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日,星期四,上午

在西四十六街和第五、六大道之間,就是班森少校的公寓,是一棟小型且隱秘的單身公寓,入口顯得簡單高貴,與街道平齊,要比人行橫道高兩階台階。進入大門有一個狹長的甬道,接待室在左側,後麵是電梯,電話總機在樓梯地電梯旁。

我們到達的時候,有兩位年輕人,穿著製服,正在當班,一個站在電梯旁邊,一個坐在總機前麵擔任接線生。

萬斯在入口處拉住馬克漢:“有人打電話告訴我,十三號那天他們兩個其一個在值班。你嚇唬他們一下,用一家茶館的頭銜,然後交給我來處理。”

馬克漢有些為難地走了過去。詢問了他幾句之後,他把其中一個男孩帶到了旁邊的接待室,並直截了當告訴他,他們來這裏的目的。

萬斯開始對男孩發問,以一副早知道對方會說什麽的自信的樣子。

“班森少校是什麽時候回到家的,在他弟弟被殺害的那晚?”

男孩把眼睛睜得碩大,溜圓溜圓的:“百老匯秀結束後,大約十一點左右。”他猶豫了一下這麽回答。

(為了節省紙張,我將以下的對話用問答方式寫出。)

萬斯:他跟你說過話?

男孩:是的。他告訴我他剛從劇院回來,可是表演的很糟糕。

萬斯:你怎麽就記得這麽清楚,他一個星期前說過的話?

男孩:對啊,印象太深刻了,因為他弟弟被人殺害了,在那天晚上!

萬斯:就因為你對謀殺案印象深刻,以至於你對班森的一舉一動都記得特別清楚?

男孩:當然,被害人是他哥哥。

萬斯:當他回來的時候,特別提過當天的日子嗎?

男孩:沒有,他說也許是因為十三日,他才選了一個很爛的節目。

萬斯:他還說其他了嗎?

男孩(微笑著):他把零錢都給了我,說要把十三日變成我的幸運日。

萬斯:多少錢,一共?

男孩:三塊四角五分。

萬斯:然後呢,他回自己的房間了?

男孩:是的,他住在三樓,我把送他上去的。

萬斯:那天晚上他第二次出去過嗎?

男孩:沒有,先生。

萬斯:你又怎麽知道的?

男孩:整個晚上我要麽是在接電話,要麽在開電梯上上下下,他要是出去我不可能看不到他。

萬斯:當時就你一個人值班?

男孩:晚上十點以後隻有我一個人值班。

萬斯:隻有走大門,要不他根本出不去,是嗎?

男孩:是的,先生。

萬斯:你再次見到班森先生已經是什麽時候了?

男孩(想了一下後):我拿一些碎冰上去,是他打電話來要的。

萬斯:什麽時候,確切點。

男孩:我記得不太清楚,我想想啊……噢,對了,十二點半,就是十二點半!

萬斯:他問你現在幾點了嗎?

男孩:是的,他讓我看看他客廳裏的鍾是幾點了。

萬斯:他怎麽說的?

男孩:當我把冰塊拿上去的時候,他那時候已經睡下了,他讓我把冰放在客廳裏麵的水壺裏。這時他讓我看時間,他說他的手表停了,他要重新對對時間。

萬斯:他沒說別的?

男孩:沒有,他隻是說不管誰打來電話都不要叫醒他,他想睡覺。

萬斯:他強調過這一點?

男孩:他的意思就是這樣。

萬斯:他還說了什麽?

男孩:沒說什麽,他隻說了聲“晚安”,就把燈關掉了,我就下樓去了。

萬斯:哪盞燈,他關的?

男孩:臥房的。

萬斯:在客廳裏能看到他臥室裏嗎?

男孩:看不到,臥室在走廊的另一頭。

萬斯:那你怎麽知道他關燈的?

