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一直持續到宵禁前,眾人才離開。
邢昭雲躺在**,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這次他算是大獲全勝了。
這次救下了蔡邕,扳倒了禦史中丞,他想這件事情不出幾天,就會傳到天下名士的耳朵裏。
況且又有曹操,公孫瓚拜師,以現在的聲望,網羅天下人才,應該足夠了。
偏將軍正五品,獨領五千兵,算是不上不下的局麵,但自己初出茅廬,也算是不錯了。
當務之急,還是得搞錢。
雖然現在他的兵靠國家的糧餉,可他知道漢靈帝在位的時候,佞臣當道,國庫空缺,用不了多久就發不出糧餉了,他想要維持五千人的部隊,就必須自己籌到糧餉。
邢昭雲大致算了一筆賬,普通士兵一個月大概五斛糧食的俸祿,五千士兵,一個月就是兩萬五千斛的俸祿。
一斛大概是十錢,兩萬五千斛,也就是二十五萬錢,二十五萬錢換算成金子,大概是二十五斤黃金。
一斤八兩,也就是說,這個部隊一個月要至少有二百兩金子的月俸。
這還不算武將軍師的俸祿,還有武器保養、盔甲養護,還有每日人吃馬喂,生病受傷的治療費種種。
把這些都加進去,邢昭雲提筆算了算,不算一個月,單每日的開銷恐怕就要五十兩黃金。
戰爭果然是個燒錢的玩意兒。
在邢道榮的記憶裏,家裏隻做些生意,雖然算得上富裕,可和那些名門望族相比,簡直連一根毛都不如。
搞錢,要不惜一切代價搞錢。
邢昭雲堅定了信念,又在紙上寫寫畫畫,他寫的是一個個名字。
正麵是例如諸葛亮,荀彧,郭嘉,周瑜之類震古爍今的謀士。
背麵是例如呂布,趙雲,典韋,關羽之類武力值爆棚的武將。
倘若能想辦法,讓這些人加入麾下,那可就什麽都不愁了。
正在他交織腦汁想在公元184年,都有哪些謀士武將出生成年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一個銀鈴般的聲音怯生生地說道:“邢大人,你睡了嗎?”
邢昭雲打開門,就見蔡文姬站在門外,手裏捧著一個碗,熱氣騰騰,裏麵不知道是什麽湯。
“這麽晚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邢昭雲聞到了蔡文姬身上淡淡的酒氣。
“把這個送給大人,還有,我想來謝謝大人。”
“進來吧。”
蔡文姬說道:“大人今夜飲了不少酒,我怕大人醒來後頭痛燒心,故此特意熬了蜂蜜葛花湯給大人解酒。”
“不用大人不大人的,叫我名字就行。”邢昭雲伸手去接,卻覺得陶碗滾燙,連忙縮回了手。
蔡文姬連忙將碗放在桌子上:“我是用袖子墊著端來的,生怕涼了,沒想到弄巧成拙,怪我沒有提醒大人,大人您沒事吧?”
蔡文姬一邊說著,一邊焦急地去看邢昭雲的傷勢。
她的肌膚如新倒出來的牛奶般白皙,玉脂般的手指輕輕捏住了邢昭雲的手。
她湊到邢昭雲的手邊,輕輕吹氣,希望能緩解邢昭雲的疼痛。
燭光搖曳,月光朦朧,就連空氣都恰到好處。
她餘光看著邢昭雲,卻見邢昭雲盯著自己,氣氛似有些曖昧,她不由有些害羞,連忙轉移話題:“邢大人,您這麽晚了還在寫字嗎?”
“坐吧。”邢昭雲說,“刀山火海都走出過,這算什麽傷。”
蔡文姬坐在桌旁:“邢大人,聽他們說,您帶領一萬士兵,打敗了十萬黃巾賊是嗎?”
“算是吧。”邢昭雲說。
“您能說說嗎?”
“你對這個還感興趣?”
蔡文姬歎口氣:“小女自幼學習琴棋書畫,小有所成,堪得一個‘才女’的過謙之聲。家父對我寵愛,可有時我也聽到家父暗自歎息,蔡家無男丁,不能以身報國,實為可惜。有時候我想,如果我是男兒郎就好了,就能像邢大人這樣,出將入相,文武無雙。”
“可我隻是個女兒身,落得才名又有何用?不過是在合適的年紀,被像張學才那樣的紈絝提親,早早嫁人,最終泯然後世。況且,就連我能嫁給誰,都不是我能控製得了的。”
“如果不是家父蒙難,恐怕不久後,我就是那張學才的妻子了。我一來感謝邢大人,救家父於水火,二來也感謝邢大人,救我於水火。”
蔡文姬站了起來,走到了屋內一側,看著琉璃盆裏的兩條觀賞魚兒遊動。
“是天家賞賜的吧?”蔡文姬伸出一根手指,在水麵上搖晃,“就像這魚兒一樣,終究是觀賞玩物罷了。”
邢昭雲思考片刻,回答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有一個叫做花木蘭的女子……”
邢昭雲給蔡文姬講述花木蘭的故事,蔡文姬剛開始還端坐在桌旁。
可漸漸地,她也聽得入迷,雙手扶著腦袋,腳丫一晃一晃地。
聽到花木蘭功成名就,脫下戰袍,換上女裝的時候,她不由露出向往的神色。
“我知道大人是故意編排故事,講給我聽,逗我開心的,世上哪有這樣的事兒……”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教你兵法,教你習武。”邢昭雲說,“巾幗不讓須眉,哪有什麽女人不能做的事情?”
蔡文姬婉兒一笑,她端起葛花湯來,用嘴吹涼:“差不多可以喝了。”
邢昭雲點了點頭,本想接過陶碗,蔡文姬卻輕輕搖了搖頭,她拿起湯匙,舀了一勺,緩緩喂進邢昭雲嘴裏。
她自顧自說道:“邢大人,我從小就不算是個勇敢的人。前段時間,張觀遠來給他兒子提親,我心中雖然不願,可卻不敢反駁,怕那張觀遠在朝為難家父。”
“可我現在想明白了,讓我嫁給張學才,我寧願早早去死,這一次我要自己選。其實我早就定下三條,非滿足這三條者,都入不了我的眼。”
“什麽?”邢昭雲問。
“其一,需武動乾坤,名滿天下。”
“其二,需文驚世人,亙古無雙。”
“其三,需威儀出眾,相貌堂堂。”
邢昭雲是聰明人,不需要非聽到“小女子無以為報,唯以身相許”這樣的話。
他說:“夏宵一刻值千金,卿有清香月有陰。”
蔡文姬湊了上來。
魚缸中,兩條魚兒不斷遊動,魚鰭撥水,月光灑在水麵上,如銀水流動,魚兒越遊越快,仿佛與水融為一體,簡直橫衝直撞。
拍水聲不斷響起,一聲高過一聲,水花接連翻湧,一浪高過一浪。
魚兒不斷向上,似要衝破牢籠,不知多久,魚兒猛地躍起,竟是跳出水麵,落在了地上。
蔡文姬不由驚呼。
邢昭雲道:“好像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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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作《夏宵》,其詩如下:夏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詩集》(改自蘇軾《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