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閑暇,陽光正好。
這幾年除了忙公司的事情之外,有空閑時間他都已經習慣自己一個人隻身去旅遊,到外麵的世界看看。
國內那幾對情侶分分鍾秀恩愛,他是有眼在也沒眼看了,**裸的諷刺他一個單身貴族孤單的可怕。
簌歌懷孕的時候他出國去德國辦公加私人度假了一次,而後又回去了,現在安禹快兩歲了,他還是再次出國散散心。
慢慢的,他是心淡了許多。
他隻不過低頭看了眼手機,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簌歌的電話就打了進來,電話接起來,那聲音的語調依舊是他熟悉而眷戀的。
“傅狐狸,你怎麽可以沒跟我們打一聲招呼就跑了,這次又要在國外待多久?”
他笑了笑,問了聲“怎麽了,有何貴幹。”
他幾乎可以想象到電話那頭的簌歌聽了自己這句話,會是怎麽樣一個白眼扔過來的。
“安禹說他想你了,要和你說說話。”電話那頭,簌歌正抱著自家兒子,話說完就把手中的電話放到了他耳邊。
“狐狸舅舅。”安禹奶聲奶氣的聲音透過聲波準確無誤的傳入傅之昂的耳朵裏,他樂然的笑出了聲,輕輕的“恩”了一聲。
簌歌把他歸屬為哥哥,那麽安禹自然稱呼他為舅舅了。
“狐狸舅舅,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舅舅很快就回去了,安禹想舅舅了嗎?”他眯著眼笑的溫暖,聲音溫潤的和安禹聊天。
“當然想了,舅舅不在都好無聊的。”
安禹這一句話成功的讓傅之昂自我感覺良好,“舅舅比爸爸好是不是?”
“恩,這倒不是,舅舅在的話,顯得我智商比較高超啊。”
安禹一句話成功的讓傅之昂悠然自得的笑意立馬凝固,他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威脅”道,“安禹,你還想不想要禮物了?”
傅之昂已經聽到了電話那頭簌歌清脆的笑聲,明顯的她也很讚同自家兒子的話,陪著他在一旁胡鬧。
“安禹不用禮物。”乖寶寶小人精的安禹奶聲奶氣的拒絕,隨後又經老媽提點,“要不舅舅給安禹帶個女朋友回來?”
“安禹,你還小啊。”傅之昂頓時哭笑不得。
電話轉接到簌歌手上,她似乎聽到安禹的話也是啼笑皆非。
“方簌歌,你不要帶壞小孩子好不好?安禹那麽小,你竟然就教他男女之情!”
“這不關我的事啊,是梁洛辰那小子教的,不過柏溪上次已經替我教訓過他了。”簌歌笑出聲,輕易的把苗頭轉到了梁洛辰的頭上,不過雖然梁洛辰偶爾會帶著安禹胡來,可是梁二少那小子頭腦其實是聰明的很,安禹跟著他她並不是很反對。
反正自家老公一出馬,鬼靈精怪的安禹還不是要束手就擒。
“說到女朋友,你兩年前就說你交女朋友了,可是為什麽我連個影子都沒看到?你該不會和她分手了吧?還是你騙我?!”
傅之昂訕訕的笑了幾聲,他摸了摸鼻子,笑著圓了那個善意的謊言,“上次那個性格不合所以分了。”
“分了?該不會是你太挑了吧?你什麽時候回來,我給你辦個相親大會。”
“別啊,你如果真辦我就不回去了。”傅之昂連忙拒絕。
“那你這次回來要給我們帶回來貨真價實的女朋友,唉,我怎麽
比你媽還操心你的終身大事啊?”
“你知道就好。”傅之昂沒好氣的哼唧了一聲,可是嘴角卻輕輕的彎著,他低著頭抿著嘴止不住笑意。
“還不都怪你,你說我們青梅竹馬那麽多年,夠兩小無猜的吧。讓我放你一個人結婚生孩子,嘖嘖嘖,想想還真是於心不忍。”
“你夠了啊,話題都扯到哪裏去了,放心我回國會好好考慮你的話的,女朋友呢,我也會有的。”
“好。”
他掛掉簌歌電話的時候,薛可言正在旁邊以一副看好戲的姿態瞅著他,被她盯得發毛,傅之昂握著拳頭不自在的輕咳了幾聲。
“傅之昂,你什麽時候要交女朋友了?我和你結伴旅遊的途中怎麽沒看到啊?”她嗤笑著點破了他的謊言。
是啊,他以前是為了安簌歌的心,說謊了。
抬頭看了眼國外同樣湛藍幹淨的天空,他沒有開口去接薛可言的話。
他和簌歌認識了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的時間,他慣著她,管著她,照顧著她,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難以更改的習慣。
可是自從她嫁給鳳君慕之後,這種習慣依舊像是滋生在他心上的氣泡一樣揮之不去,他忍不住管不住自己的心,總是依舊習慣性的站在她的身邊,不管什麽樣都好,他還是想要陪在她身邊。
後來,他索性出國旅遊繼續開闊視野,繼續治愈心傷。
忘掉一個愛了二十多年的人,不會很容易。
“你愛了那麽久的那個人,最後還是不屬於你,這樣念念不忘到底值不值得啊?”
