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本鍾下附近的遊客很多,大家都像是早有準備的拿出了傘,隻有嘉南站在樓下,仰著頭,看著這古舊的建築,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厚重感。她比起雙眼,微微的仰起頭,讓細雨灑落在自己身上,感受這冰冷的感覺,覺得十分的愜意。

心變得越來越靜,終於,嘉南睜開了眼睛,真想上前去抱一抱那大鍾,她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在她睜開眼睛的同時,似乎注意到了旁邊有什麽人正在看著她,她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有些警惕的看著那人。

是一個中年男人的模樣,三四十歲的模樣,一身隨意的休閑裝,看起來似乎也是中國人,正一手拿著傘,一手拿著相機盯著嘉南看,整個人似乎都很有精神。是來旅遊遇到什麽事情了嗎?嘉南在心裏默默的想著,隻是她也隻不過剛來這裏,幫不上什麽忙,更重要的是,萬一不是什麽好人的話就糟糕了,她可不想剛來這裏就給楚月添麻煩。

嘉南將眼神從大本鍾上收了回來,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小姑娘。”看著嘉南要走,那人拿著相機朝著嘉南追去。

這下嘉南真的有些慌張了,不由的加快了腳步,隻是一時的慌神,讓她忘記了自己是住在哪裏,她本來對這裏就不熟,現在看周圍的房間似乎都長的差不多,慌不擇路的她一直在心裏懊悔剛才為什麽要出來。

“小姑娘,你等一下,我不是壞人。”嘉南正在找路,剛才的男人從麵前的一條小路上竄了出來,擋住了嘉南的路,看著她笑道,“你也是中國人把。”

“嗯。”嘉南點了點頭,對著麵前的男人還是有些畏懼。

“怎麽沒有帶傘,你應該剛來應該英國沒多久吧。”

“嗯。”嘉南又尷尬的點了點頭。

“對不起,我應該是嚇到你了。”男人站住了腳步,免得嘉南再次的逃跑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Jack,就住在這附近,剛才看見你站在大本鍾下麵的樣子很美,所以不由自主的就拍了幾張,我就是想和你說一聲,還請不要見怪。”

聽著Jack這麽說著,嘉南竟然開始慢慢的放心了,麵前的男人雖然還是陌生人,但是嘉南不否認他的確是一個很具男性魅力的男人,而且那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模樣的讓她逐漸的放寬了心,尷尬的說了聲,“你好,謝謝。”

“我能知道你叫什名字嗎?”

“嘉南。”

“哦,嘉南,很動聽的名字。”Jack微微的一笑,拿出身後的相機搖了搖,這雨有些大了,不介意的話到旁邊的屋簷下躲一躲吧,Jack說這自己率先的站了過去。

別人似乎並沒有什麽不規矩的動作,自己是不是也要禮貌一點,想到這裏,嘉南也終於挪了腳步站了過去。

Jack並沒有盯著嘉南看,而是笑著說道,“你很喜歡那大本鍾吧。”

“嗯。”嘉南永遠都隻是這麽單純的應聲。

“看著你站在雨中,對著大本鍾向往的模樣,讓我想起了我最愛的人,當初與她相遇也是這樣的場景,雨中,大本鍾下,她緊閉著眼睛,無限的向往,說自己仿佛能擁抱住那大本鍾一般。”Jack的語氣有些傷神,隨即轉頭對著嘉南微微一笑,“不要誤會,你們很像,但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她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嘉南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是啊,抑鬱症,自殺了,而我沒有能在她臨死前見到她最後一麵。這裏是她最喜歡的地方,我每年都會來,即使娶妻生子,從她生到

死,從來沒有變過。”

“這樣你不覺得對你的妻子不忠嗎?男人應該有自己的責任。”嘉南認真的對著Jack說道,她總是能更理性的看東西,她並不讚成Jack對愛情的舉動,“如果你要愛情的話,當初就不該放棄她。”

“哈哈哈”Jack忽然笑了,將手上的傘遞給了嘉南,有些無奈,“她當初也是對我這麽說的,你們真是太像了。”

“愛情本該是這樣,錯過就錯過,不再回來,也不必假惺惺的奢求。”

“姑娘,其實你應該看的開一點,愛情並不像你說的那麽苦澀,她是苦中帶甜的,你的眼裏有太多的憂傷,閉上是掩蓋不住的,要從心裏剔除。”Jack笑著留下這句話,帶著自己的相機離開了。

而嘉南站在屋簷下,拿著手中的雨傘,卻沉溺在Jack的話中,要從心裏剔除嗎?這又談何容易呢。

秦禦野出院之後,事情像是忽然的恢複了平靜,在他們的圈子裏,似乎再也沒有了嘉南的消息,也沒有了任何關於她的影子,在秦禦野的記憶之中,仿佛從來就沒有這個女人的存在,除了偶爾間會覺得他自己的心莫名的有些空之外,但是這些也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回到公司,郝蕾的行事作風依舊還是那樣的雷厲風行,冰山美人從來不改變她原來的風格,隻是聽說這冰山美人郝蕾似乎有了男朋友,這一爆炸性的新聞就是從郝蕾的的寶貝弟弟的口中傳出的。

郝蕾名花有主,Mary又跟著洛凱所謂的拜師學藝去了,所以秦禦野的身邊重新聚集了一堆的女人,為了應付各種的場合,而對這些女人來說,這秦禦野簡直就是最好的寶玉,沒有人不想將他留在自己的身邊,一來二去,仿佛一切都變成了一個億萬富翁本應該有的徒有其表的奢靡生活。

