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排軍士倒在牆邊打著哈欠,雙眼微微眯起,困意十足,看來外麵斥候的消息還沒有傳回新野城內。
掛在牆上的徐州軍互相對視一眼,確定動手時機,猛地跳上城牆,在一排守軍眼中無神的時候,從背後抓住了他們的嘴巴,然後一刀割喉,果斷無比,沒有絲毫剩餘的動作。
踏,踏,踏。
忽然有腳步聲傳來,一聲打嗬欠的聲音從城牆下麵出現,徐州軍頓時隱藏起來,就在轉角的縫隙中,冷冷的看著那個後麵來的軍士。
“老劉啊,話說......嗯!有敵......”
一隻強有力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極力想要說些什麽,眼看著那一把鋒利的刺刀就要割傷他的喉嚨,他忽然生出一股力氣,將身後那個徐州軍掙脫開。
徐州軍臉色一變,失手了!
“你們,你們別殺我!”那人喘著粗氣說道:“我還有妻子和孩子,還有母親!隻要你們不殺我,我什麽都可以告訴你們!”
黑暗中,走出一個又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暗影,那人臉色逐漸變得淒慘,竟然有這麽多人在毫無聲息的情況下闖了進來,在他去廁所之前,這裏還是好好的!
“諸位......諸位大哥,請饒命,我什麽都願意配合!”
黑衣之中,有一個人走了出來。
“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欣喜起來,急忙說道:“我叫曹立,隻要不殺我,我什麽都願意給你們做。”
獨立軍的隊長看向那個失手的黑衣軍士,冷聲說道:“這一次失誤你自己記下,若是還有下次,就滾出獨立軍。”
“每個人都知道我們不是無敵的,但是我不希望我們依然是無敵的,隻因為我們是獨立軍,不是水戰軍。”
曹立身體涼了半截,這是什麽軍隊,隻是沒有殺掉自己,就要被趕出軍隊嗎?
不,這個人想必也是因為被強迫所以才不得已參軍的吧,既然這樣的話......
曹立強行咧出一個笑臉,說道:“那個,我知道諸位大哥也不容易,想必大家都是一樣,被迫來當兵的吧,那個,嗬嗬,都是一樣的,不如就繞了我一條命,那個,怎麽樣......”
他的話還沒說完,臉色就變得更難看了,因為他看到,這群人無一例外的臉色黑了下來。
嘭!
他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被死死的卡住了,這是什麽力量.....他根本說不出話!
“不要把我們與你們淪為一談。”隊長冷聲道:“下麵是什麽樣的,有多少人守著?”
“放......放開......我!”
隊長猛地鬆手,曹立捂著脖子咳嗽了幾聲說道:“我......給你們帶路,下麵人不多,新野的人都不在城裏......”
“你說什麽?”隊長猛地拽住他的衣襟,冷聲道:“他們去了哪裏?新野如今是一座空城嗎?”
“我,我,我不知道!”曹立恐懼說道:“我隻知道他們在半個月前就已經離開了!”
隊長臉色冷青,指著一個軍士說道:“速速將此事回報將軍,這是極其重要的信息,必須迅速,不得有誤!”
“是!”
隨後曹立竟然看到那個黑衣軍士直接從城牆上跳了下去,頓時驚呆,這是人嗎?
“還有什麽信息?快給我一一說來!”
曹立顫抖說道:“我說,我說,新野的糧食也在不斷的減少,很多百姓都害怕了,紛紛離開了新野,這幾日早就走光了!我,我聽城裏的一些風言風語說,說,說......”
“少廢話,快說!”隊長感覺不妙,這個人為什麽支支吾吾的。
“他們說,是因為許昌的大人物有大事情要做了,所以新野隻是一個幌子,他們,他們要大殺特殺了!”
隊長的身形一怔,幌子,大殺特殺?不妙!
徐州軍都有經過一些知識教育,此時就算隻是一個隊長,也隱隱猜到了這個真正的地方是哪裏!
“我們先撤退,快!”
一定要將這個重要的信息告訴公子!
同時,遠處。
“似乎有些不對......”龐統忽然皺著眉頭說道:“不知為何,有股不詳的預感......”
“你的預感沒錯,”張斷斂著眼瞼說道:“並且很快就要成真了。”
龐統瞳孔微縮,目光猛地轉向新野。
“他們會被困在城內!”
轟隆轟隆!
龐統臉色一變,果不其然,一股騎兵忽然從地平線上出現,速度非常快,他們舉著零星的火把,很快就到了新野的外麵!
“主公,這該如何是好?”龐統有些急躁,這一支軍隊不知是何處而來,而且似乎是早就已經預定好了一樣,如此快速的到了麵前。
“士元,不要著急,”張斷的神色依然淡然,輕聲說道:“一個合格的謀士,應做到泰山崩於眼前而麵不改色。如今,五百人身陷其中,但是你忘了,他們不是一般的兵,他們是,徐州兵。”
龐統一怔,隨即拿起望遠鏡看去,隻見新野城內忽然火光一片,那趕來的騎兵更是一陣混亂。
“這是......”
“如我所料不差,這隻是一支張魯的小股軍隊罷了。”張斷緩緩道:“此前,就有一支張魯的軍隊窺探我等,我故意沒有給後方的伊籍傳達信號,他們依然以原計劃行動——借道新野,疾走樊城。”
“樊城......”龐統一時說不出話來。
“實際上,我們隻是一道幌子,隻不過是一道會刺人的幌子,”張斷負手而立,說道:“他們此時回來,證明了我的想法已經實現,伊籍已攻下樊城,若是他們不回來,那麽新野也將淪陷,如今他們回來了,但是,卻不一定能將新野奪回。”
龐統再度看向遠方,隻見混亂的人群當中忽然有一將殺出,一股三叉長槍所向披靡,遇誰殺誰,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殺出一條路,而在他身後的,是五百麵目猙獰的軍士,他們繞過敵人的兵戈,將手中的刺刀刺在他們的身上。
“如此,計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