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歌剛剛把容澈送進了他獨自一個人居住的複式別墅裏,好不容易把他扶著躺下床時,才想起忘記給南宿楓留個口信了。
讓容澈乖乖躺好,簌歌就到一邊去給南宿楓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
容澈清亮的眸子隨著簌歌走出房間外給南宿楓打電話的身影,一直帶著清雅滿足的笑意。在簌歌看不見的地方輕輕的咳嗽了幾聲,容澈的臉色緊跟著又慘白了幾分。
接完電話回到房間裏,簌歌眉頭一凝就朝容澈的床走了過去。
“都是大人,睡覺怎麽都不蓋被子的?本來就有點發燒了,等一下更嚴重怎麽辦?”簌歌俯身幫希澈蓋好被子,聲音清潤帶著絲埋怨。
“你要走了麽?”容澈躺在被窩裏,看著替自己蓋完被子欲要起身離開的簌歌,伸手拉出簌歌的衣角,溫潤的聲音帶著不舍和低沉的鼻音。現在發燒的容澈,看上去可愛乖巧的像個孩子。
“不走,我去找點藥給你吃,乖乖躺著。”握住容澈的手放回被子裏麵,簌歌輕聲安撫著,轉身便打開一旁的櫃子找藥。
“你藥放在哪裏了?”
“客廳外麵的櫃子裏。”容澈側躺著盯著簌歌,笑意溫熱。俊逸的臉龐被窗外朦朧的月色輕輕籠罩上了一層柔和的麵紗,讓他那蒼白的麵色看起來更加飄渺,這種虛無的感覺看的簌歌心下一顫,有些不安。
簌歌無聲的點點頭,起身出了客廳外麵。
容澈眼底的光芒微微收斂了許多,隻剩下一片無邊無際的漆黑和暗潮。簌歌找到退燒藥和端了一杯溫水進來的時候,容澈正磕著眸子正在休息,見到簌歌進來便撐著床沿坐了起來。
“找了好久才找到,你一個人在家怎麽都沒備些常用藥放著呢?”簌歌一邊有些埋怨的橫了眼容澈,一邊坐在床沿端著溫水遞給容澈。
見他一言不發乖乖的把藥喝水都喝了,簌歌才放心的接過杯子放在桌上。
“簌歌,我沒事。”生病的容澈聲音有點低啞,他英俊的臉龐上被鍍上了一層粉色,輕輕的笑了笑,他伸手替簌歌順了順有些淩亂的發絲。
“怎麽會沒事呢?你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怎麽還坐飛機過來,這路上顛簸你不受寒才怪。而且現在還是深秋,很快就冬天了。天氣本來就冷,你在家都不好好照顧自己,一個人在外麵肯定更不會了。”
“我是直接搭老大的私人飛機過來的,我不想讓你再久等了。”容澈晶瑩剔透的眼底有光澤隱隱流動,那真摯的模樣讓簌歌鼻子發澀,有些感動。
“多久我都會等下去,又怎麽會在乎這一時半會兒?你身體不舒服還是不要說太多話,先睡一會兒吧。我以前發燒的時候,我媽也總是說睡一覺就好了。”簌歌扶著容澈躺了下去,聲音因為顧及容澈的病情也放得輕柔了許多。
“你會走嗎?在我睡著的時候。”容澈望著簌歌的眼睛很黑很亮,就像天上那一顆美麗清亮的北極星一樣,似乎隻要一不小心,就會淪陷
在他的眼底,出不來。
簌歌拉著容澈的手坐在一旁,輕輕搖了搖頭。
“我不走,你趕我走我也不走。我要照顧到你病好了,再走。”
容澈低低的笑了起來,低沉的聲音混著淡淡的沙啞,竟分外好聽。
“我不困,你陪我聊會兒天吧。”
“好。”簌歌也不強迫容澈休息,點點頭靠在了床邊,手掌被容澈輕輕的握著。
“這幾個星期都在忙那個項目嗎?聽二哥說你掌握的很快。”
“那當然,我是誰,方簌歌啊,自然會比較聰明。”簌歌的手心被容澈輕握著,溫熱的體溫直接避免空氣接觸到彼此,曖昧而又溫暖。
容澈聽後,輕輕的笑了。
天黑了,月光在那塊漆黑無極的黑幕上顯得更白了。
簌歌有些困意的趴在床頭盯著已經睡著的容澈,伸手探了探他額間的溫度,見是灼熱退了些才放下心,彎了彎嘴角也沉沉睡去。
黑暗中月亮退場下去,東邊漸漸露出了半邊的光芒,清晨的陽光照在大地上,溫暖清新。容澈翻了個身,纖長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輕輕的在眼瞼處閃了閃,像是被窗外的陽光耀了眼。他微微睜開了眼睛,下意識的回頭看著床邊,簌歌不在了。
燒似乎退了,原本有些混沌的腦子也漸漸清醒,容澈不由撐著床榻坐了起來。
看著發白的天空,容澈就在**這樣呆坐了許久,直到聽到樓下傳來細碎的聲響時暗沉的眸光才微微一亮,有了生氣。
“小歌,你在幹什麽?”容澈下了樓,就看到簌歌在廚房裏忙得團團轉,一會兒顧著鍋裏的,一會兒跑到水台邊洗東西。
那樣慌亂無措對著食物教訓的樣子,讓他心情如沐春風般溫暖,不由笑著邁進廚房,發問。
簌歌聽到容澈的問話,扔下一旁菜市場大媽幫她清理幹淨的魚,無奈的對著容澈撇了撇嘴。
“容澈,原來當個賢妻良母是那麽的不簡單,我對這死去的魚下不了手。”清美的臉上染了些許惆悵,簌歌指了指砧板上躺屍的魚。
原來一大早,簌歌就已經從睡夢中醒了,索性出門去外麵買了點清淡的食物,打算容澈醒後做給他吃。
容澈燒退了許多,這時候也有了力氣開玩笑,他走近簌歌幽幽的歎了口氣,握緊的拳輕敲在簌歌腦袋上,苦惱的開口抱怨道,“看來娶了你還得兼職當個廚師了,你說吧,我容易嗎?”
