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莊喘著粗氣,單手死死地指著龐離,看起來頗為可怖。

劉琮被嚇得不敢說話,他從來未見司馬老師這樣過,之前就算他毫無規矩,司馬老師也會給予到他寬容。

“前輩,晚輩對這個問題不解,老師能否回答?”

司馬莊氣得無法開口,他緩緩地坐下,雙眼死死地盯著龐離,好一會,他才道:“少主,此人目無遵紀,毫無法度,老夫請求,斬!”

龐離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不禁插嘴說道:“前輩,晚輩何錯之有?”

司馬莊嘴唇諾諾,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隻是因為這一個問題,卻有種似乎觸及到了不可觸及的領域,但又無法描述的感覺。

“既如此,晚輩換一個問題便是。”

龐離笑著走近兩步,司馬莊不由得後仰了幾分,隨後自己都愣了一瞬,自己為什麽會忽然有所畏懼?

“前輩知道徐州民風開放嗎?”

司馬莊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前輩認為,女子能否為政,女子能否為主?”

司馬莊一噎,“女子與男子怎能合為一談?荒謬,簡直荒謬!”

龐離咧開嘴,笑道:“前輩既然如此認為,那如果全天下的女子都不想生下子嗣,那會是什麽樣子呢......”

“離經叛道,離經叛道!”司馬莊叫道:“此人是邪道,邪道啊!”

劉琮與蔡庸不知其所以然,連忙上前查看,卻見司馬莊竟然已經接近半瘋!

“這......請大夫,快請大夫!”蔡庸一邊叫著,一邊偷偷地看向悠然自得的龐離,此人竟然能夠將司馬莊說到這個程度,果真有可怕的本事,以後若不能成為好友,那就隻能......

蔡庸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凶悍,然而這一切都已經被龐離察覺......

城門口

“籲~”王小虎將馬車停下,率先下車看向周圍,他竟是來得最早的一個,於是在此慢慢等候。

不多時,一輛簡樸的馬車徐徐而來,王小虎上前查看,隨即露出一絲喜色。

“老師。”

張斷微微點頭,說道:“已經來了多久了?”

王小虎說道:“已經是有了一刻了。”

張斷看了看天時,此時已經是約定好的地點,為何不見龐統的身影?

兩人在城門口等待許久,直到日上三竿的時候,龐統竟然還沒有出現。

王小虎從馬車內拿了一件甄宓親手做的大衣為張斷披上,將寒風阻隔在外,張斷搖了搖頭說道:“走吧,我們出城。”

王小虎隨即為難道:“但是老師,此時再過不久,便是午飯時間了,我們尚且不知道地點在何處,如何度過今日?”

張斷揮手說道:“小虎,我們經曆過主動困難,如今隻是前去尋人都無法做到嗎?若是夜間沒有幹糧,我們就進山親手討伐野物,若是無地可以休息,我們便席地而睡。莫非當初交給你的東西都已經忘記了嗎?”

王小虎五女道:“老師,小虎不敢。”

“啟程吧。”

高處,龐統眯著眼睛看著那輛馬車依舊出行,冷哼一聲。

“這張斷是為徐州牧,此次前去,八成是要招募叔叔,實乃居心不軌!看我怎麽收拾他,讓他知難而退!”

於是龐統也沒有告知別人,隻是獨自駕一隻馬便快速地奔出了城。

一路上,張斷與王小虎各執一部書在慢慢看著,這是張斷下的命令,多讀書,方能學會道理,能夠拓展見識,才能帶仗行軍。

隻是忽然,馬車發出一聲輕響,馬便不再往前了。

“奇怪......”王小虎四處找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隻能告知張斷。

張斷下馬,隻見兩隻馬不斷地找草料吃,張斷問道:“小虎,昨夜有給他們喂食嗎?”

王小虎肯定地說道:“老師,有的,得知今日要繼續出門,不僅喂食了草料,我還準備了一些在馬車之上。”

張斷聽聞,走至馬車後,拿起一撮草料遞到馬的麵前,然而馬不聞不問,依然繼續尋找路邊的野草。

張斷略一思索,打開了密密麻麻的野草,果然,野草的縫隙之中藏有許多細小的黑色藥丸。

“這是什麽,老師?”

張斷淡淡說道:“這是巴豆,能夠讓馬走不動路,會讓馬匹上吐下瀉,若是用在軍中,恐怕有奇效,然而卻用在這裏,是有人故意阻攔我們,想要看我們的笑話。以及不想讓我們達到目的。”

王小虎臉色一變,幾乎是在瞬間,他就已經猜到了是誰。

“老師,我們怎能白白吃虧!”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了一股狠勁,一股殺氣憑空而出,“此人從一開始就看清我等,如此自傲,如今又刻意阻攔我們,我們何不......”

“小虎,這裏是荊州,不是徐州。”

一聲簡單的話語讓王小虎清醒過來,張斷一字一句的說道:“更何況,我們也不能就這麽去做,我有一計,你附耳過來......”

不多時,兩人重新啟程。

“他們怎麽分開走了?”龐統看見他們似乎分成了兩批,那個年輕模樣的牽著一匹馬原路返回,那馬似乎有些走不動路,竟是由那青年一力拖動的,當龐統看清了之後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這人好大的怪力,恐怖如斯,不得萬不得已,不可與此人為敵。”龐統頗為忌憚的看著那道身影從自己的身邊路過,甚至連手臂之上的青筋都能夠看清。

“隻剩下一匹馬了,也隻剩下了一個人。”龐統嘿嘿笑了兩聲,“這張斷也不過如此,也不知是誰說他是‘第一謀士’,不過是虛有其表罷了,隻要我略施小計,他便逃脫不過。”

龐統笑了兩聲,便跟著那輛馬車繼續前行,然而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剛剛路過他身邊的王小虎,正緊緊盯著他的馬車。

寒冬時節,樹上有冰凝結,張斷的馬車逐漸脫離一望無際的官道,開始進入小路。

道路變得崎嶇起來,張斷在馬車內坐的很穩,同時不間斷的用望遠鏡查看後麵的虛實,他發現,在進入小路之後,那龐統的馬車,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