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心碎的木裏
美女笑著挽了挽頭發，“已經遠離屍群啦，想和大家認識一下，咱們這麽一直往前跑也不是回事啊。就叫我小屁子吧，這是我先生阿虎。”
我和雷暴不由莞爾，這漂亮的姑娘名字可真有趣，阿虎衝著我們點點頭，臉上仍然很古板，應該是個不擅言詞的人。
雷暴心裏這會估計有點失望，好容易碰上個美女，沒等搭訕呢，老公介紹出來了，他搓了把臉，“我叫雷暴，這是我姐朵朵，對了，阿虎，你怎麽讓媳婦開車啊？”
他這是在故意逗阿虎開口說話呢，我也瞅著阿虎，這男人長相蠻文氣的，怎麽就不愛吱個聲呢。
阿虎指了指自己的眼鏡，“我近視，而且我不會開車。”
這回答簡單明了，然後他就不肯多說一個字了。
夠悶的。
小屁子笑著說，“剛才好險，我們著急躲屍群，差點沒跟你們迎麵撞上，幸虧大家反應及時呢。”
雷暴擺擺手，“小意思，哥這反應力是練過的，你開得再快我也能躲開。”
這是忍不住在美女麵前吹牛嗎？人家有老公了……
“你們車上還有什麽人呐？”我向他們車後座張望著。
“啊，是我們的女兒笑笑，還有我們路上遇到的大學生劉宇。”小屁子回答。
有小女孩呢，我感興趣的走過去，透過車窗，看到一個兩歲左右的漂亮小蘿莉乖乖的坐在兒童安全座椅上，旁邊是位瘦削的男孩子，就是那位劉宇了。
“你們這是從哪來，打算要去哪呀？”我對小屁子說。
“我們是從攀枝花過來的，想去京城找組織，想著天朝的重心都在京城，那裏肯定有最堅固的避難所。”小屁子充滿著憧憬。
雷暴嘿嘿冷笑，“和我們當初一樣天真。”
阿虎盯著雷暴難得冒了話：“你們是從京城過來的？那裏什麽情況？”
“確實有個很堅固的避難所，不過你們想進去，要做好蹲監獄的準備。還有，你們不是帶個小女孩麽？小孩都得統一接受提前政治教育，其他的麽，嗯，夫妻得分居，然後沒啥了。”雷暴輕描淡寫的說。
阿虎的眉毛一下子就皺了起來，他與小屁子互相看了看，同時輕輕搖了搖頭。
小屁子不甘心的再次問道，“你們確實去的是真正的國家基地麽？”
雷暴懶得細說，我耐心的回答道，“確定！聽說重要領導人也在裏麵，隻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沒有那個資格見到。我弟弟說得有點誇張，去了不是讓你們蹲監獄，就是時間不是很自由，每天在宿舍裏呆著，定點打飯，定點去操場放風，沒有事情不能亂走動。”
“這就是蹲監獄。”阿虎說，“小孩接受政治教育是怎麽回事？還有，為什麽要讓夫妻分居？”
“兩三歲小孩上初中的政治課，不管你能不能聽懂。”我苦笑，“我兒子隻知道傻淘，不過，在那裏久了，估計就被訓練成鋼鐵戰士了，還是最忠心的那種。至於分居……因為幸存者隻分男女宿舍，沒設夫妻間，所以兩口子都要按性別居住，沒有一家人單住的條件。你們如果想去，我們會告訴你們基地在什麽地方。”
“不不不，”小屁子用力甩著頭，“我可不要跟我老公分居，更不要笑笑這麽小去上什麽政治課。我們不去了。”
“你們這是想去哪呢？”阿虎總算是開了金口，與我們正常交流起來。
“我們的目的地是雲南蒙自，那裏原來有駐軍，還有親戚在那邊。”
“聽口音是北方人吧，哪裏的？沈城？吉市？濱城？”阿虎對東北倒是很熟悉。
“濱城。”
“你們確定蒙自那邊有駐軍基地麽？我們在攀枝花可沒聽說過雲南的消息。”阿虎疑惑的看著我。
“不確定，但我們堅信天朝如此之大，肯定能找到適合我們生存的避難所，事實上，我們這十個人隻是打前站，在後方還有幾百上千人等著要遷過來呢。”
“老公，我相信朵姐和雷暴哥帶來的消息，我們還向北去嗎？”小屁子歪著頭問阿虎。
阿虎仍然在猶豫著。
“我不建議你們朝北走，今年冬天不知道你們在這邊感沒感受到，氣溫特別的寒冷，北方的大雪一直沒停，連近海的海麵都凍住了，我們本來在大洋市的長星島上，結果四麵環海的優勢因為這個一點沒剩，喪屍又凍不死，天天上島，對我們的威脅很大。這是我們為什麽一路向南尋找新基地的原因。”我好心的勸道，這對夫妻帶著個小娃兒，我不希望他們辛苦奔波到北方去，結果發現是個錯誤的選擇。