薛可言和傅之昂一樣是中國人,兩年前一個人出來旅遊的時候因為經費緊張誤打誤撞的結識了傅之昂,後來因為錢包幹癟,不得已的想辦法先纏上傅之昂,跟著他遊玩了大半個德國,後來倒是成為了關係不錯的朋友。
這次他們出來土耳其這邊遊玩,也一起約了出來。
她聽過他和簌歌的故事,唏噓的同時也有點為他打抱不平。
“愛情哪有值不值得這種事情呢?”他漆黑明亮的眼底裏笑意點點,俊逸的麵容在提到和她相關的事情總是會變得更加柔和,薛可言知道,那是因為方簌歌才會有的笑容。
薛可言聳聳肩,沒有說話,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反正她已經嫁人了,你始終都是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那麽交個新女朋友怎麽樣?”
薛可言的直言直語讓傅之昂驚訝,他微微挑眉,回頭盯著她。
“和我交往,應該也不會很虧本吧?”薛可言微側著頭,笑起來臉頰兩個梨渦小小的陷了下去,她頑皮的眨著眼睛,那理直氣壯的模樣看起來勇敢而可愛。
傅之昂愣了一會兒,隨即笑開來,情不自禁的伸手推推的額頭,“可言,不要亂開玩笑,我會當真。”
“我倒是巴不得你當真。”薛可言無所謂的笑笑,她知道她現在這樣把她的心意明目張膽的拿出來隻會被傅之昂當成玩笑看,可是如果能讓他因此多在意一點點她的感受,她也願意。
“你會願意和一個心裏有別人的男人交往?”他不相信的眨了眨眼睛。
“你心裏有別人,那是因為還沒遇到一個更加適合你的人。”薛可言信心滿滿的開口。
傅之昂淡笑不語。
“我可以和你賭一次嗎?”
“賭什麽?”他饒有興趣的盯著她,看
她興致滿滿的模樣,有趣的笑了笑,似乎有她在的這一天,他也不至於會因為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接了簌歌的電話而茫然若失了。
“賭你一年之後放下方簌歌,前提是至少這一年的時間,你就當做和我在交往。”
“賭注是什麽?”
“這個我還沒想好,要不到時候誰輸了,誰就答應對方一件事情吧。”
傅之昂眉角輕揚,他大大咧咧的和薛可言擊掌為盟,算是應承了她這個賭約。
反正,人生不就是這樣,意外的驚喜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出現。
他不知道,薛可言會不會是他人生那個美好的意外,可是如果連個機會都不給自己,那又如何邂逅那個美麗的意外呢?
“你要回國了嗎?什麽時候?”剛才她就聽到了,他和方簌歌說他要回去了。
“明天。”他淡淡的笑。
“那麽快?不會是因為打了那個電話,然後就急不可耐了吧?”薛可言有點生氣。
傅之昂回頭盯著薛可言,眉頭饒有興致的微挑,眸子裏漸漸被一片深意代替。
他能理解成眼前這個小妮子是在吃醋嗎?
“帶你一起回去,行嗎?”他微微側過頭,褐色的眼睛像是一枚精致漂亮的琥珀,裏麵倒映出薛可言長發飄飄的模樣,還有她抿著唇生氣的瞪他的模樣,他發現他竟然不覺得討厭。
“帶……帶我回去?”薛可言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我的女朋友,帶你回去見見我的家人,不對嗎?”他豁然湊近她嬌憨的小臉,深不可測的眼睛直視著她幹淨如水的瞳眸,嘴角一勾笑得戲謔而玩味。
薛可言往後退了幾步,清秀的臉上表情有些捉摸不定,她看著眼前這個陽光大男孩突然綻放出這樣玩世不恭的笑容,一陣子晃神,真好看啊。
“家,家人嗎?”她不確定的重逢了幾句,而後嘴角像是忍不住似得上揚了好幾個弧度,即使她抿著唇強忍,卻還是忍不住勾唇偷偷地笑了出來。
“恩,家人,簌歌是我的家人,我的父母也是我的家人,可能不久的以後,你也會是我的家人。”
傅之昂的這句話不像情話,卻讓薛可言覺得比情話更具有殺傷力,至少,她聽出了他話語裏的意思,他對她的告白認真了。
那就證明她的努力爭取沒有白費,之昂願意嚐試接受自己,那麽她就有大把的時間來虜獲他的心,就算不能把方簌歌從他心上趕走,但是至少愛人那個位置將會是她薛可言的,而且會是她一生的位置。
“之昂,謝謝你。”她有些激動,可是整顆心卻滿滿的都是悸動,薛可言高興的不行,上前給了傅之昂一個大大的懷抱。
傅之昂穩穩地接住薛可言,看她在自己懷裏眯著眼笑的眉眼彎彎的模樣,自己也低頭輕笑出了聲,英俊的側臉在窗外陽光光的投射上被覆上一層耀眼的光芒。
可言,是我要謝謝你才對。
知道我的心裏還沒清除幹淨,卻還是選擇義無返顧的陪著我,一起慢慢適應。
三個人的愛情裏,退出的那個也不定要孤獨終老吧?
愛情,有著千百種的樣子。
錯過的,也許恰恰正是不合適的,有緣無分的,強求不來。
而適合你的,或許在你不經意的時候,卻已經以一種不驕不躁的姿態出現在你麵前,慢慢靠近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