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者看著孔明侃侃而談自信的樣子,竟然產生了一種天下大勢盡在其掌握之中的錯覺。

他搖了搖頭,這想法未免也太可怕了,孔明才是個不到十歲的孩童啊。

孔明身旁有一個身材削瘦,麵容英挺的少年。

這個少年大概十三四歲的年紀,身穿暗灰色的粗布短衫,腰間懸著一把鐵劍。

少年開口對眾人說道:“袁太守的功績不可不提,現在南陽百姓富庶,商業發達。

治安狀況也非常好,人人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如果大漢所有的太守都能如袁大人一般,大漢就興盛起來了。”

在一旁摳腳的士元不屑的開口嗤笑道:“天下太守要都是這等野心勃勃之輩,哪還有興盛可言?”

少年劍眉一豎,盯著士元說道:“不管怎麽說,現在南陽百姓不為天災人禍所害是事實。

而且我還聽說太守大人麾下有一營名為暗部,由天下第一劍聖王越統領。

那些暗部成員各個都是劍法高深的俠客,在太守大人麾下每日行俠仗義,實在是讓庶向往之啊。”

聽少年這麽說,士元馬上懟道:“你這麽喜歡他那暗部,為什麽不加入進去?

哦,我知道了,還是因為你的劍法不太行。”

老者看士元將少年懟的麵色漲紅,馬上就要發作,心道龐統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嘴咋這麽賤呢?

就這樣長大了給人當了謀士,人際關係也容易處理不好。

他趕緊打圓場道:“士元和元直說的都有道理,你們今後想出仕誰都由自己決定,為師並不會過多幹涉。”

他轉頭又對一個有著一頭米黃色秀發的小女孩說道:“月英,你怎麽看咱們這位太守大人呢?”

這個叫月英的小姑娘皮膚吹彈可破,有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再加上那一頭有著異域風情的秀發,就如同一個洋娃娃一般。

聽老者提到袁術,月英一臉興奮的答道:“老師,太守大人治理州郡的理念我不太懂。

但是我仔細研究了一下他在南陽周邊建設的圍田,確實是巧奪天工,非常適合我們這的地理環境。

而且太守大人麾下先登營手中的勁弩,竟然可以做到百步之內箭頭穿甲而過,還能夠做到連發,他在機巧方麵一定是個天才!

如果能有機會跟他請教一下機關術就太好了。”

聽她的語氣,絕對是袁術的小迷妹。

正在眾人談論正嗨的時候,一個形容清瘦,身穿烏衣布袍的青年小道士走了進來。

這小道士倒是不拿自己當外人,直接也盤坐在老者周圍,說道:“水鏡,聊啥呢?

也帶貧道一個唄。”

說罷還抓起中間小桌上的蘋果,張口就吃。

幾個小童都認識此人,齊齊對他拱手道:“拜見道長!”

烏衣小道士邊啃蘋果邊擺手道:“不必多禮,我就是閑的沒事幹,來找你們老師聊聊。”

水鏡先生對周圍的孩童們說道:“今天就到這吧,我與左慈道長聊聊。

明日的早課不得延誤。”

幾個孩童聽了之後齊齊對水鏡先生施禮,告辭而去。

水鏡先生笑著對左慈問道:“道長不在峨眉山清修,跑到我水鏡莊做什麽?”

左慈鄙視的看了水鏡一眼,說道:“還不是因為你們這袁太守比較有趣。

你這老兒都從潁川搬到南陽來了,我為何不能來?”

曆史上水鏡先生避禍荊州要比現在晚很久,而且是去襄陽建的水鏡莊,並沒有在南陽。

現在南陽的發展勢頭更好,水鏡先生便在南陽安了家。

這也算是袁術到這個時代產生的蝴蝶效應。

水鏡先生搖頭歎道:“亂世將起,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者當然要找一處安全的地方養老。

比不得道長年紀輕輕,道法通玄,天下盡可縱橫。”

左慈聽了水鏡先生的話之後差點沒把蘋果砸到他臉上。

他惡狠狠的啃了一口蘋果,笑罵道:“司馬徽,你能不能要點臉?

兩百多年前王莽亂政的時候你就跟王禪老兒大打出手。

上次我跟他喝酒的時候他還罵你呢,現在亂世又起,你倒憋在水鏡莊裏裝可憐了。

怎麽,不想像當年那樣出山輔佐明主了嗎?”

聽左慈罵他,水鏡先生也不惱,照樣是那副仙風道骨的表情,對左慈裝逼的說道:“山野閑散之人,不堪世用。

我已經老了,以後是年輕人的天下。

亂世將起,會有無數梟雄明主、良臣猛將如群星一般照耀這個時代。”

左慈撇撇嘴,對水鏡先生蠱惑道:“你這老兒太無趣了,還不如王禪,他還能有點實話。

哎,說到王禪,那貨說亂世的天命之子應在司馬家。

現在他已經派弟子前去教導了,你著不著急?”

水鏡先生和鬼穀先生,同為隱士高人,關係卻並不太和睦。

每逢亂世,兩人都會派出弟子下山輔佐明主,爭奪那從龍顯貴之功。

要是誰敗了,那基本上就得被圈子裏的道友們當作談資笑上幾百年,所以兩人之間的競爭也日趨白熱化。

聽說王禪派弟子下山了,水鏡先生也並不著急,他自信的笑道:“臥龍鳳雛,二者得一可安天下。

司馬家的小子隻是一介凡人,又如何與龍鳳爭鋒?”

左慈被司馬徽的迷之自信搞的有點懵,貌似一直以來兩人的爭鬥,都是王禪贏的時候多一些吧?

不過他有這麽高的積極性,左慈也沒必要打擊他。

他對司馬徽拱了拱手說道:“水鏡道兄既然勝券在握,那我就不多說了。

今天我就打算進南陽城裏轉轉,看看那貪狼把這地方弄成什麽樣了。”

左慈說罷化為一股青煙,從水鏡先生眼前消失不見。

見左慈走了,水鏡先生擦了擦頭頂的汗。

心道左慈這貨終於走了,可嚇死老夫了。

上次來我這喝酒,走之前說想帶一葫蘆酒回去,結果他那破葫蘆死活都裝不滿,把老夫的酒窖都搬空了!

那裏麵可是有整整十瓶笑紅塵啊!

至今想起來司馬徽都覺得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今天故意跟左慈裝逼也是想趕緊把這貨打發走。

沒想到這招還挺好使,真給惡心走了。

看來以後得經常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