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風水怪

這種情況不是人為,就是一定有小鬼作祟,以南三等人的角度來看,恐怕屬於後者。摸了把泥土放在手心掂量,有一絲冰冷,不同於泥土。

“看來還真是有怪異,那些死去的村民呢,下葬了嗎?”南三問道。

“下葬了,不過前兩日有一個村民剛逝世,沒頭七不能下葬,正安放在家。”村長說道。

“帶我們去看看,另外統計一下吃過死豬的村民,我自有安排。”南三吩咐道。

村長此刻哪敢怠慢,忙帶眾人前往,等到了一戶人家門口,卻見冷冷清清,孤零零的一個門板,橫亙在椅子上,一具冰冷的屍體就這樣靜靜的躺在上邊。許是流言蜚語,故而沒人敢靠近。

南三上前掀開白布,正眼打量,死者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性,看樣子死了有好幾天了,麵部發青,屍體僵硬,嘴唇發紫。流雲道士取出一根銀針插入腹部,發現並無怪異之處。

“看樣子,還真是因外部原因死亡。”

“會不會與這風水有關?”南三問道。

流雲道士點點頭,隨後表情凝重道:“南三,不知你是否聽說過風水怪這個名頭?”

“聽過,這是一個無形的鬼怪,不具人形,但卻可改變一地風水,吸食生人精血,怎麽,難道……”南三表情一愣,帶著驚訝的目光,如果真如流雲道士所說,那麽這事就有些棘手了,因為他從未聽說過有什麽辦法可以製服這鬼玩意,唯一的辦法就是風水怪滿足後離開此村。

“不錯,不過這風水怪也不是沒有弱點,無形但卻掩蓋不住鬼氣,隻要設一個局即可。”流雲道士微笑道。

兩人的表情不言而喻,黑子在一旁聽的是雲裏霧裏,當即,三人各自看了一下吃過死豬的村民,大致有十來個人,他們都是晚幾天食用。恐怕再晚一會,也都要命喪黃泉。流雲道士依靠多年的經驗,采用鍋灰、雞血、糯米和槐樹汁攪拌在一起,命他們每日早中晚各一次,三天後,自會恢複健康。這一舉動,贏得了村民的敬重,眼下,南三他們要做的就是設局抓捕風水怪。

“這風水怪不論白天黑夜,皆都存在,不受影響,南三你布正反四象陣,反其道而行,逼迫小鬼出來,黑子你算風水怪行蹤,一旦進陣就要盯住,今日讓你們看看我是如何捉鬼的。”流雲道士莞爾一笑,他打算露一手,畢竟存活不了多長時間,還不如把本事教給他人。

當下,南三根據八卦的坎、離、兌、震、巽、乾、坤、艮等八個方位,在三坑村內派出八位村民,手持符咒和木劍站在土屋前。而流雲道士則是提著一個酒葫蘆,一邊掐算一邊喝酒,在三坑村內共走了三處,每到一處,以酒為引,挖一坑點火,隨後用雞血滴在路上,朝著土屋走去。

南三見狀,忙命村民用木劍敲打地麵,隨後灑白灰於陣內。刺耳有節奏的敲擊聲此起彼伏,三坑村本就是風水平凡之所,流雲道士以三坑火燃燒,為的就是吸引沉睡的風水怪。

果不其然,就見土屋內傳出一絲絲幽冷似呼吸的聲音,不斷徘徊不去。流雲道士將那隻死雞扔進陣內,恍惚間,地麵上白灰從兩邊分散開來,一條筆直。

“繼續敲,不要停,南三你堵住土屋門口,不要讓其回去。”流雲道士說完跳入了陣法內,接過南三的丁甲劍,狠狠的朝著空氣中某個方位一刺。

沒有慘叫,沒有回聲,壓根就沒有什麽東西,然而南三知道,必然是刺中了,他將目光聚焦在白灰上的軌跡。黑子在一旁不斷提醒那小鬼的行蹤和方位。其實這風水怪一進入這陣內,就相當於被限製了行動自由,無法出入。

