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軍前後仔細搜了搜,均沒有找到什麽刺客的蹤跡,隻剩下了一間房子沒看過,那就是邢昭雲休息的房子。
羽林左監想要開門,被赤雲軍攔住:“要通報,邢大人說開門才能開門。”
“我都不知道,原來邢大人這麽威風啊。”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來人正是張讓。
張讓跟著羽林軍來到附近,左找不到刺客的蹤影,右找不到刺客的蹤影,心想刺客定是逃進了附近的宅子裏,附近的宅子一共有三個,其中一間就是之前的蔡府,現在的邢府。
“都給我讓開!我看誰敢攔著?”
世人都知道天家寵幸張常侍,說出過張常侍是吾父這樣離譜的話,聽到他這麽說,還是有三分忌憚。
“快讓張大人進來!”邢昭雲喊道。
張讓冷哼了一聲,推門便進,就見邢昭雲急急忙忙穿好褲子,正在穿衣服,而他的旁邊,躺著一個女人,女人見有人進來,連忙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臉。
“張大人,這是怎麽了?”邢昭雲下了床,“聽說是有刺客?”
“就在不久前,有刺客行刺咱家,咱家追到了附近,不見了刺客的蹤影,怕對刺客對邢大人不利,咱家心疼你啊。”
真是個老狐狸,怕我窩藏刺客你就直說,還心疼我,我是那種窩藏刺客的人嗎?
還真是。
“竟然有這樣的事兒!”邢昭雲拍案而起,“赤雲軍,馬上給我去查,抓著了刺客,我非得把他溺死在馬桶裏不可!不,我要把他剁成肉泥,我做成肉丸子,不不不,還是丟到西苑的虎園去,讓老虎吃了他,不好,我看不如讓二十頭大象從他身上踩過……”
“行了!”張讓打斷了邢昭雲,他往前走了一步。
邢昭雲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地麵上有太史慈滴落的幾點血跡,他假裝一個趔趄,就要倒在張讓身上,不動聲色踩住了血點。
“剛大戰了一場,腿軟,腿軟!”邢昭雲訕笑道。
張讓往後退了一步:“你不是安排曹操明日開拔?今晚還不好好休息?這女子什麽人?”
果然啊,邢昭雲心想,張讓眼線真是遍布京師,他和曹操的私人安排,張讓都知道。
“拉開被子!”邢昭雲說道,“張讓大人來了,還不行禮?回大人,是我的姘頭……”
張讓倒是知道邢昭雲是個好色的人,平日裏沒事就研究什麽柱子舞,簡直有傷風化,十足的登徒子。
孫尚香拉開了被子,她隻穿著褻衣。
刺客是三個男人,這個女人顯然不是刺客。
張讓作為一個閹人,倒是不近女色,皺眉道:“你倒是夜夜不落,你另一個姘頭剛去了廣宗不久,這就又找了一個?”
“好漢才娶九妻嗎。”邢昭雲打了個哈哈,“張大人,等我撒個尿,我這就跟你一起去抓刺客。”
邢昭雲伸手就要去夠地上的夜壺。
“行了!”張讓擺手,“明天就要開拔,就不勞煩邢大人了,赤雲軍是吧?好好守著,這刺客不一定是光衝著咱家來的。”
張讓示意羽林衛跟自己離開。
邢昭雲肯定不是刺客,刺客受了傷,而邢昭雲身上好好的,那會不會是邢昭雲派的人呢?邢昭雲跟咱家無冤無仇,他能有這樣的地位,還是咱家保著他。
難道是不想還金子?他不是目光這麽短淺的人。
張讓離開邢府,暗中又讓幾個身手好的羽林衛攀上房頂,觀察遠處院落內的一舉一動。
屋內,邢昭雲忙用濕布擦幹淨了血漬。
“你才讓大象踩二十腳呢!”孫尚香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
見邢昭雲看向這邊,她怒道:“把你的腦袋轉過去,要不然我一刀給你割下來。”
“剛才又不是沒看見。”邢昭雲聳肩,“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聽說啊,女子讓人看見肌膚,就得嫁給他,有這樣的說法嗎?”
“有你個頭!”孫尚香說,“你倒是想得美。”
邢昭雲倒是知道,漢代女性的地位不算低,因為西漢才開始的獨尊儒術,男尊女卑的思想剛剛盛行,還沒那麽厲害,西漢某個皇後他娘都改嫁過,思想風氣反倒比後來某些朝代要開放得多。
也難怪蔡琰那妮子那麽勇敢。
“不過,還是得謝謝你。”孫尚香說,“要不是你,我們肯定在劫難逃了。”
“你們怎麽想刺殺張讓的?”邢昭雲問,“對了,太史子義,你可以出來了。”
太史慈從床下爬了出來。
邢昭雲等孫尚香穿好了衣服才讓太史慈出來。
這個便宜我能占,你可不行。
“閹人把持朝政,為害天下,天下義士自當除之。”太史慈回答道。
邢昭雲心想,不對啊,若說曆史上有人刺殺過張讓,書籍上記載是曹操所為啊,當然最後失敗了就是,記載說曹操一溜煙逃了,張讓最後也不知道刺客到底是誰,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他忽然冷汗直冒,因為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曹操回京師是要糧的,如果沒有自己,那糧不一定能要到,那這年輕的曹操一怒之下刺殺張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改變了時間線?
曹操刺殺張讓之事,就落在了太史慈和孫尚香身上?
有可能,很有可能!
多了自己這個穿越者作為變量,那曆史肯定會有所變化。
“蝴蝶效應!這就是蝴蝶效應啊!”邢昭雲忍不住感歎。
“你瘋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孫尚香下得床來,就要拉開門觀察外麵的情況。
邢昭雲趕緊拉住了她。
“你占便宜沒個夠?”孫尚香不爽,“本小姐可不是包子捏的,鬆開。”
“張讓沒你們想得那麽傻。”邢昭雲說,“他能把持朝政這麽多年,一沒兵力二沒武力,靠得全是腦子,我想隻要你們兩個出去,我們的九族明天就都沒了。”
“真的假的?”
“我要是騙你們,你們早沒命了。”邢昭雲說道,“不知道這位太史慈是多久前聽到的消息了,我明天送你們安全出城後,你們回去打聽打聽,蔡邕到底是誰救下來的,我邢昭雲到底是什麽人。”
孫尚香打量了邢昭雲片刻:“你倒不是個壞人,就是有點好色。”
“好色隻是我的偽裝!”邢昭雲說道,“我其實根本不近女色,你不信今晚睡在我旁邊,你看我動不動你一根毫毛,我還和你說,你就是啥都不穿,我眼睛動都不動一下……”
“盯著我動都不動是吧?”孫尚香退了回來,“我信你個頭!看你還算正直,你的兵器就留著吧,聽那閹人說,你明天要去前線對付那些黃巾賊?能帶我去嗎?”
太史慈說道:“香兒,我們必須回去!你爹和哥哥找不到你,一定急瘋了。”
“好吧。”孫尚香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耷拉在床邊。
太史慈又看向邢昭雲:“不管你是好人壞人,這次是你救了我們兩個,這個人情我太史慈一定還你。”
行,你太史慈的人情還是值點錢的。
“喏,這個給你。”孫尚香又丟了一個東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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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嚐私入中常侍張讓室,刺殺三人,讓覺之,太史慈逾垣而出。”——《名將傳·太史慈》(改自東晉《異同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