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離開嶺腳村
大道行雲,三山祖師,世間萬物而生,天地始然。三魂歸七魄,殼於心孕,故有命數、命理之說,其精華在於三魂。養身修道,保養陽和之氣,叩齒並呼三魂,反複三次,即可神氣常堅,精華不散,疾病不侵,鬼神畏懼。
因此這三魂若有損,恐怕身體亦有缺陷,穀大爺所說之尖魂咒,指的就是如此。南三麵有苦澀,明白這肉瘤恐怕很難清除,身體經過與尖鬼一戰後,消耗了元氣。但他的心中,始終都在思考那若夢若現的場景,師父那番話到底隱藏了什麽意義。
這期間,南三在這小院也算是住下了,一方麵是為了療傷,一方麵也是想從這名為穀天正的老農口中探索到關於卜算的秘密。但這穀大爺卻總是三緘其口,南三這幾日來也頗為無奈,隻好就此作罷。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穀大爺找到南三,將他帶到不遠處的農田裏,坐在草垛上,取出老煙鬥吸了口煙。兩人都沒有說話,自顧看著天上。
良久,穀大爺才開口說:“南三啊,你看這天上的星辰有什麽不同?”
南三抬頭看了眼天上,滿天星鬥,倒也有一番意境,可惜的是,他不是學占卜之道,哪能明白,苦笑著搖了搖頭。
穀大爺輕笑一聲,將煙渣在腳邊磕碰了下,重新點燃,隨後道:“星辰卜算與道術有相通之處,都是尋天機罷了,我今日若與你詳細解釋,恐怕日後會落下禍端,可不值啊!”
這話一出,南三陷入了沉思,天道,天道,他所追求的又是什麽,十幾年學道,從沒有深刻思考過這個問題,不過時至今日,或許要重新定位一番。也明白穀大爺這是話裏有話,提醒他不要過於執著罷了。
“穀大爺,這話我明白,隻是有一個問題始終困擾我,那就是陰陽村被滅門的疑惑!”南三雙眼直直的看著穀大爺,畢竟這占卜之術不可能算不到如此大事,這是他從一開始就心存的疑慮。
卻見穀大爺搖搖頭,吹出一口煙,歎息道:“有些事注定如此,就算我能預測到,又能如何,不過你南三日後可就不平靜了,小心王元生這人吧!”
南三聽到王元生這三字時,表情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身上的木盒子恐怕是事情源頭的一切,他想不通這邪門的玩意到底有何用,除了鎮壓瘟疫等。問穀大爺,見其依然是不肯多說,南三也就不再詢問。
兩人在草垛中交流了一番道術的心得後,就各自回到了房間內。
第二天一大早,南三就收拾了東西,準備和穀大爺告辭,逗留了幾天,他也有點不好意思。臨走的時候,穀大爺當著幾人的麵將黑子一腳踹到南三的跟前說:“這家夥跟著我老人家長不了多大的見識,就讓你南三**幾天吧。”
黑子此時是一臉的憋屈,一肚子的埋怨,但他不敢罵娘,憤憤的站在一邊。南三淡淡的看了眼穀大爺,微微一笑,點頭應是,隨後三人離開了小院。黑子顯然是咽不下剛才那一腳,又轉身跑到穀大爺跟前說:“師父,黑子這出門在外沒個千八百兩,讓人笑話,你老人家藏在床底下的私房錢我就先借用一點,等明兒個賺錢了,再還您老人家。”
說完,黑子頭也不回的跑了,把穀大爺給氣的是說不出話來,這學卜算之術,竟然被自個徒弟給坑了。
看著這師徒,南三微笑不語,此番這事已經了了,當下和劉所長和還有黑子回到了嶺腳村,急忙去了一趟老郭頭的家。那時二叔也在場,聽說了南三回來後,火急火燎的趕了過去。
這老郭頭的兒子這幾日來是滴水不進,就懸著一口氣,要不是南三用中藥維持,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南三見狀,急忙掏出那顆從尖鬼身上拔下的一塊焦黑石頭交給老郭頭,命其,折雞冠、人參、糯米、鍋灰攪拌在一起服下,三日後可清醒。
二叔當時好奇的盯著那塊頭,不知道有啥用,等出了門南三才說那娃既然被吸了精魂,就隻能用尖鬼的道行來解救,所以才設下五通符陣切下一小塊石頭,為此,南三可謂是九死一生。
不過南三卻依然很無奈,雖說救回了一條命,但頂多是續命三十年陽壽,也就是說四十歲壽終正寢。這點壽命很短,不過對於十來歲的娃來講,已經算是最大的奇跡了。
這一事後,眾人是徹底被南三折服,村裏人更是將其當成神仙來膜拜。劉所長因為敬佩南三的本事,硬是在嶺腳村逗留了好幾天,最後還是被南三給轟回了金元鎮。
這期間,喜子也來過一次,看到黑子,兩人是大眼瞪小眼,一見麵就升起了火藥味,南三掐指一算,發現這兩人命裏犯衝。說白了就是一對冤家,無奈隻能搖搖頭。
或許是對於穀大爺那番話有所感想,南三在嶺腳村這半個月來仔細思慮,甚至閉門不出,最後找來二叔說:“李兄弟,恐怕明日我就要離開嶺腳村,不能再住這了!”