男孩:臥室的門沒有關,我看到裏麵的燈光投射在地上。

萬斯:出去的時候你會經過臥室嗎?

男孩:當然,我出去的時候必須得經過臥室。

萬斯:你看到門依然開著?

男孩:是的,先生。

萬斯:臥室隻有那一個門嗎?

男孩:嗯。

萬斯:你進入公寓的時候,知道班森少校在哪裏嗎?

男孩:**。

萬斯:你又是怎麽知道呢?

男孩(他撅起嘴,有點不心平氣和):我親眼看到他在**躺著。

萬斯(思考了一下):你,確定他沒有下過樓?

男孩:我說過,他要是下樓來,我一定會看見他的。

萬斯:有這種可能嗎,你去開電梯的時候,他下樓了而你沒有看到?

男孩:有這種可能,不過我給他拿過碎冰之後就沒開過電梯,差不多一直到淩晨兩點半默特格先生回來後。

萬斯:當你上樓把冰塊給班森少校到默特格先生淩晨兩點半的這段時間裏,電梯沒有載其他人上去吧?

男孩:一個人也沒有上去。

萬斯:這段時間你也沒有離開過?

男孩:是的,一直在這裏。

萬斯:那麽你見他最後一次,是午夜十二點半,**?

男孩:是的,到第二天早晨有人打電話來,告訴他說他的弟弟被人殺害了(很顯然就是普理絲太太),他得知後大約十分鍾後下樓了。

萬斯(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錢,給了男孩):好了,別告訴其他人我們來過,不然你很可能會被抓起來——懂嗎?……回去工作吧,孩子。

男孩回去工作了,萬斯可憐巴巴懇求似的看看馬克漢說:“老夥計,為保障社會正義和公理,現在你必須再次違背你的本性了,說明白點,就是我們現在必需立即潛入少校的公寓。”

“什麽?”馬克漢暴跳如雷,抗議地喊叫,“你發瘋了?那個男孩的證詞沒有一點問題啊,也許我不夠聰明,但是我還是能分辨出證詞的真假的。”

萬斯很平靜,點頭表示讚同:“他說的不全是實話,因此我才要親自去一次。走吧,老夥計,這個時候班森少校絕對不會在乎我們到他公寓的……嗯,還有就是,”他聳了聳肩,笑了,“你還記得嗎,你曾經答應過我,會給我任何的幫助,你沒忘吧,親愛的?”

雖然馬克漢不滿地抗議,但是萬斯還是非常堅持,僅僅幾分鍾之後,我們就潛進班森少校的公寓裏了。

唯一的入口就是從公用走道,房間裏有一狹長甬道直通到後麵客廳,甬道的右麵是臥室。

萬斯直接進入了客廳,在右牆上有一座壁爐,桃花心木製作的時鍾放在壁爐架上,銀製水壺和六隻高腳杯放在旁邊角落的小桌子上。

“這個就是剛才說過的鍾,”萬斯解釋說,“這就是那個用仿雪弗耳銀銅合成板製做成的水壺,男孩放冰塊用過。”

他站在窗前往下看後院的情況,大約二十五至三十英尺的高度。

“我們的少校從窗戶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他轉過身來,看了一會兒那條甬道,“門是開著的,牆上反光又非常耀眼,那個男孩當然可以很輕易看到臥室裏麵的燈關掉。”

他返回到臥室,看到對門的那個地方擺著一張床,床頭櫃上擺放著一盞燈,於是他坐在床邊仔細的思考,同時把關著的鐵鏈拉開,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馬克漢。

“你想想少校是怎麽離開這裏又不讓男孩知道的呢?”

