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退軍了。
這個消息傳到了賈詡耳中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正午了。
昨夜,經過了三四個時辰的劫掠焚燒,終於將整個北山囤積得糧草全部銷毀掉了,這可將他跟太史慈等人給累壞了。
長時間的劇烈運動,在大半夜,人的各個器官正在休眠的時候,是會造成極大的損耗的。以至於他們一回來就倒在了**昏睡了過去。
一直睡到第二日的淩晨時分。
同時噩耗也緊跟著傳來了。
張濟將軍以及一千精銳同袍全部戰死在李縣了,一瞬間賈詡的心就忍不住一疼,他還記得大戰之前,張濟要將他的女兒嫁給他來著。
現在他死了,他的妻女是不是由他來撫養了呢?
郭汜、李傕等人的分兵計劃也實施的不太完美,雖然營造出了大軍壓境的氛圍,但兵力實在是太少了,最終隻能在匈奴鐵騎反攻之前草草的撤離了。
“先生!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啊?”
太史慈急急忙忙地從帳外闖了進來,一臉著急的模樣,好像是遇到了什麽難以解決的事情。
“怎麽了?”
“郭汜那廝竟然跟李傕聯合起來了,他們想要控製大軍,追擊正在全麵收縮戰線的匈奴騎兵!”
太史慈憂心忡忡的,他太過於年幼了,本來他手底下也是有一千人的,這是賈詡交給他的,但,他的威望並不能服眾,加上張濟的死跟趙政有著不可或缺的關係。
導致他根本就控製不住軍隊,也就自然阻止不了李傕跟郭汜兩人的舉措。
“讓他們去吧!匈奴現在已經沒有糧草了,根本沒有辦法支持他們長距離作戰,如果我猜的不錯,匈奴會在三日內撤回塞外去的!”
賈詡“嗬嗬”一笑,絲毫不在意那兩個戰爭瘋子的舉措,他們兩個不是笨蛋,也不是鐵憨憨,知道打戰該怎麽打。
一味的阻止他們,是行不通的。
“先生,那師父怎麽辦?”
他點了點頭,但轉念一想,就想到了他那可憐的師父,一下子心就不由得揪了起來,畢竟他的師父現在的口碑和風評已經下降到了極點了。
至少漢人這邊可都將他當成了通敵賣國的大漢奸了。
“趙大俠這次是終日打鳥,沒想到被鳥給抓傷了眼!哈哈哈!”賈詡笑得很開心,他倒覺得趙政吃癟是一件好事情。
一個人順風順水太多了,就會飄的,趙政就是這樣,飄起來了,太過於浮躁了,不然也不至於被匈奴人給利用。
好在他技高一籌,這才強勢地扳回一城。
不過,匈奴人的快速反應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匈奴單於竟然能夠壯士斷腕,以極快的速度撤軍,這著實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魄力啊!
當然。
匈奴單於要是有這種魄力的話,也不會在關鍵時候製止不住那些不聽話的內部貴族人員,以至於整個匈奴內部都已經開始走向分裂了。
他隻不過是無可奈何之下,才下令撤軍罷了。
這跟魄力是沒有多大的關係。
甚至呼徽自個都已經處於不自信的邊緣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單於的位置還能當多久就要被於扶羅這樣的漢室忠奴給推翻掉了。
是的!
自從大漢強攻匈奴以來,匈奴中就誕生了一批狂熱的漢文化崇拜份子,尤其是匈奴人當中的部分貴族,他們對大漢的一切都認為要全盤接受,要與大漢和平相處。
但幸好,不論是上一任死得不明不白的單於還是這一任的呼徽單於都是強熱的好戰分子,不進犯中原就已經是他們最大的仁慈了。
可如今糧草被燒,軍心動**。
於扶羅等人的主張也就因此得到了越來越多的族人支持,乃至於呼徽的權勢和地位受到了絕對的威脅。
張掖郡城。
匈奴的首腦和重要的部落族長都匯聚在了這裏,他們現如今所攜帶的糧草隻能夠他們存活三日,三日後就要斷糧了。
所以說,他們還有三天的時間來考慮接下來該怎麽辦。
左賢王於扶羅其實一開始是擔任右賢王的,但由於老的左賢王跟趙政有仇,於是乎就看上了於扶羅,希望他能夠弄死趙政。
但不料自己的壽命將盡,於是乎於扶羅就改變了曆史軌道,擔任了左賢王一職,雖然這個職位在原本的時空中,是他的兒子擔任的。
匈奴人的聯盟會議上,已然就進軍還是撤軍一事發起了激烈的討論,呼徽由於受到了女兒情報的錯誤,導致將北上一帶守住糧草的五千人抽調回來了四千五百人,導致了賈詡偷襲的時候,剩下來的人馬無力護住糧草。
以至於糧草被焚燒殆盡。
所以,他應該要付全責。
一些部落的族長們利益受損,他們根本就不等呼徽為自己的辯解開脫,對著他就是一頓猛烈的批判。
於扶羅冷笑一聲,鼓起舌戰群英的勇氣,站了起來,朗聲笑道:“各位!各位!本王知道你們的心情是很沮喪的!這一次入寇邊關之前,本王就大力的反對,奈何諸位相信這呼徽單於的英明指導,絲毫不相信本王的真知卓識,現在局勢逆轉,就對單於破口大罵,是不是有點落井下石的意味呀?”
“左賢王!你這是什麽意思?莫非你要與這糊塗蟲單於開口辯解嗎?”長弓部的族長夜西河一臉的震怒,他雖然是五六十歲的老年人。
但他的威望極大,身子骨硬朗,為整個南匈奴的發展貢獻了極大的力量,可以說,他在這裏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帶有極大的份量。
這份量可不是單於靠著大家一起賦予他的權力來施展的,而是他自己的拳頭夠硬,是打出來的!
“左賢王,謝謝你!”
呼徽單於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畢竟這一次會議開得太突然了,他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就已經開始了。
一進來就被幾個德高望重的族長破口大罵,他雖然多有辯解,但擱在這群人的耳朵裏麵會聽到多少呢?
“哈哈哈!西河叔叔誤會了!單於客氣了!我於扶羅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人,也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單於對匈奴是有功的,但是他的功勞遠遠比不上他的愚蠢所帶來的災難!”
這於扶羅話裏有話,讓那還沒緩解心情幾秒鍾的呼徽大驚。
尼瑪!
這是公然說老子蠢啊!
“於扶羅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怎麽?呼徽你這個老匹夫,還要問我嗎?你自己不明白?若不是你,大軍會這麽被動嗎?”
於扶羅撕開了剛才那副客客氣氣的偽裝,極其囂張地站在了他的對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