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巴適的家園

於是瓜瓜上了我們的車,指引著方向帶著我們離開了小鎮,順著一塊塊荒廢的農田向著他的家開去。

“可惜了類些糧食喲,沒得人種沒得人收的,不然吃都吃不完。”瓜瓜看著荒田肉痛不已。

“瓜瓜,你這一身血既然不是你的,那到底是誰的?什麽女人,什麽喪屍老公?”念念好奇的問。

瓜瓜氣憤的說:“當時我在鎮上撒,就是兩層樓那點,有個女的喊我幫忙,說她餓慘了,我看到她瘦得造孽兮兮的,就多同情她的就把我婆娘跟我帶的飯團子拿給她了。那個女的感激我的很,硬要請我上切坐哈哈兒,說有事跟我說。我不好說不的,就跟到上切了。結果那個瓜婆娘把我引到一個房間門口,趁我沒注意就推老子進切把門鎖了!我昏頭昏腦的才看到房間頭有具男喪屍,媽哦黑死老子了!而且它雖說腳杆遭鐵鏈子鎖起在,撲擊的範圍卻很大,差點把老子撲倒。”說到驚險處瓜瓜揮著雙手,“幸好我隨身帶起砍山刀在,殺過的喪屍沒有三十也有四十,沒那麽容易遭他搞定撒。所以我馬上抽刀把它爆了頭!然後門外那惡婆娘聽了半天喃沒聽到我叫喚,忍不住就把門開了個縫在那裏偷看,結果看到我把喪屍腦殼劈成了爛西瓜了,她馬上就毛了撒,提起菜刀就衝進來要跟我拚命,老子正一肚子氣沒地方發的,幾刀下去就把這瓜婆娘送西天找她老公去了!”

“那對夫妻感情肯定蠻深的。”念念看了眼吖進,感慨的說,我知道她現在想的是什麽,她肯定在想,如果吖進被感染成喪屍,她會不會也選擇不放棄?甚至用那種變態的方法去留住愛情。

“屁個感情喲,騙別的活人去喂她老公,太缺德了撒!”瓜瓜晃著腦袋,他做得沒錯,這是自保,換誰都得拚命,你的愛情值錢,別人的愛情不值錢?瓜瓜的老婆還在家等老公回家呢。

“你到東來鎮找什麽來的?沒找到吧?”我見瓜瓜身上隻別著一把砍山刀,空著兩手,什麽也沒拿。

“找藥撒!我婆娘弄飯把手切到了,沒去管它,這幾天發炎了,唉,想去給她找點消炎藥拿來吃。”瓜瓜沮喪得很。

我們笑了,“瓜瓜,你的醃鴨蛋不白請,你老婆的消炎藥,我們送你。”

瓜瓜高興的差點沒跳起來。

瓜瓜的家到了,嚴格來說,這原來不是個人家,而是個農家樂,城裏人到鄉下感受生活的地方。

在東北盛行去鄉下吃小笨雞燉蘑菇,毛蔥炒笨雞蛋,大鵝燉土豆,睡火炕,感受濃厚的農村生活,而在四川,顯然也是一樣。

“阿慧,阿慧,來客人了哈!”瓜瓜跳下車直奔著大院的大門而去,我們將車停在門外,紛紛下了車。

“要死了叫成這樣?”一位個頭同樣不高但苗條秀氣的女人從門內走了出來,看到我們一大群人,趕緊用手抹抹頭發,在末世仍然保持著見客儀表,真是講究的川妹子。

“大家快進來吧,哎喲這個娃兒虎頭虎腦的,硬是乖慘了。”阿慧的目光一下子落在帥帥身上,是個喜愛孩子的女人。

我們被迎進院子,發現瓜瓜家還挺滋潤的,一頭水牛被拴在牆邊,風從隔壁的院子吹過來一陣鴨糞的味道,臭臭的,還有鴨群特有的呷呷呢喃聲,現在我明白瓜瓜為何大方的說請我們吃醃鴨蛋,他們家竟然養了不少鴨子。

瓜瓜說他家大,還真是大,一溜的屋子,還都帶小衛生間呢,牆上象模象樣的掛著空調,雖然壓根就沒有電,但看那設施,這裏原來的標準還挺象樣的,便宜不了。

阿慧是個爽辣的四川女子,很麻利的給我們分好了房間,讓我們先歇著,她去準備晚餐招待我們。

這條件可比什麽廢飛機,破賓館強得多了,這些房間裏不是炕,與東北的農家樂不同,而是席夢思床,有被有褥,很齊全。

更令人驚奇的是,小衛生間的水籠頭裏還有水,不知道這裏的水源是從哪來的,怎麽還會有自來水呢?

天黑的時候,瓜瓜送來了蠟燭,告訴我們飯都做好了,大家出來吃。

這個農家樂有個餐廳,一張大圓桌上擺了不少菜肴,阿慧沒少做,有炒鴨蛋,鹹鴨蛋,煎土豆餅,醋溜土豆絲,還有各式泡菜,糖蒜頭,醋豇豆,蘿卜幹,辣白菜,最令我們驚訝的是,還有一大盆紅燒鴨塊。

為了我們這些素不相識的人,他們兩口子還宰了一隻鴨子!哦,不對,是兩隻鴨,我看到盆裏有兩隻鴨頭。

瓜瓜和阿慧,太熱情了!