流雲道士一手高超的劍法不斷來回,手中掐訣念咒水到渠成,雖有些怪異,但卻有效。期間,風水怪想要逃回土屋,幸好黑子提醒,他才急忙用淨明道大印抵抗。

眼瞅著這樣下去,必然能把風水怪給活活累死,然而在這關鍵時刻,四象八方位上的一村民忽然打了一個噴嚏,手中木劍一頓。就是這一瞬間不協調的一滯,令流雲道士大喊道:“不好!”

然而,為時已晚,一道陰風而過,陣法內歸於平靜,流雲道士陰沉著臉看著那村民,帶著一絲無奈與憤慨道:“跑了,又得費一番功夫抓捕。”

那村民麵色驚慌,不知所措的看著眾人,南三歎息,知道責怪也無用,詢問道:“這風水怪在何處?”

流雲道士搖頭說:“有可能是附在一片落葉上,泥土中,屋簷上,總之無形。”

南三低頭沉思,回頭看了眼那土屋子,不禁笑了,既然無形,但這風水怪似乎要有一個途徑回去,而這途徑就是土屋內。於是低聲說:“我看其在外邊待不了多久,必然要順著原路回去,不如守株待兔,假裝離開。”

這一法子得到了流雲道士的肯定,兩人一商量,於是命村民們先行回去,而他們三個則是故意回到不遠處的村民家中,關上大門,眼神順著門縫窺視,有意無意的聊天。

約莫半小時後,卻見那地麵上的白灰忽然有了一絲動靜,三人相視一笑,忙奪門而出,守在土屋子前。

“前輩,我看將這房子燒了吧,雖然無法捉到風水怪,但最起碼也將其趕走了,恐怕日後也不會再騷擾此地。”南三建議道。

“也罷,就算我們布下一陣,這風水怪恐怕也不會再上當。叫村民過來將這土屋子燒了,事後用白灰灑上即可。”流雲道士道。

於是,南三命村民燒了這棟屋子,蓋上白灰,算是平了這個小村子的災禍。村長一聽說趕走了風水怪並沒有製服,有些失望,但還是非常感激,準備了些錢財,南三他們哪敢收取,算是積德罷了。

三人離開三坑村朝著梅花嶗而去,一路上,都各自討論著關於那風水怪的事,到了最後,南三忽然心血**道:“前輩,風水怪也算是無所落腳的小鬼,雖然具有不同尋常的鬼術,但卻四處吸食精血,我看不如給其建造一座一尺小廟,一來,讓村民保護好,二來以陰間之力來約束於它,豈不是更好。”

流雲道士略微蹙眉道:“給小鬼做觀堂,此舉會不會有違天道?”

南三搖頭道:“一尺乃是陰間小鬼走位,區別於尋常山野精怪,不會受到牽連的。”

如此一說,流雲道士點點頭算是答應,當下,三人趁著還未遠離三坑村,在一處山腳隱蔽處,以泥土和木頭簡單的搭建了一個小廟。

“你們兩轉過頭,我要寫上那風水怪牌位,不然看見會有災禍降臨。”流雲道士說道,其本就是離死不遠,故而也坦然。

南三和黑子眼神複雜的轉過身來,約莫幾分鍾後才回頭一看,裏邊用一塊木頭矗立著,三人這才離開。或許他們不知道,就是因為這一個舉動,到了後麵,有可能就是一個善緣。

其實仔細想想,南三這麽多年走過來,結過的善緣其實與殺戮是並存著,正如明朝時期的王陽明心學上所講“格物致知”,知的是良心,他始終還是有所介懷,收取小鬼的同時,有時候要付出人命的代價,陰德是否早已經成為負數,他心中帶著迷茫。

或許吧,五弊三缺的命運始終是悲慘著,雖然黃一山曾說過有人破解過,但事實真相如何,誰又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