“有翅膀,飛出去的?”馬克漢無奈的回答。

“飛?差不多,”萬斯點點頭回答,“少校午夜十二點半打電話問男孩要冰塊。當男孩把冰塊拿上樓的時候,他看見少校躺在**,是從開著房門的臥室外麵看到的,他按照少校的指示把冰放在客廳裏麵的水壺裏,男孩走過甬道,穿過了客廳走到角落的桌子前,這時候少校又讓他看鍾指在幾點的位置?男孩看了:十二點半,少校說他不想再被打擾,就關掉了臥室裏麵的燈,然後從**跳下來——當然早已穿戴整齊——乘那男孩還沒有把冰塊倒在水壺裏的這段時間,少校迅速走到走廊的另一頭,在電梯還沒有降下的時候,少校就從樓梯很快的跑到外麵的街道上。那男孩經過臥室出去的時候,臥室裏麵已經是一片漆黑了,男孩也不知道少校還有沒有在臥室裏麵,清楚嗎?”

“當然,有這種可能性,”馬克漢點點頭,表示承認,“但你這些想法缺乏證據似是而非,你還是沒辦法證明他是怎麽回到自己公寓去的啊。”

“這件事很簡單,他隻需要在對麵的街道上等其他住客回來。那個男孩說一位叫默特格先生於淩晨兩點半返回的,少校可以趁這個機會悄悄地溜進來,等電梯上去時候,他就可以再爬樓梯上樓去。”

馬克漢咳嗽了一下,忍住了笑,沒說話。

“你看,”萬斯繼續,“爛的節目表演,頭疼,很不幸的一天,那為什麽他那天就這麽倒黴?當然是因為那天是十三日。少校故意讓男孩對十三日,這個日期留有深刻的印象,不過這一天對男孩來說卻非常幸運——銀幣,一大堆零錢。隻是單純地給他小費這麽簡單嗎?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為什麽不給一張紙鈔票呢?”

“我認為你現在指控普理絲太太的理由最合理不過了。”馬克漢的表情很嚴肅,但是聲音卻很平和。

萬斯突然站起來“我還沒有說完,我想找出凶手的槍。”

馬克漢用懷疑的眼光看看他,覺得很難以置信:“凶槍當然是最有力的證物,不過你確信能找到麽?”

“小意思。”萬斯愉快地眨了一下眼,肯定地回答。

他把五鬥櫃的抽屜一個一個都拉出來:“他們沒有把槍留在艾文家中,他性格就是那種小心謹慎的,這決定了他肯定不會把隨意把任何東西丟掉。身為少校的他,一定有一件這樣的武器,也許有些人可能早就已經知道他有一把這樣的槍了。如果他無辜,就如同他認定的那樣,槍就一定不會換地方,因為他失蹤就會引起人們的懷疑。這樣就通常會形成一個很有趣的現象,無辜的人會因為恐懼而被誤認為是凶手,常會把槍藏起來——比如說裏奧•庫克上尉,罪犯為了製造假象卻常常把槍放在原處。”他繼續在五鬥櫃的抽屜裏找尋,“我們現在的困難是找到少校經常放槍的地方……不會在五鬥櫃裏。”他什麽都沒有找到,於是關上了最後一個抽屜。

他打開放在床前地上的一個旅行包,翻查裏麵的東西:“也不在這裏,看來衣櫥是唯一可能的地方了。”他輕輕走過去拉開衣櫥的門,不慌不忙地打開裏麵的燈,清楚地看見在上層木架上放著一條軍用皮帶連著的凸起的槍套。

他檢查了放在床前地上的一個旅行包:“也不在旅行包裏麵,看來隻可能是放在衣櫥裏了。”他輕輕走過去拉開了衣櫥的門,慢慢打開裏麵的燈,他看到一個凸起的槍套,是用軍用皮帶連著的,在上層木架上放著。

萬斯很小心地把它拿起來,輕輕放在靠窗戶邊的那個**。

“就在這裏了,老家夥,”他愉快地說,“你看皮帶和槍套上麵都是灰塵,但是槍套上麵蓋住槍的那一部份垂下物沒有灰塵,這說明槍套最近肯定被人打開過。你太重視證據了,當然這也不一定是決定性的,馬克漢。”