我向迦南和小美他們使了個眼色,他們從車上取了些吃食和藥品回來,贈送給瓜瓜和阿慧當回禮,阿慧拿著消炎藥不住的感謝。

這頓飯大家吃得非常開心,東北話與四川話齊飛,盡管彼此都有聽不大懂的地方,可聊得那個熱乎就甭提了。

原來瓜瓜和阿慧是這個農家樂的主人,末世前靠著開這個為生,後院子裏是自種的菜園,還養著幾百隻肥鴨,向著城裏的烤鴨館子供貨,鴨蛋也能賣錢,小日子過得是相當巴適,也幸虧他們開的這個農家樂遠離東來鎮,喪屍爆發的時候,他們這裏又剛好沒得生意,兩口子是去鎮裏買東西才發現滿街都是那種活死人,嚇得他倆一溜煙跑回家,好在喪屍隻有鎮子裏晃悠,往農田方向溜達的沒幾頭。

雖說鴨子多,他倆也沒舍得成天吃,偶爾才會殺一隻打打牙祭,也虧了之前準備的飼料和防治鴨瘟的藥品多,這幾百隻鴨得以順利安全的活到現在。

瓜瓜名字瓜,人可不瓜,他坐在家裏等來等去,沒等到軍隊救援,又想啊想啊,琢磨是不是以後世界就是這樣了,要這樣的話,他可得多做準備,於是他背起砍山刀,鼓起勇氣向著四周的人家各種搜查,那頭水牛就是他的戰利品,還有幾頭羊和一窩兔子,都讓阿慧當成寶貝養了起來。

“院裏沒看到羊和兔子啊?”念念問阿慧。

阿慧笑著說你也沒看到幾百隻鴨麽,都養在後園子裏喃。

我想起水籠頭裏的水,便問阿慧這裏的水源是哪來的,怎麽會一直通。

瓜瓜代她答,說這個農家樂的水都是從一眼深水井裏抽上來的,有自製的水箱,所以沒受到自來水廠斷水的影響。

瓜瓜還有個很壯觀的理想,去小鎮附近的移動基站把防備農村斷電的太陽能電板搞回來,在他們自己的屋頂搞個太陽能發電,以後就可以使電了。

隻是他個人力量不足,這個偉大的計劃到現在也沒實施。

我聽著,心裏想如果他需要幫把手,我們不介意耽擱一天半天的,幫他一下吧,這兩口子的人多好。

我隻是想想,羅漢已經說出來了,“那啥,大青蛙兄弟,運太陽能電板得需要大車不?明兒我把我那輛大皮卡給倒出來,幫你運一趟,你說行不?”

瓜瓜樂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太感謝了哈,大哥我叫瓜瓜喃不是青蛙撒。”

“呱呱叫不就是青蛙,沒得事,明兒哥幾個就陪你跑一趟,還有啥自個搬不回來的,說話!”羅漢豪氣衝天的,這真是吃了人家的嘴短哈。

晚上大家睡得都很安逸,自從來了四川,我們也受了影響,喜歡說幾句四川特色的詞語,還挺有趣的。

第二天一早,我們又被招待吃了頓熱乎飯菜,男人們就開始忙活,將皮卡上的物質全部搬進了一個空院子,除了張小美和迦南留下,其他男人都陪著瓜瓜去移動基站了。

我們幾個女人和阿慧坐在院子裏曬著太陽聊著天,帥帥總去探望那頭老牛,還好牛很溫順,沒被胖小子惹發了脾氣。

這裏真是理想的家園,我眯著眼望著湛藍的天空,我們要是也有這樣的基地就好了。

可是我心裏清楚,這樣的地方,隻適合小規模人群的生活,幾百人,會把這樣的地方擠爆掉的。

而且,雖然這裏遠離人類曾經的居住聚集地,不容易招惹大量的喪屍侵犯,可這裏並不安全,四周一馬平川,屍群哪天抽風順著農田走過來,那也是沒準的事,這裏,還不如張大叔一家子在山上的家妥帖安全呢。

可是作為幸存者來說,瓜瓜和阿慧已經算是強者了,他們能保留著自給自足的能力,瓜瓜還有去喪屍出沒的東來鎮尋找補給的勇氣和戰鬥力,他們倆人,絕對不算是弱者。

我們能做的,就是幫助他們實現恢複電力時代的願望,以此來報答他們兩口對我們的熱情招待,關鍵是,在末世遇到仍然厚道的好人不易,我們非常珍惜。

這趟太陽能電板之行挺曲折,快晚上他們才回來,吃飽了肚子,他們就幫著瓜瓜將太陽能電板安置在屋頂,一切搞妥當了,天又黑了。

瓜瓜兩口子是懂得感恩的人,晚餐時加了菜,竟然殺了一頭羊,在院子裏搞了個烤全羊宴。

我嗔怪他倆太奢侈,這末世能有一頭羊是多麽難得的事情,瓜瓜偷著告訴我,別覺得太客氣,他和阿慧一直也很想吃羊肉,就是總也找不到足夠的理由,舍不得吃,這回,他們兩口都覺得這羊殺得值了。

圍在篝火旁,聞著烤羊肉的香味,我們簡直幸福得要暈過去,可惜沒有酒,不然這會不亞於身處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