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寓樓下,簌歌安靜的跟著鳳君慕上了樓,臨近家門時,簌歌懦懦的動了動唇瓣。

這麽軟弱不安的自己,她還是第一次見。

鳳君慕正因為簌歌獨自跑去那麽遠的地方而生氣時,感覺自己衣服下擺被一股微小的力量輕輕拉扯著,一個眸光掃了過去。

看到的是簌歌低著頭,垂著眼眸看不清神情,她白皙嫩滑的手兒拉著自己的衣擺輕輕的搖了搖,似乎在妥協些什麽。

鳳君慕不說話,隻是轉過身看著她。

“鳳君慕,你疼不疼啊?”

“你說呢?”鳳君慕冷冷的掀了掀眸,風輕雲淡的盯得簌歌身上直冒雞皮疙瘩,那股愧疚感擾的她的心忽上忽下,不怎麽舒服。

轉身開了家裏的門,鳳君慕率先進去了,簌歌撇撇嘴也乖乖的跟了進去。

客廳的小燈被打開了,橘黃色的暖光淡淡的包圍著他們,簌歌看了眼揉著太陽穴窩在沙發上的鳳君慕,心裏一軟,朝他走了過去。

一想到剛才他替自己擋了那凳子,心裏不由升騰起更加軟化的妥協及愧疚感,她半蹲在鳳君慕麵前,原本冷凝漠然的小臉因為心裏的擔憂也跟著柔和了許多。

鳳君慕垂下頭,眉宇間皆是一派慵懶,他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簌歌,似乎想知道她要說什麽。

“鳳君慕,我們去醫院看看,好不好啊?你受了那麽重的傷,我不放心。”剛才那個大漢是使了狠勁往鳳君慕身上砸的,她看的一清二楚。要不是她看不過去那女人的胡作非為,早知道就不去赴約了。

“為什麽要去赴約?”見簌歌蹲在自己麵前躊躇不安的模樣,鳳君慕漠然的眼底閃過一絲微乎其微的笑意,他低垂著頭,淡定的看著簌歌發問。

簌歌低頭想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如實告訴鳳君慕的好。

“那個女人開始找我的時候,我本來的打算找幾個人過去打發或者解決掉的。可是她說,如果我不去,那麽就要把我們同居的證據發給報社。好漢不吃悶頭虧,被人這樣威脅實在不是我方簌歌的性格,所以……所以。”說到最後,簌歌有些心虛。

“所以就帶著蘇柏溪兩個人去赴約了?小簌歌,你一向不是自詡聰慧無比嗎?這樣也會著了別人的道?你真的聰明?”鳳君慕輕哼一聲,不輕不重的反問讓簌歌沒骨氣的紅了臉,清冷的小臉上一派啞巴吃了黃蓮有苦說不出的憋屈神色讓鳳君慕眉角微揚了幾度。

簌歌不服氣地反駁道,“還不是你惹的禍,長的紅顏禍水惹異性不說,偏偏還讓那刁鑽的千金大小姐看上去。所以,她找我單挑也是因為你,說起來罪魁禍首是你才對。”

簌歌越說底氣越足,偷偷瞄了眼神色沒什麽變化的鳳君慕,她在心裏竊竊的笑了笑。反正,她方簌歌有的是把歪理講成真理的本事。

“哦?這麽說來是我的不對,我替你挨了打受了傷是罪有應得的?”鳳君慕淡淡凝眉,那認真低頭思考的眼神看

的簌歌有些底氣不足。這麽說來也不全對,這些理應是她的不對,隻不過她把這意思扭曲了而已。

“當然不是,這是意外,意外。”簌歌訕笑著擺擺手。

鳳君慕被她這一見風使舵的狀態逗得哭笑不得,斂下眼底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鳳君慕施施然的伸手抬起跌坐在地上望著自己的簌歌的下頜,指腹輕輕的摩擦著她細致的肌膚,就是沒有說話。

簌歌被他這樣略帶探究及淡漠的眸光看的頭皮一緊,幹脆就跌坐在地上不自辯了。

“小簌歌,你很不喜歡我麽?”

“什麽?”簌歌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拋出這個問題的鳳君慕。

“不然,為什麽那麽怕和我同居的事情曝光?雖說我們開始的契機源於那個約定,但是,你真的很嫌棄我?”鳳君慕的聲音帶著幾分認真幾分委屈,原本冷俊的臉上不知何時換了一副偏向於小孩耍賴的神情,他微微傾身垂眸盯著簌歌。

忡愣半晌,簌歌皺著眉淡淡的笑了,她起身走過去委身偎進他懷裏,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仰頭用鼻梁蹭他頸側,聲音輕暖帶著一絲她自己的妥協吐露在鳳君慕耳畔處。

“我沒有,我隻不過是不想讓你再煩心。你看,最近凨祁事情那麽多,再讓你抽空去處理我們之間的緋聞多麻煩。既然那個女人找上我,我自然想著自己解決就好。”

“那你是在擔心我?”鳳君慕眸中閃著明亮的光,他的唇瓣落在簌歌的頸處,輕吻上她的耳垂,呼出的氣息掃過她的臉,不禁讓她麵上一陣緋紅。

她不說話的點點頭,那個時候,或許就已經傾心了吧?

