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6 再過不周
王寶玉歎了口氣,說道:“大家不要再找了,禰前輩一定有了大機緣,說不定去哪裏修行了,咱們收拾一下,繼續上路吧!”
“寶玉,悟空不見了,禰先生也失去蹤影,可是這裏有什麽異常?”孫尚香敏感的問道。
“世間萬物的存在和消失也許都是有根據的,香兒,悟空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在咱們還有朵朵,該放下的放下吧。”王寶玉拉過孫尚香的手,輕聲安慰,孫尚香茫然點頭,卻發現王寶玉說話也跟從前大不相同。
眾人上前將禰衡的衣服疊起來,仔細收好,準備繼續翻越不周山。胡昭將王寶玉拉到一邊,皺眉問道:“寶玉,你可是知曉禰衡的去處?”
“昨晚我做了一個夢,禰衡彈了半夜的琴,黎明時分拿著鶴舞琴,坐著仙鶴走了!”王寶玉如實說道。
“唉,這就對了,我清晨之時,感到一種磅礴無比的氣息,擦著不周山而過,我倒也起身查看,卻沒有發現異常景致,沒想到竟然跟禰衡有關。世人皆知禰衡**不羈,不修邊幅,更不曾見他茹素念佛,卻不想有如此根基。”胡昭感歎道。
“心誠則靈吧,禰衡看似蓬頭垢麵,其實內心純淨至極,這是常人很難企及的層次。”
“禰衡有如此造化,想必也該和寶玉有關,一路向西,終得正果。”胡昭說著虔誠的看了看上空。
“軍師,難道說我那個不是夢?”王寶玉問道。
“有誰能說得清楚,我們又何嚐不是活在大夢之中。夢醒時分,魂歸何處,不得而知。”胡昭說了兩句,頗受打擊,轉頭離開。如果真像王寶玉說的那樣,禰衡駕鶴離去,那也是修成了正果,多少一本正經吃苦受累的修行人都羨慕不來的。
禰衡既然有了大機緣,王寶玉放下了一顆心,率領大軍繼續向東,來時的山坡路,此時卻變成了陡峭的下坡。
禰衡走了,波羅川到了,當初被禰衡彈琴震落的冰川,並沒有融化幹淨,將下方的路堵得嚴嚴實實。也可以說比之前的情況更糟糕,融化的水經過再次凍結,形成各種光滑的表麵,給行軍帶來很大的困難。
隻不過,此時胡昭的修為已經和來時大有改觀,作為金丹期的大修士,破除一片堵路的冰川,自然不在話下。
胡昭讓眾人稍稍退後,他還是習慣於使用符籙,取出了僅存的一道幻刀符,將金丹期的法力灌注在上麵,朝著冰川猛拋了過去。
一柄巨大無比的青色幻刀瞬間生成,遮天蔽日,無邊無盡,驚得眾人都張大了嘴巴。幻刀帶著難以形容的恐怖威能,朝著堵路的冰川猛砍了下去,隨著山崩地裂的一聲巨響,冰川紛紛碎裂,飛上了千米高空,形成一場浩大的冰雨。
胡昭又猛然揮出了一道狂風符,將這些冰屑紛紛吹走,飄散於不周山的各處,日頭之前晶瑩閃亮,而前方道路確實十分寬敞通暢,將士們齊聲發出了歡呼。
西征軍沒有耽擱,相扶著通過了波羅川,幾日之後,來到了鐵蓋山口,沒有異常的事情發生,又過了兩日,大軍終於順利的翻過了不周山,來到了天石城。
來時這裏就是一片草原,此時的青草已經長得很高,畢竟是秋季,草葉稍稍有些發黃,這對於多日沒吃青草的戰馬們而言,卻是難得的美食,紛紛撒開四蹄,在草原上奔跑起來。
王寶玉吩咐將士們就在這裏紮下營寨,一邊派人去通知大宛,一邊背著手進入到碎石遍地的天石城。
王寶玉驚異的發現,城中那塊沉下去的巨石,竟然奇跡般的再度拔地而起,在碎石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這絕對不是人力可為,聯想起浮遊池內重新注滿了水,王寶玉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沉重,難道女媧欺騙了相柳了浮遊,謊稱帶他們去見共工,實則再次將他們羈押了起來?
想起西征路上相柳和浮遊對自己的莫大幫助,王寶玉在巨石四周徘徊了很久,最終下定了決心,吩咐士兵擔水過來,澆灌巨石。
“寶玉!不可啊!”胡昭聽聞了消息,急忙過來勸說,“相柳、浮遊戾氣太深,不能將再將他們放出來,必將禍害蒼生。”
“軍師,善惡是相對的,要不是相柳和浮遊一路相助,我們不可能成功的,他們是我的朋友,危難之時我們怎能不出手相救。”王寶玉堅持道。
“話雖如此,但其西去並非是相助我等,最終也引發了神界之戰,也差點連累寶玉性命。寶玉,相柳是否被封押此處,都是上蒼的安排,我等不可隨意插手幹預啊。”胡昭急急說道。
“如果裏麵沒有相柳,也就算了,如果有的話,那也是女媧娘娘失信在前。”王寶玉皺眉說道。
“若真是女媧娘娘將他們再度羈押,必有其中的道理。寶玉,莫要逆天意而為之。”
胡昭苦苦相勸,但王寶玉依舊堅持自己的態度,命令士兵往巨石上澆水。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一桶桶潑過去的水,看似澆在巨石之上,巨石上卻一絲水漬也沒有留下。
上次是火丫的淚水喚出的相柳,王寶玉立刻安排士兵在巨石上搭好了梯子,又把火丫叫了過來。
“寶玉,喚我前來何事?”火丫顯得很高興。
“你到這塊石頭上麵去,給我放聲大哭。”王寶玉吩咐道。
本以為有什麽好事兒,竟然是讓她哭,馬上就要回家了,高興還來不及,哪裏能哭出來?火丫苦著臉,支吾道:“寶玉,我,我並無淚水啊!”
“那就多想想傷心事兒,我需要你的淚水。”王寶玉道。
火丫還在磨磨唧唧,難有被人逼著哭的,王寶玉嚇唬道:“你要是不哭,我就把你扔在這裏,不用跟著會彝陵了。”
火丫當真害怕了,顫微微的爬上了巨石,站在上方,醞釀了很久,不斷回想自己受欺負的日子,終於還是大哭了起來,這哭聲中既有感歎對命運的不公,也帶著不少對王寶玉的失望。
“寶玉,此事不可強為啊!”胡昭還在苦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