他仍然很小心地把槍從槍套裏麵取出來。

“看,槍上麵也沒有灰塵,最近應該有人擦拭過它。”

接著他將手帕的一角塞進槍裏,然後再把手帕拉出來。

“你看到了嗎?槍管裏麵也是幹淨的,裏麵的子彈應該一顆也沒有少。不信的話,我可以跟你打賭,賭我收藏的水彩畫。”

他將彈匣卸了下來,在我們眼前排列著七顆整齊的子彈,說明槍是滿膛的。

“馬克漢,我再告訴你一個證據,子彈如果長時間留在槍裏麵就會失去光澤,這並不是因為槍膛裏麵密不透風,而是因為一個全新的子彈如果密封很好,就能長久保持光澤不褪去。”說著他從彈匣中倒出第一顆子彈,指著它說“仔細看——這是最後裝入槍匣的一顆子彈,它比其他幾顆都要有光澤。馬克漢,你不是最擅長推論的嘛,那推論是什麽呢?這顆子彈是不久前才被裝進槍裏麵的。”他清了清喉嚨,抬起頭直視馬克漢,“它目前取代了在海德恩隊長手裏的那枚子彈。”

馬克漢很快地把頭抬起來,他覺得自己已經催眠,想讓自己趕緊從狀態中醒過來:“我堅持認為你指控普理絲太太那份綱要,才是你真正的經典之作。”

“少校殺人的這個事實,我已經有了充足的把握。但是第一,我先要給你講解一下……少校他是怎麽知道的,他弟弟艾文在十三日那晚於午夜十二點半回家?那是因為他聽到艾文邀聖•克萊爾小姐共進晚餐——還記得赫林蔓小姐說他偷偷聽談話的事嗎?他還聽到赫林蔓小姐說必須在午夜之前離開。昨天,離開聖•克萊爾小姐公寓後,我曾經說過,她的有些話可以讓罪魁禍首不再逍遙法外,說的就是她在午夜前一定要回到公寓的這個事實。少校清除艾文一定會在十二點半左右到家門口,與此同時他也確定在那裏不會有旁人,或者他早就在那裏等著他了。他的弟弟會不顧自己的形象,衣冠不整地在他麵前出現嗎?毋庸置疑,答案是肯定的。他站在台階上輕敲窗戶,很顯然他的聲音很容易辨認,所以立刻被允許入內。在哥哥麵前艾文不用那麽在乎自己的形象,所以也沒有必要戴上自己的假發、假牙。少校有凶手那個高度?——很顯然,是。那天在你辦公室談話的時候,我就刻意地站在他旁邊,量了一下他,他足有五英尺十英寸半高。”

馬克漢很安靜的在一旁一邊觀察著已經被拆解的手槍,一邊察覺他萬斯說話語氣,他的語氣明顯與以往假設凶手另有他人時完全不一樣。

萬斯說,“我們現在開始說一下珠寶,還記得嗎,我曾經說過,如果當我們發現了凡菲期票的抵押品時,就可能找到殺人的真正凶手。我當時琢磨應該是少校拿走了珠寶,但是當赫林蔓小姐說他要求她別提包裹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越加肯定了。十三日下午,艾文把它們拿回家,這事情少校百分之百知道,於是他在十三日晚上就想殺掉艾文,他想要那些東西。”他身體突然前傾,輕快地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我們現在首要任務是找到珠寶。凶手將它們占為己有了,我覺得珠寶一定在這屋裏,也應該在公寓裏。如果它們被少校拿到辦公室了,覺得會有人看道;如果它們被他存放在保險櫃裏,那麽銀行職員也應該記得這件事情。那麽,在珠寶上麵也可以運用和藏槍一樣的心理因素。少校看起來很無辜,所以珠寶放在其他地方肯定沒有放在這裏安全,他肯定在想等這樁案件慢慢淡去後再來慢慢處理這些珠寶。馬克漢,跟我來,我知道對於你來說這件事很痛苦,我也知道你的心髒比較衰弱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刺激。”

