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董白睡得很不安穩,或許是趙政的胡鬧,讓她感覺到了疲憊吧,再或者是她對於這段感情太過於重視,以至於她想法設法地要保護好趙政。

這一點,董卓也是如此。

雖然他的賢婿身體恢複了過來,但終究是他有些愧疚。畢竟這趙政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啊,竟然明裏暗裏透露著他被巫術控製的原因是他泄露了天機以至於身子骨虛弱。

說得那董卓都信了,跟他的關係極大地改善了。

更不用說他是有多感激趙政了,因為趙政的先例才讓他看清楚那個叫明紗的女人有可怕,至少他很慶幸沒有染指上她!

昆侖山上,寒風凜冽著。

冰雪凝固在了山崖之間,上下山的山路上全都被積雪所掩蓋著,沒有人可以走上山,也沒有人可以走下山。

以至於這新春佳節,張寧就隻能坐在這狹小的茅草屋裏麵,烤著些許炭火。

白衣飄飄的她,如往日那般的傾國傾城,如若此時一顰一笑,恐怕連這猩紅色的炭火都會按奈不住,猛躥而起了。

可她的臉上卻沒有一點兒笑容。

因為她的萌姐,也就是救治她的黃衣女子已經被她給殺掉了,所以她的心情很糟糕,連帶著表情都是很沮喪的。

殺人對她來說,其實沒什麽。

但殺一個對她有過恩情的人來說,實在是在心裏麵過意不去。

殺她,是為了什麽呢?

還不是為了她自己的利益?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可以信任的師父跟趙政外,其他的人她誰也不信。

哪怕就算是她的父親張角,她都不會給予百分之百的信任。

有些人明明知道哪些是她心底裏麵的秘密,卻非要不知死活地去探索,去發掘,等待她的除了死神的召喚,恐怕就不會剩下什麽來了。

“萌萌姐姐啊,這些時日多虧了你救了我,還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不過,你企圖的那些事情,我是不會讓你去實現的,畢竟,這成仙的機緣,除了我,沒有誰能夠搶走!”

她的眼睛突然一紅,隨後流下了些許鱷魚般的眼淚,麵上有種痛失親眷般的悲痛,可心裏麵卻又是另一番樣子。

如果趙政知道了他最最單純,最最呆傻的寧兒有這樣一麵的話,是不是會害怕得渾身汗毛倒立呀?

不過作為一個老紳士的他,想來是藝高人膽大,應該是不會害怕到這一點吧?

抽泣了一會兒後她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珠,隨後將火盆裏麵的炭火給傾瀉了出來,輕輕一踏,宛如燕子般輕巧起飛。

腰間墨玉般的配劍迭起,刺了出來,炭火猩紅,如同火龍一般沾在了這茅草房的四周,霎時間。

“砰”地一聲,猛然火起。

大火一下子就開始在這裏燃燒了起來,跳動如舞,扭扭捏捏地發出了“劈裏啪啦”的燃燒聲音。

逝去的靈魂在這幅早已經冰冷的嬌軀上盤桓良久,但很可惜的是,她已經再也不能睜開眼睛了。

火花隨著茅草的倒塌而蔓延在了她的嬌軀之上,一點一滴地燒灼著她的黃色衣裳,將芍藥般的白嫩肌膚燒成了黑炭......

“體無完膚,應該是最適合你的!我的萌姐姐,願你在黃泉路上能夠帶著這無盡的業火,不再尋來我的罪業!”

張寧的假慈悲般的哀痛,如同放屁一樣,隨著這場大火的燃燒殆盡而消失殆盡,仿佛她從來都沒有哭泣傷心過一般。

心機不深,何以存活如今呢?

在這個世界裏,一個普普通通、毫無心機、心思單純的女孩子估計早已被許配人家了,她們的丈夫或許是一個七八十的老頭子,或許是一個智障一般的二傻子,再不濟甚至是那些個身體有些隱疾急需衝喜的病懨懨丈夫。

總之,很少有屬於自己的真正良配。

而如張寧這般瀟灑走於江湖之上,尋跡自己所愛的女孩子,那一個是簡單的呢?不僅僅不簡單,甚至還心思毒辣的很呢!

若不是趙政的水平夠高,恐怕在這方世界都活不過第二天呢!

北風依舊在呼呼地吹。

冬天很幹燥,所以連帶著那火熄滅了之後,仍然有些複燃的跡象,為了山林樹木的安全,張寧自付下,隨後從山後的小泉裏麵打來了些許水,縱身一躍,灑在了那片灰黑色的被火焚燒殘餘的部分上。

“這裏我已經待了夠久了,是時候離開了!”張寧拍了拍手,隨後架起了腰間長劍,如同神仙一般,禦劍飛行而去。

記得昔日,師尊左慈曾談及張寧修道時說過這樣的一句話:“這女孩子有常人未有之仙根,有常人之未有之聰慧,陰如此類,隻待陽合,自動成仙。”

當然,這句話一直被她給記在了心中,對於成仙的渴望,自然是她的一直在努力的目標,當然期間發生了許多若幹的事情。

比如在第一次跟趙政見麵的時候,就對他感到了好奇,隨後通過幾次接觸後,就喜歡上了他這樣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孩子。

或許,這並不是趙政的桃花運的開始,而是他的桃花劫難的降臨。

成仙,是左慈畢生的夢想。

也是左慈這一門派的畢生夢想,他們為了成仙可以犧牲掉自己的所有,比如每一代掌門人為了下一代能夠成仙,會在自己死前的前一天將自己的所有力量傳承給下一代的掌門人。

以至於,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到了左慈這一代,已經經曆過了數十代了,所以左慈是有史以來最有希望成仙的人,但很可惜,他失敗了。

無法成仙的他隻能將希望寄予在了張寧的身上,因為她的成仙機緣要比他高得多,對於仙家手段,基本上是信手拈來。

例如她此刻的禦劍飛行,不就是趙政之前所觀看的《天》書裏麵第一卷所記載的內容嗎?隻不過趙政還不知道這本書的奧妙,沒有仔細細看罷了。

張寧甩了甩那顆小腦袋,隨後將自己內心之中雜七雜八的情緒都給自然排解掉了,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絕對冷靜下來的自己。

否則下山後,她如何麵對那些難以琢磨的亂世格局呢?如何在他父親現在所掌管的大軍之中竊取必要的權力以及如何將趙政的心給收回來,這是值得她去思考和商榷的難題。

畢竟在黃巾之亂開始的時候,她可是受傷不在的。現在在太平道局勢如此明朗地占據優勢的情況下回來想要分走一部分權力,是真的難如登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