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我教你
看著陌朝城,他笑得有些促狹,墨黑的眸像是璀璨的月亮,讓我甚至有了片刻的恍惚,那種帶著笑意的璀璨,卻又帶著似乎與我隔離很遠的淡斂。【 木魚哥 ——更新最快,全文字首發】大e
看盡天下萬事的平靜自容。
“將軍請自重。”我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沒有再去看陌朝城,他的目光就像是世界上最致命的毒藥,讓人忍不住的淪陷,我卻偏偏又是個知達理的人,心知這般的男子並不是我可以輕易招惹上的。
“手沒事吧?”他並沒有因為我的話語冷下來而有絲毫的變化,在我麵前似乎並沒有將軍的架子,平常地像個溫儒少年,卻又完美地令我不敢靠近。
我搖了搖頭,“將軍快些躺回去吧,待將軍傷好些了,我便去將軍府上叫了將軍的人來接你回去。”
我也聽聞了這段時間王朝在北征,這裏臨北,想來陌朝城便是在戰爭之中受了傷。
“可是擔心我吃了你的?”
“將軍多慮了。”我說著,去推著他。
他微微蹙起了眉,紋眉如墨,微白的麵色上似乎有了一抹痛楚,我連忙停下手上的動作,趕緊扶住了他,“將軍……將軍……”
我心上敲著鼓,這可是朝廷的重要官員,若是死在了我的家中,我和些柔定然是逃不過坐牢的。
他似乎是疼得厲害,卻又好像並不是身上的疼,陌朝城微微蜷起了身子,幾近整個人都靠在了我的身上,我看著他猶如雕刻出來一半的如玉側臉,他的額頭上隱隱冒著寒氣。大e
“秦樓……”他聲音帶著難以想象疼痛,像是個孩子般在睡夢中囈語,讓人有一種心疼的絞痛。
我應了一聲,細細地伸出手,撫上了他的眉眼。
“別走……”他伸出手,有力的臂彎將我圈在了懷中,他的神情受傷地像是無助的孩子。
“將軍。”我喚了他一聲。
“秦樓,如果當初我知道是你來找我,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去找你,我就不會讓你死。”他說著,忽然落下了淚,抱著我輕輕地哭了起來。
我伸出手貼在了他的額頭上,隱隱有些發燙,我心裏默默一歎,想來必是發了燒,甚至有些不清楚了罷,我隻好讓他靠著我,將他半拖半拽地扶回了床榻之上。
替他蓋好了被子,些柔端著藥過來。
我給他喂藥,些柔在一旁看著,良久,忽然道,“姐姐,百裏哥哥為什麽還不來接我們?”
我一怔,憶起了那日百裏折笙坐在角落裏,整個屋子登時蓬蓽生輝,有了一瞬間的耀眼和光華,就像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光環都聚集在了此刻。
他說,他會來接我走。
“柔柔……”我抿了抿唇。
“哥哥是不是不要我們了?”些柔稚嫩地聲音響起,我偏頭看著她的黑瞳,她的神情異常認真。
心頭微微一算,“柔柔,你要記住……有些東西,我們是沒有資格擁有的。”
“可是姐姐不是喜歡哥哥的嗎?”些柔忽然拽住了我的衣角,然後說道。
“胡說什麽!”我趕忙道,像是被人發現了什麽秘密似的,心裏慌亂地很。
些柔看著我,“姐姐騙人!如果姐姐沒有喜歡哥哥,為什麽天天看著哥哥送給姐姐的那本?”
我忽而沉默了。
對於我來說,良人姻緣莫過於中所寫的一見傾心,再見傾城,所謂的山盟海誓雖然是一個幻象,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地向往。
折笙,他的出現,像點亮了我人生之中唯一的一抹光亮,讓我不知疲倦地去追逐那抹黑暗中的唯一光明。
“姐姐,這個陌公子會不會和哥哥來搶姐姐?我不喜歡這個哥哥……我想要姐姐和哥哥在一起!”些柔伸出手,扣住了我的手背,然後說道。
我看向窗外,窗外的雪越堆越厚,就像折笙在我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記憶,越來越深……
“若三月初旬,折笙還未來接我們,姐姐就去找他,好不好?”我放下了手中的碗,然後看向些柔,緩緩道。
些柔唇角邊浮上淺淺的笑容,“姐姐和哥哥最後一定會在一起!”
我笑了笑,並未太過相信些柔的話,隻是伸出手揉了揉些柔的話,再未說什麽。
時間便這般飛速過了許久,陌朝城在家中的傷也日漸好了起來,些柔卻沒有多給朝城好的臉色,這點倒是令我頗為地無奈,卻又不好說什麽。
像是天生似的,些柔便不喜歡陌朝城。
“你在寫什麽?”我推開門,便看見他穿著普通的布衣坐在椅子上,執著筆,在紙上寫著什麽。
此時已經是二月,屋外雖然還有些寒冷,積雪卻已經基本化了幹淨,隻有冷風吹過才會有一種隱隱約約的寒冷。
他聞言,筆尖微微一頓,隨後抬眸看向了我。
顛倒眾生。
雖然隻是一身再普通不過的布袍,穿在他身上卻有一種別樣的感覺,渾身上下,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平靜淡斂,從容不迫的氣場,他臉上卻終是揚著一抹淺淺的笑。
一種令我心醉的笑。
“過來。”他招了招手。
自從他來了之後,便幫著家中改善了許多,這桌椅,文房四寶也是他帶著我去買的。
我放下手中的竹籃,走了過去,站在他的身邊,陌朝城起身,讓我坐在了椅子上,我看向宣紙上,白色的紙上的字飄逸如山,每一筆每一錯,都像是凝聚了磅礴的力度,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我認出來了,上麵兩個字是秦樓。
這兩個,在當初折笙來這裏的時候,我便見過。
“會寫字嗎?”他問我。
我臉微微一紅,當初家中家境算不上好,我能認字已經實屬不易,至於練字,那邊是富有家庭的子弟才能擁有的特權。
見了我的神情,陌朝城並沒有以外,隻是輕輕地一笑,然後忽地拿出了新的紙,擺在了我的麵前,然後扣住我的手,捏著毛筆,他傾身過來,扣住我的手,讓我聽從他的指揮。
而鼻尖落下的,是淡淡的香,熟悉地無可厚非……
“我教你。”他說著,帶著我在紙上落下了墨色的濃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