簌歌笑著捶了他一下,“不要耍貧嘴,燒退了嗎?看樣子有力氣取笑我,應該是好了才對。”簌歌伸手探了探容澈的額頭,見是恢複了尋常的溫度才安心。
“要不我來做?我很會做飯的,要不要嚐嚐?肯定比你厲害。”容澈淺淺的勾唇,言語裏的自戀讓簌歌好笑的彎了眼角。
“我可以搞定,去洗臉刷牙吧,實在不行我就先給你熬點粥。”
“好。”容澈點點頭,也不強迫簌歌,轉身便上了二樓。
簌歌則回過身子,繼續和砧板上的魚較量。
容澈洗漱完就下樓坐在客廳裏的軟皮沙發上等,規規矩矩的雙手放在腿上,乖的不得了。
簌歌看他難得耍寶的樣子不禁覺得很好笑,“容澈,腦袋燒壞掉了是不是?來,告訴簌歌姐姐,你有多少根手指?”
容澈抬頭作思考狀的想了一會兒,很配合的低頭開始裝弱智扳手指,口裏麵念念有詞的算著。
“好了別傻了,我把粥端過去,你過來幫我找筷子和碗。”簌歌皺鼻笑了笑,忍俊不禁的開口打斷容澈的玩笑。
“遵命,madam!”容澈從沙發上彈起來,衝她敬了個標準的軍禮。他穿著休閑睡衣,偏偏又生的俊美,那搞怪滑稽的樣子讓簌歌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是方sir才對,聽上去更霸氣。”簌歌笑著糾正道。
“聽到了,方sir。”容澈鏗鏘有力的回答,那清潤的聲音帶著絲服從的堅定,完全看不出是個剛剛生病痊愈的人。
“筷子找不到,勺子可以不可以?”容澈蹲在櫃廚前認真的翻找,找了許久都沒結果,然後很困惑的轉頭問簌歌。
“筷子都沒有?你在家都不吃飯的嗎?”簌歌瞪他。
容澈坦****的接受到簌歌的鄙視,眉角一揚,半個身子鑽進廚裏去找。
簌歌無奈的抿了抿唇瓣,看樣子容澈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很無所謂的啊。
“平常都是二哥或者三哥幫我帶吃的,不然就叫外賣。”
“這樣?他們那麽寵你,該欠揍了吧。那你還說你廚藝好,騙我的呢?”
“小歌,我好歹是花閣的老板,怎麽可能不會廚藝?隻是一個人,所以就懶了。”容澈將好不容易找到的筷子拿到水台旁洗了洗,轉頭解釋道。
簌歌清澈的眼底閃過絲了然的疼惜,接過容澈遞過來的筷子放在桌上,簌歌拉著容澈坐了下來,自己緊跟在一邊入座。
“所以,以後你可不是一個人了,我呢,也要學點廚藝。至少,給你熬粥我還是辦得到的。而且,除去我有空做飯的時候,你一個人在家也要自己乖乖找飯吃。外麵的食物終究不是很幹淨,你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好。”
“好。”容澈漆黑的眸子閃過絲不易察覺的不舍和遺憾,但很快就被他藏在了心裏。
“簌歌,不論我在不在,你都會好好的,對吧?”容澈回頭,黑眸緊緊的鎖住簌歌精致的容顏,伸手輕輕捧住了簌歌的臉龐,讓她正視自己。
“什麽在不在?你要去哪裏嗎?”不知道是不是敏感,簌歌感覺到容澈語氣裏淡淡的哀傷和絲絲纏綿不舍。
“我隻是說,如果我有事要去出差,或者被大哥派出去公幹,那都是不在你身邊的啊。”容澈微微一笑,斂下眼底那些濃的化不開的情緒,笑著揉了揉簌歌的頭發。
拍了拍容澈的手,簌歌理了理自己被弄得淩亂的卷發,不由無奈的瞪了他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