想到他背上的傷口,簌歌心裏擔心,不由輕輕推開了鳳君慕,嚷著要看他傷口。

被簌歌一提醒,鳳君慕也發覺後背上那傷口帶著火辣辣痛楚確實有點不好受,一把按下滿屋子準備找藥膏繃帶的簌歌,說是等會兒回鳳家直接讓家庭醫生包紮就好,讓她不要擔心。

“總裁,私人飛機已經在外等候了,是時候該出發去馬爾代夫了。”安淩菲看了眼手上的手表,出聲提醒眯著眼歇息的鳳君慕。

被安淩菲這樣一說,鳳君慕倒是從回憶裏那個夢魔中醒了過來。說來還真是好笑,和簌歌相處的那快接近兩個月的時間裏,說長不長,可是兩人卻好像已經處了好幾年那樣親密熟悉。漸漸的,似乎已經忘了剛開始的契機。如果能忘,何嚐不是件好事呢?

馬爾代夫這邊,夜已經深沉了。

簌歌看著身側已經睡著了的容澈,拉過被子替他蓋好,自己拉著被子的一角,轉過身卻看著天花板發呆。

明天是婚禮了呢,是啊,要嫁人了。

剛才容澈又持續發低燒,陌凡他們本來擔心自己想要瞞著的,可是她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呢?

容澈身子一天一天不見好,她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是無可奈何的。

臨睡前陌凡拉著自己兩個人到了水上

房的天台上去,她問,“簌歌兒,你以前不是總說隻想找個愛你的人,兩個人簡簡單單,有吵有鬧,卻也溫馨相守到天長地久嗎?如今這個狀況,不是違背了以前你心心念念的美好?你不會後悔嗎?”

聽到陌凡的問話,她倒是那麽怔忪了許久。

天長地久麽?

她唯一在心裏浮生出的那一絲天長地久的情愫,應該是在那一刻吧?

自從鳳君慕感到城南那個club救了自己之後,她原本不該淪陷的心早就一次性的下沉不見底了吧?

雖然鳳君慕的傷口由私人醫生包紮處理妥當了,但是每當他到公寓裏來的時候,看著他背部那圍著白繃帶的傷口,她就止不住一陣擔心自責。

那天,鳳君慕像往常那樣回到了家。

初秋的天氣已經有點轉涼,但是鳳君慕在家還是換上了黑色的休閑T灰色長褲,簌歌在廚房裏搗鼓著最近陌凡教她做的西式糕點。

簌歌將在冰箱裏放了一會兒的西米露和新出爐的糕點獻寶似得端出來給鳳君慕品嚐時,鳳君慕那副引以為傲的神情讓簌歌滿意的眉梢全部渲染了笑意。

自從那件事情過後,他們之間相處的模式越來越粉紅,越來越尋常。

飯後,簌歌進浴室幫鳳君慕放洗澡水,因為念著他是傷患,她自然對他好生照顧著。

鳳君慕懶懶的倚在門框旁,看著一身素黑長裙俯身替自己試水溫的簌歌,心裏越來越溫軟。

簌歌回頭看了眼笑顏魅惑的鳳君慕,轉身站到鏡子麵前自顧自的盯著,一邊感歎自己最近越來越不修邊幅,黑眼圈都快見底了。

鳳君慕失笑,邁步靠近她,伸手輕輕的自背後環住了她的腰,透過鏡子裏看著自己懷裏抱怨的小女人,鳳君慕開口調笑簌歌當國寶也是一個不錯的副業。

“哪裏?如果我真的當了國寶,第一個嫌棄我的肯定是你。”簌歌不滿的拍掉鳳君慕扯著自己臉蛋笑的一臉歡樂的手,忿然道。

鳳君慕在簌歌頸上輕輕的蹭,笑著大方接受簌歌的埋汰。

抱了一會兒,她趕他去洗澡。

笑鬧了片刻,鳳君慕無賴著要簌歌幫他脫去上衣。本來不打算幫他的簌歌被他一句“都老夫老妻了害羞個什麽”惱的直接伸手就去扒他衣服。看到他背上一大片的黑紫,簌歌心裏一抽,心疼迅速在她心裏漫延著,很快就占據了她整顆心。都這麽多天過去了再看還是這麽觸目驚心,當時他該有多疼。

“怎麽了?突然那麽安靜?”鳳君慕背對著她,反手抓住她摸上他背的手,“恩?”

簌歌鼻子一酸,走前幾步抱了上去,臉貼在他背上,良久,他不舍得動,她就一直抱著。

“鳳君慕,你倒是乖一點啊。”她語調輕柔的說,現在的她,有些懂了當初他對她說這話時的心情了。

你乖乖一點,待在我身邊不要亂跑,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然後好好守護你的,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