口,隨後是混亂離開的聲音。隱約還夾雜著小彌地抱怨……抱怨什麽……他還沒看清?
漸淡漸遠……
我夢到我說:“剛做了個夢……夢到……小彌他們回來……到了門口,嗯……又嚇跑了……”
靠墊輕輕震了震,一點溫熱落在我的額角上。
石樓閑睡鶴,錦暖親貓?揉揉眼睛,我睡了多久啊,抬頭看他,他眼簾低垂,劍眉微斂,當皇上要操心的事很多吧。睡著了都是思考的樣子,不過,他真的還在睡嗎?我才不信高手沒這點警覺呢!我慢慢伸出手捏上他地鼻梁……他的嘴角忽然向上一提。鳳目半睜,睨著我笑道:“做甚麽?”
“果然在裝睡!”我坐起。肌肉有些僵硬。“嗯……一個姿勢太久,害得我腰疼。簡直要脊柱側彎了……”
他二話不說抱起我放到他身體另一側,仍舊攬著我的腰不肯放開,“換一邊便是。”
“啊!你……我很輕嗎?”
他點頭,“與鴻毛相去不遠。”
“胡說,怎麽也要比鴻毛重幾斤吧!”笑,看向窗外,“咦,天還很亮呢,看來沒睡多久啊。”
他笑道:“下雪了。”
有心揭起窗屜往外看,但那要從他身上探過去,還是算了,側耳傾聽,似乎真有雪壓青竹之聲,精神一振,笑道:“已訝衾枕冷……”摸摸溫暖的人肉靠墊,呃,太不應時應景了,“複見窗戶明這句還比較合適,估計現在外麵是戰退玉龍三百萬,敗鱗殘甲滿天飛呢
!”
說到這兒,不知怎麽突然就想起在澶州時的冬雪夜宴……
黯然,物事人非了……
忽覺他的手臂一緊,我驚叫一聲已被他按進懷裏,他捏著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臉,沉聲道:“又在我懷裏想別的男人?”
他地眼睛是幽邃的寒潭啊,跌落進去就是冷冽的沉淪。
我讓開他地手指,慢慢放鬆身子,閉上眼不做聲。
他也不再說話,隻是合了手臂圈住我,不知在想什麽。
他的呼吸悠長舒緩,大異常人,想必是功力深厚地表現吧,心跳有力,但每一下地間隔卻長於普通人,可見心肺功能很強,如同後世訓練有素的運動員。他懷裏真地很暖和,胸膛臂膀的肌肉群實在是太適合枕靠了……隻片刻工夫,我再次睡意朦朧……
“我……可是令人望而生畏麽?”當我臨近夢鄉時,他的聲音忽然沉沉響起,好震,我動動頭,應付著“嗯”了一聲。
周圍空氣中彌漫起失望……
“誒?你剛才說什麽?”半天反應過來,我勉強睜開眼看著他,“望而生畏?你麽?有什麽可畏的……”
他苦笑,手輕撫在我的頭上,“我也這般想,便是所有人都怕我,也定然不包括你。”
我繼續把頭埋進他懷裏,閉上眼悶聲道:“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呢?”
“自是誇讚於你,那些唯唯諾諾之輩看著就令人生厭,朝堂上論及國事各個逢迎為悅,阿諛取容,上疏言事則滿紙空話,駢四驪六,倒好似我不讓人講真話一般!”
我悶笑,“你還想怎樣,你是掌握他們生死的皇上啊,難道指望每個大臣都能做魏征?都敢做魏征?他們還怕遇到的不是唐太宗呢!”說完有些後悔,我這麽說倒象是暗指他不是李世民那樣的明君了。
好在他並沒多心,隻聽他笑道:“說到唐太宗我倒想起一事,去年初逆漢入寇,我欲親征潞州,宰臣馮道等百般攔阻,且言我嗣位之初,人心易搖,先帝山陵方才啟工,不宜輕舉,我道昔時唐太宗創業,屢次親征,朕豈怕河東劉崇麽
!你猜他如何說?”
“他怎麽說的?”
“他道陛下未可便學太宗!,這是說我比不得唐太宗呢!我又道劉崇雖眾至數萬,統是烏合,如遇王師,可比泰山壓卵,必勝無疑!,他竟對曰不知陛下可作得泰山否?這番對問是在朝堂之上。”
“啊?這……未免太不知死活了吧……你怎麽處置的?”
“我麽,我令其恭奉梓宮,往赴山陵,去給太祖陵做監工了!”
我大笑,“做的好!……這人,是個有勢力的老臣子吧?”
“正是,馮道此人曆相四代,也算是先帝時的重臣,故而恣肆。”
“那就是了,想這種有資曆的老臣你都可以不買帳,在高平一戰你揚威立萬,聲威大盛,又在整治貪官酷吏方麵大施鐵腕,那些做臣下的自然敬畏,所以說話小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雖是如此,然平素敢於上諫也幾近絕跡,便是被我問策也多所對圓滑,偏我還急不得,若我一著惱,那些人更是戰戰兢兢……”
“這就是事物的兩麵性啦,威勢夠了,民主自然就弱了……其實這事容易,你隻要做個姿態……”忽然一呆,我坐直身子,愣愣看著他,一時忘了要說的話。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很快榮哥會有個重要的政治舉措,而後他得到了王樸——我名義上的舅父大人——的那篇著名的《平邊策》,難道,那個,是我提議的??!
他詫道:“怎麽?你想起甚麽了?”
甩甩頭,既然言已至此就說下去吧,輕笑,“嗯……我給你提個小建議好不好?”
注釋:
《韓非子.喻老》
想做一件很2的事……參加那個光的活動……不知日後是否會幡然悔悟,覺悟此乃人生之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