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質量

女人另隻手從領口探下,長長的指甲在胸口輕輕騷刮。

一條大腿擠了進來,曲起膝蓋慢慢磨蹭。

“傑伊,告訴我!告訴我,你的名字……";

女人的瞳孔由灰色慢慢轉變成金色。

我在她的瞳孔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在慢慢轉身,一步一步離開!離我越來越遠……

越來越遠……

他身後血色薔薇慢慢凋零……

“不,別走!”我伸出手,想抓住那抹遠去的聲音。

“告訴,你叫什麽名字?”女人的漂亮的臉孔閃過一瞬間猙獰,又媚笑起來。柔聲道:“你看到了什麽?告訴我?傑伊!告訴我?……”

“不……我什麽也沒看到!”我雙手抱頭,一種窒息的感覺湧上來,腦袋疼得厲害。“我什麽也沒看到……”

“傑尹,睜大眼睛!看著我……”

柔柔的聲音好像媽媽的呢喃,好舒服。

“對!就這樣。睜開你的眼睛,看著我。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告訴我,你是誰?”

羅馬尼亞下著大雨,男子把聖劍高高舉起,對準克裏斯心髒的地方,狠狠刺下去。鮮。血如注;純淨的雨水瞬間染紅。黑壓壓的烏雲密布天空,閃電劃破雲層,驚雷下,我看到克裏斯漂亮的紫眸染上絕望……

舉劍的男子一直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是誰;隻看到他握著聖劍的手在不斷的顫抖……

“克……克裏斯……?”

再次睜開眼睛,屋頂的水晶吊燈差點閃傷我的眼睛。半空中漂浮著很多像星星一樣的東西,像螢火蟲一樣,一閃一閃的。

身下超級柔軟的觸感告訴自己,我絕對不是睡在自己的窩裏。

在被窩裏翻了幾個滾還沒達到床沿,幹脆不理,閉著眼睛繼續裝睡。

突然有團軟綿綿的東西從身下爬出來,嚇了我一跳。原來是那隻醜不拉的血蝙蝠。

一個血氣上衝,我抓起正在艱難掙紮的小家夥。一個拋物運動。

劈裏啪啦!一陣碎盤聲響起。

我躺回被窩裏繼續裝死。

“起來!居然敢在聖殿裏過夜!嫌命長不是?在陛下回來前一定給我離開這裏!”

蓋在腦袋上的被子被掀開,穿著藍白相間仆人裝的大媽馬上抽掉我身下的被單。

一咕嚕,我滾床腳,成功避過厄運。

“你躲也沒用,陛下不會用同一個人兩次。別以為你在這裏過夜了就得寸進尺,趕緊給我下來,別妨礙我換床單。天啊!你居然把蝙蝠的毛弄地毯上!”

大媽尖叫的聲音讓我耳膜生疼,掏掏耳朵,拉過枕頭繼續睡。

老子沒睡飽!

等等,我怎麽會在這裏?

昨晚那妓。女眼睛變成金色後,我的腦袋就開始不清醒,跟著發生了一點事情。後來我好像見到克裏斯!

剛剛那仆人說的是誰?陛下?

那不就是克裏斯?

一骨碌爬起來,正好撞上仆人大媽飛過來的枕頭。

靠!還真當老子是沒脾氣的了。撿起**的枕頭,被子全飛過去。馬上尖叫聲一片,跟著枕頭被子滿天飛,還有人拿掃把打我。

自尊心受創,刺激過度。

我飛到天花板上,抱著水晶吊燈晃悠。

“來啊!來打我呀!你打不著,打不著……”我一邊撲騰一邊吐舌頭。

就一個仆人也給我臉色!如果你不怕打壞這看起來就價值連城的吊燈,就來吧,最多老子跟它同歸於盡!

“你給我下來!下來,聽到了沒有,下來……”

“不下,不下!我就不下來!老妖婆!”

“你居然敢說我老!”

“你不老誰老!”抓起吊燈上倒掛的蝙蝠往大媽身上砸。

仆人大媽急的跳腳,幾個小仆人跟著她團團轉。

“給我把他弄下來,弄死了算我的!小心,那是陛下最愛的吊燈……哎!小兔崽子,小心!”

吼!居然敢弄死我!

老子豁出去了!這吊燈是克裏斯最愛的燈吧?得!你就犧牲一下吧!

當豪華的吊燈粉碎在地板上,克裏斯漂亮的皮靴正出現在門口,我像隻猴子一樣抱在吊鉤上。

對上一雙比繁星還耀眼的眸子,我呆了。後果可想而知,一不留神,我屁股坐地上水晶片上。

抱著屁股蹦了幾下,發現所有人都在看我。

克裏斯瞥了眼地上的水晶碎片,眼睛的焦距慢慢移到我身上。

完了!我這輩子都玩完了!他不會真的叫我和這吊燈同歸於盡吧?要知道有些人是有這方麵的癖好。

咧嘴僵硬一笑,“你家的燈質量不好!”

“我也覺得質量不好!”

額!那家夥居然不生氣?!!!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如大禍臨頭般等待審判。

克裏斯還是戴著黑色手套,近了才發現手套口蝙蝠暗紋特別精致。

他伸出一隻手,說:“坐在地上很舒服?”

腦裏拐了幾個彎,最後試探性把手搭在克裏斯的手上。

一個天旋地轉,狗血一幕發生。我半靠在克裏斯懷裏,如果不是我身上過於狼狽,如果克裏斯的眼神不是平靜無瀾,這將成為曆史上最經典的羅曼蒂克史。

克裏斯真的很漂亮,紫色純粹的眸子倒影著我呆滯的表情。

“謝……謝謝!”說話舌頭都打結,傑伊你真他媽沒出息!真想蓋自己一巴掌;對著男人也能發呆,而且還是個危險的男人。

“不客氣!”克裏斯換上仆人呈上的手套。

我的自尊心瞬間受創,他是嫌棄我麽?就連碰過我的手套也要換掉。

當我以為他要把外套也換了的時候,克裏斯拿過一塊手帕,擦掉我臉上被水晶刮損的血跡。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我受寵若驚。

“不……不,讓我自己來!”

一個匆忙,我的手不小心抓到他的手套。“對不起,弄髒了,你換上新的吧!”

天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把這句話說完整,任誰被人嫌棄了心裏也不舒服;更何況還在一個強大到你一輩子也可望不可即的人麵前。

“沒關係!”克裏斯鬆開拿著手帕的手,扭頭對一旁已經風化的仆人說:“回頭把吊燈換上,就說這吊燈的質量不好,換一個好的。”

我再次因為克裏斯的表現呆滯,這吊燈的質量我敢擔保是好的沒的說;現在他這樣說是什麽意思?包庇我?嗬!我想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