二叔當時心裏一驚,這好端端住著幹嗎要走,於是忙詢問是什麽回事,南三沒有說明,隻說是出去雲遊一番。
見此,二叔沉思了會後道:“南三,我也知道留不住你,不過你幫了村裏人那麽多事,說啥也要感謝一番。”
南三急忙推辭,淨明道的道義不可違,哪敢收取金錢。他生怕二叔會叫來村裏人,於是趁著夜色帶著黑子離開了嶺腳村,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南三的門外就站滿了村裏人,可惜卻撲了個空,眾人無奈唏噓。
那麽,南三到底去哪了呢,其實他並沒有去雲遊一番,而是領著黑子到了金元鎮,找到劉所長,叫其在這附近租了個房子,也算是住下來。
不過,南三此次是表明了態度,不再為任何人算命,除非是緊急情況下,此中緣由,外人不明所以。同時,為了維持生計,他和黑子不得不為他人靠看風水來賺點錢,惹得黑子天天抱怨,身上的一點私房錢也隨之見底。
時間一轉就是半年,這半年期間,喜子沒有來找過南三,而劉所長也忙於公事,倒也一番風平浪靜。黑子自從跟隨南三後,和其堪輿風水,卜算之術倒也加深不少,也常常接了個小活,賺點外快。
眼看這日子過得平靜,可接下來發生的一件凶殺案件,令南三和黑子疲於奔命。
話說這金元鎮上有一宰殺場,專門殺豬和家禽,這兒的主人綽號豬頭四,肥頭大耳,滿身肥肉,倒也人如其名。這豬頭四平日為人和善,不喜言語,和鄰裏相處還算和睦。可不知為何,這豬頭四卻死在了自家的**,胸口插著一把殺豬刀,更為恐怖詭異的是。身體的五髒六腑被掏空了個幹淨,血流一地。
此番場景,令所有看到的人都是膽顫心驚,有人私下說是報應,孽障太重。就連趕到的警察也是看的腳底發涼,一番檢查後,發現這豬頭四的房間中沒有任何腳印和可疑的線索,五髒六腑卻憑空消失了。
那年代,這等怪異的案件,一般都會劃歸於靈異案件,說白了就是無頭公案,後來劉所長聽聞這事後,當下就叫人去找南三過來,將這裏的事簡要說明。
南三一聽到這等怪事,自然是馬不停蹄的趕過來,等到他趕到豬頭四所住的地方時,那裏早就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幸好劉所長此前早已打了下招呼,南三和黑子才能進入其中。
豬頭四所住的是一個緊鄰宰殺場的小倉庫,由於發生了命案,被封鎖了起來,領頭的是一個平頭的中年男子,聽聞南三的到來後。眉頭一蹙,有些不快道:“劉所長咋時候也聽信這等迷信的事了!”
黑子一聽這話,脾氣一上來,語氣有點衝:“咋的,你愛信不信!”南三對於這番質疑,沒有多大的氣憤,早已經習以為常。
那中年男子哈哈一一笑,指著豬頭四的倉庫說:“好,我馬九倒要看看你們倆有何能耐!”
南三麵色平靜,也不反駁,等到馬九打開倉庫門,一股子腥臭的氣味撲麵而來。他雙眉一皺,發現這倉庫裏邊有一張木板床,上麵有一具屍體,蓋著白布,鮮血染紅了白布。
走到那木床邊上,南三掀開白布,瞪眼一看,心裏咯噔了下,一旁的黑子臉色一變,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就連身後跟進來的馬九也沒了吱聲,不敢靠近。
說實話,南三也被嚇了一跳,這豬頭四死的太慘了,臉上的肉被啃咬的一塊一塊,跟一灘碎末渣子一樣。胸口空****的,內髒不知去向。饒是他見過無數的鬼物,也被驚住了。
黑子扭過頭,不敢看著屍體,問道:“南三哥,是不是鬼幹的?”
南三蓋上白布說:“不是,恐怕是人為的!”
一聽這話,那馬九忍不住冷嘲熱諷,這場景肯定是人為的,要不然誰會這麽殘忍,黑子聽南三說是人為的,當下好奇心上來:“真的,是誰幹的?”
南三白了一眼黑子:“你當我是神仙不成,這事恐怕要調查一番才能知道。”
身後的馬九看這兩人“裝神弄鬼”,就知道是忽悠,於是說道:“算了,你們倆還是回去吧,別瞎攪和。”
這下子,南三可就不快了,說啥他也算是有點真本事,怎麽叫裝神弄鬼,冷冷道:“馬九,如果你不相信,那今晚上你可敢和我一起來這,看看這豬頭四是怎麽死的?”
馬九聽南三這麽說,當下一拍大腿“好”,他是認定了這兩人是沒啥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