而對於這種生活,秦禦野似乎並不排斥,似乎這般的生活本就應該屬於他,隻是看著洛奇,洛凱,元錚幾人都成雙成對的出現時,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邊似乎也本應該站著一個人,但是現在的身邊卻是空的,什麽都沒有。

又是一個尷尬的日子,簽約儀式結束回公司的秦禦野和郝蕾才到一半,這郝蕾就被既定的男人叫走了,秦禦野心裏又是一陣的失落,完全沒有了繼續回公司的心情,開著車在路上閑逛。

鬧市區永遠都是繁華的讓人隻能簽到那從天而降的鈔票,毫無意義,每間店麵都裝潢的像是天上人間一樣的豪華,各有特色,也完全沒有特色。

忽然,在兩件豪華的店鋪中間的縫隙中,有間門麵隻容一人進入的小店鋪突兀的插入了其中,店名也來的奇怪,大大方方的寫著醜陋的幾個字“刺青店”。對於這種地方,秦禦野一向是沒有興趣的,隻是看著那刺青兩個字,他的心裏似乎有了什麽觸動,竟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想進去看看。

停車,秦禦野直接就進了刺青店,店內比外麵看起來要來的開闊一些,隻是燈光有些昏暗,穿著工作服的女人坐在高高的櫃台之後,臉色有些蒼白,見人進來一直低著頭,也沒有準備招呼。

秦禦野環顧著四周,發現了一麵滿滿的貼著刺青圖樣的牆麵,不禁的皺了眉,果然他還是不喜歡這些東西的。

“你不是來紋身的吧。”那女人終於抬起頭看了秦禦野一眼,隻是很快的就又低了下去,她的聲音有些空靈,在這樣的環境下就越發的顯得有些詭異了。

“我隻是看看。”

“請出去吧,這些並不是你這樣的人來的地方,我們隻是小點,容不下大佛。”女人毫不留情

的趕人,對她來說,秦禦野的存在隻會是妨礙她做生意而已。

但秦禦野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樣,指著那掛滿照片的牆道,“這些都是你的……嗯……作品?”

“沒錯,但是我不接受采訪。”

秦禦野依舊沒有理會女人,因為此時,上麵的一張照片緊緊的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那是一個紅色的刺青,用的是法語,意思是我愛你,就這張照片讓秦禦野的心忽然開始崩潰了,有些不安的扯下了照片,拍在女人的櫃台上,“這個刺青,是誰的?”

女人看了一眼照片,微微的皺了皺眉,“請把照片還給我,你可以離開了。”

“告訴我!”秦禦野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容拒絕的堅定。

女人卻不再回答,隻是低下頭,她隻是有些好奇,為什麽這個男人會對這張照片有這麽大的反應,難道當初刺青的女人和這個男人有什麽關係?

“告訴我!”秦禦野再一次發話,但是這一次明顯比上次來的更加的有說服力,因為一打的錢被拍在了櫃台之上。

女人抬頭,看了一眼錢,伸手接過細細的接過數了一遍,然後放進了抽屜中,這才抬頭對著秦禦野說道,“一個女人,在她還是學生的時候來我這裏紋的,因為她的男朋友總喜歡對她說這句話,她也想將這話永遠的記在心裏,刻在身體上。

但是我告訴她,紅色的法語紋身是帶了詛咒了,而她像是真的受到了詛咒,退了學,從此再沒有音訊。我的刺青,為了保持新鮮,過一段時間總會有人來重新修補的,但是她沒有。

再見她的時候,已經是五年後了,她痛不欲生的問我要揭開詛咒的辦法,她最後拿刀自己將自己劃掉了,但是所謂詛咒,當然不會是這麽輕鬆的就被破壞掉了,但是現在她究竟怎麽樣,我也已經不知道,盡管我告訴過她,詛咒總有一天會破的,但是她已經不相信了。”

女人還沒有說完,秦禦野就已經跑出去了在,不知道為什麽當那女人說著這些往事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些奇怪的畫麵,是一張絕美的容顏,乖巧的笑著,如同天使,她將手臂上的刺青給他看,轉眼間又似乎變成了暗夜的舞蹈天使,在紙醉金迷之中,夜夜笙歌之中,妖嬈而嫵媚,他仿佛那個看到她哭看到她笑,但是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她的容貌。

秦禦野對自己這莫名的狀態感到十分的反感,但是他的頭卻開始痛不欲生了,滿滿的腦中全都是那個女人的身影,隻是偏偏他又記不起那個女人究竟是誰,難道說那女人真的和他有什麽關係嗎?

車子幾乎是呈S型的衝到了Mary的診所,在洛凱和洛奇的支持下,Mary算是出師了,名師高徒,就算隻是打著洛凱的名號騙吃騙喝,也夠Mary生活了,更何況她真的學進去了,這是秦禦野第一次覺得自己精神出了問題。

“Mary!”秦禦野衝進來的時候,Mary正準備下班,看著秦禦野這狼狽而焦躁的模樣,不由的想到那件事情,除了那件事,秦禦野也不會變成這樣,他那鋼鐵般的意誌,根本很難出問題,所以Mary一直很好奇,究竟洛凱是如何剾讓秦禦野徹底的忘記了嘉南。

“你怎麽了?”Mary重新的坐回了位置之上,示意這秦禦野坐下。

“我像是想到了什麽?”秦禦野的眼神分外的嚴肅,上次出院就說他有些短暫性的失憶,那剛才這部分的東西是否和他失憶有關。

“想到了什麽?”

“一個女人。”

“有什麽特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