我真的相當同情馬克漢,他糊裏糊塗地跟隨萬斯走進了甬道,他明白少校絕對是凶手,萬斯對他的指證是正確的。我總是覺得馬克漢懷疑萬斯要求調查少校不在場證明的真正動機,他之所以強烈反對完全是懼怕知道結果,而並非存心阻撓真相的發現。現在我們先不管他和班森少校這麽多年來的交往,現在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內心的千絲萬縷,他知道無法都藏,同時在心裏仍保留著一絲冀望,希望萬斯不是正確的。

萬斯第一個走進客廳,他站在那裏大概有五分鍾,他仔細的觀察了每一個家具,馬克漢在客廳的入口處,雙手往口袋裏一插看著他。

萬斯觀察後說:“當然,這間公寓我們也可以請專家來徹底搜查一下,可我認為沒有那個必要。少校,從他寬廣的額頭、嚴厲的眼神、挺直的後背和結實的小腹中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膽大而奸詐的、工於心計的人。因為他比誰都清楚珠寶藏在一個沒人察覺的角落沒有什麽用,所以他根本不會把珠寶藏起來。我們很自然就會聯想到鑰匙和鎖,我們到客廳裏麵看看吧,臥室裏沒有櫃子箱子這類東西。”

角落裏有一張矮幾,他看到了於是走了過去,所有的抽屜都沒有上鎖,接著他拉開長桌裏的抽屜,也沒有上鎖,窗戶前的一個小型西班牙式櫥櫃也是同樣。

“我一定得找到一個上鎖的抽屜,馬克漢。”萬斯說。

他又一次巡視整個大廳,當他準備回臥室的時候,突然看到在中間長桌的底下,在一堆雜誌的中間,有一個東西半掩在貯藏箱裏——一隻保持煙草濕度的核桃木。他突然停止腳步,快步走上前拎起那隻箱子,它是鎖著的,不可能打開。

“瞅瞅,”他想了想說,“這裏麵藏金子了,不至於害怕有人拿走才上鎖吧!”

他看到長桌上有一把,於是他拿起刀直插貯藏箱的鎖的上方縫隙裏。

“不可以!”馬克漢慌了大叫。

萬斯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什麽,隻聽到一聲“嘭”,箱子被打開,裏麵放著一個很華麗的珠寶盒。

“言語沒有珠寶表達得更直接。”萬斯向後退了一步說。

馬克漢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珠寶,樣子好像很悲痛,於是轉身重重地坐在椅子上,震得地板咯吱作響。

“天呢!”他小聲說,“我該說什麽。”

“我知道你現在的苦境,你和大多數的哲學家一樣氣餒。”萬斯說,“很多無辜者被你認為是嫌疑犯,為什麽當你知道真凶是少校的時候你卻說不上話來?”他的話語全是譴責和藐視,但眼睛中卻閃爍著可以理解的目光,他們兩位之間雖然友情堅固、牢不可分,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聽到過他們之間說過什麽比較深入內心且同情的話語。

馬克漢把臉埋在手掌中,看起來很無助,:“請告訴我動機?”他粗暴的喊道,“他絕對不會為了區區一堆珠寶而殺死自己的親弟弟,絕對不會。”

“對,”萬斯點頭同意,“珠寶,隻是附加的東西而已,我敢保證肯定有一個致命的動機。當你從會計專家那裏取到報告的時候,我相信很多的問題都會有解答。”

“這是你要求派人查他所有賬目的原因?”馬克漢毅然地站起身來,直了一下腰,“我要把這些證據從裏到外好好研究一番。”

萬斯並沒有立刻響應他開始行動,他正在研究放在壁爐架上的那個東方古董燭台。

“老天爺!”他低聲嚷,“幾乎可以以假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