“要不，我們也跟著她們去蒙自看看好了，反正我們也沒有目標了。”小屁子瞥了我們一眼，“就是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帶上我們。”
我和雷暴對視一眼，這倒不是啥問題。
“你們自己有吃的嗎？”雷暴詢問道，他必須得問，我們的食物本來挺充足，有了仔仔，很快就會變成窮鬼了。
“後備箱裏有許多呢，足夠我們跑到京城，到雲南就更夠了。”小屁子歡快的回答。
阿虎謹慎的問道，“你們的車裏都是什麽人？”
男人考慮的有時確實比女人要多，我非常理解。
在我的引領下，他們夫妻看到了帥帥和仔仔，我還要領他們去看後麵車裏的夥伴，阿虎擺擺手，“不用了。”
他們決定跟上我們的隊伍，一起向後轉，向雲南進發。
不過因為來路有屍群，我們必須繞條道過去，研究來研究去，這條道竟然得經過去堡壘的山路。
雷暴頓時苦下了臉，這好不容易逃出來的……
“你怕啥？”我鄙視他，“仔仔在咱們手裏，她還能把你硬搶走不成，你以為舊社會搶親呢？她是小瞧了你的實力，沒跟你過過招。”
雷暴不再作聲，氣焰卻小了，開著車不再秧歌戲的一會吐槽一會小曲的，悶了。
我們這下四輛車了，很快便返回到那個小村子邊，這就要轉上那條能繞過大道的小山路了。
一隊女子忽拉拉從林子裏冒了出來，將山路堵死，為首的，可不就是高大的顧木裏。
“別怕！你要是不敢下車，我們去解決。”迦南拍拍雷暴的肩膀，雷暴也是怪了，平素他那囂張勁也沒了，腦袋都快鑽到方向盤下麵去了。
“不不！姐夫，我自己去說吧。”迦南剛要開車門，雷暴拉住了他。
我不放心，打開後門一並走了下去。
雷暴並不知道我跟在後麵，他緩緩的向著顧木裏走去，顧木裏的眼睛裏也全是雷暴，根本就沒看我一眼。
“你騙我！”顧木裏憤怒的喊道，“你竟然偷著溜走！”
“木裏，你聽我說。”雷暴語氣出奇的溫柔，“我必須走，他們不僅僅是我的朋友，夥伴，也是我的家人。我不可能離開他們的。”
“可是你跟我已經……”顧木裏的嘴巴被雷暴的手捂住，然後在我的瞠目結舌下，二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這，這是什麽情況？！
顧木裏很忘我的與雷暴吻在一起，令我吃驚的是，雷暴也非常投入，他的樣子很認真，絕不是應付。
我愣愣的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感覺象在作夢，不知道康老師知道了會如何……不！這件事絕不能讓康老師知道！她肯定會抓狂的！
良久，雷暴捧著顧木裏的臉，低沉的說，“我知道你是個很真性情的女人，更是個很仗義的女人，你愛的男人不該是貪生怕死求安逸的人，而是應該有擔當，重信義的。我的任務就是保護我的家人們找到理想的基地，如果留下來，就等於放棄了做人。理解我，好嗎？”
顧木裏癡癡的看著雷暴的臉，兩行熱淚流了下來，“可是我舍不得你，我一輩子也沒遇到過象你這樣的男人……”
“木裏！有的人一輩子也不會遇到一份緣，遇上過，熱烈的愛過，不留遺憾，值了！”雷暴瞬間變身詩人。
“我喜歡的顧木裏，感情不會是自私的。”他重重的加上一句。
顧木裏把頭埋在雷暴的肩頭嗚嗚痛哭，卻沒有再說什麽。
女人一旦動了情，再精明也會變傻，因為她會將愛的人想得很完美，就象天使，天使是不會傷害她的，隻會為了她好，天使說的每一個字，都是金字良言。
最後她狠狠推開雷暴，“你走吧！我不會攔著你，我要做你心中的顧木裏，你要記得，你是喜歡這樣的顧木裏的！”
雷暴轉身，默默走回，到我身邊時，看著我苦笑了一下，“姐，我這次有點不是人了。”
我陪他向車上走回，突然問了一句，“你昨晚跟她發生了什麽吧？”
雷暴沒回答，直接上了駕駛室。
堡壘的女子們已經從山路上消失，就象從未出現過，可山上的青草作證，這山上多了個心碎的女人。
他與顧木裏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有他與她知，天與地知。
我不知道雷暴為什麽沒選擇留下，如果他願意，我們會送上祝福，如果他是因為康老師，離開倒是可以理解，可是，一個人會同時愛上兩個人麽？有誰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