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諸葛亮再敗曹操
卻說荊州劉琮使者宋忠拜辭曹*，取路回荊州襄陽城。將欲渡江，忽見一枝人馬到來，宋忠視之，乃漢興王劉備二弟關羽關雲長也。宋忠回避不迭，被關二爺喚住，細問荊州之事。宋忠初時隱諱；後被關二爺盤問不過，隻得將前後事情，——實告。關二爺聞聽宋忠之言大驚，隨捉宋忠至新野來見大哥漢興王劉備，備言其事。漢興王劉備聞之大哭。張飛見此對漢興王劉備說道：“今事已如此，可先斬宋忠，然後書信於四弟李宇處，然後隨起兵渡江，奪了襄陽城，殺了蔡氏和劉琮，然後奪取荊州之地與曹*交戰。”漢興王劉備聽此說道：“你且緘口。我自有斟酌。”諸葛亮見此說道：“三將軍能有如此之謀，真乃主公之福也！怎能斥責！”漢興王劉備見此說道：“孔明先不要說，孤王自有主意！”卻說漢興王劉備招宋忠來到麵前怒叱宋忠道：“你知眾人作事，何不早來報孤王？今雖斬汝無益於事。可速去。孤王之寶劍羞斬汝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速速滾出孤王麵前！”宋忠見此拜謝漢興王劉備不殺之恩，抱頭鼠竄而去直奔想也而去。卻說宋忠走後，漢興王劉備正憂悶間，忽報長公子劉琦差伊籍先生到新野城求見漢興王劉備。漢興王劉備感伊籍昔日相救之恩，降階迎之伊籍，再三稱謝昔日之恩。伊籍見此說道：“大公子劉琦在江夏，聞荊州候已故，蔡夫人與蔡瑁等商議，不來報喪，竟立荊州候次子劉琮為主。公子差人往襄陽探聽，回說是實；恐大王不知，特差某齎哀書呈報，並求大王盡起麾下精兵，同往襄陽城去問罪蔡氏。”漢興王劉備看書畢，對伊籍說道：“機伯隻知劉琮僭立，更不知劉琮已將荊襄九郡獻與曹*矣！”伊籍聞聽此言大驚問道：“大王從何知之？”漢興王劉備具言拿獲宋忠之事。伊籍說道：“若如此，大王不如以吊喪為名，前赴襄陽，誘劉琮出迎，就便擒下，誅其黨類，則荊州之地屬大王矣。”諸葛亮也說道：“前者孔明之言大王不從，四將軍護國公李宇之言大王不從！今機伯之言是也。大王可速從之。”漢興王劉備聽此雙目垂淚道：“吾兄劉景升臨危托孤於孤王，今若執其子而奪其地，異日死於九泉之下，何麵目複見吾兄乎？”諸葛亮見此說道：“如不行此事，今曹兵已至宛城，何以拒敵？”漢興王劉備說道：“不如走樊城以避之。”
正商議間，探馬飛報曹兵已到博望了。漢興王劉備聽此慌忙發付伊籍回江夏整頓軍馬，一麵與軍師諸葛亮商議拒敵之計。諸葛亮說道：“大王且放寬心。前番一把火，燒了夏侯惇大半人馬；今番曹軍又來，必教他中這條計。我等在新野住不得了，不如早到江夏去。”漢興王劉備說道：“先去樊城會和人馬，再去江夏城可也！”諸葛亮聽此便差人四門張榜，曉諭居民：“無問老幼男女，願從者，即於今日皆跟我往樊城暫避，不可自誤。”差徐庶往河邊調撥船隻，救濟百姓；差田豐護送各官家眷到樊城。一麵聚諸將聽令，先教二將軍關羽關雲長引一千軍去白河上流頭埋伏。各帶布袋，多裝沙土，遏住白河之水，至來日三更後，隻聽下流頭人喊馬嘶，急取起布袋，放水淹之，卻順水殺將下來接應。又喚三將軍張飛張翼德引一千軍去博陵渡口埋伏。此處水勢最慢，曹軍被淹，必從此逃難，可便乘勢殺來接應。又喚虎威將軍趙雲引軍三千，分為四隊，自領一隊伏於東門外，其三隊分伏西、南、北三門，卻先於城內人家屋上，多藏硫黃焰硝引火之物。曹軍入城，必安歇民房。來日黃昏後，必有大風；但看風起，便令西、南、北三門伏軍盡將火箭射入城去；待城中火勢大作，卻於城外呐喊助威，隻留東門放他出走。汝卻於東門外從後擊之。天明會合二將軍關羽和三將軍張飛二人，收軍回樊城。再令關平、劉封二人帶二千軍。一半紅旗，一半青旗，去新野城外三十裏鵲尾坡前屯住。一見曹軍到，紅旗軍走在左，青旗軍走在右。他心疑必不敢追。汝二人卻去分頭埋伏。隻望城中火起，便可追殺敗兵，然後卻來白河上流頭接應。孔明分撥已定，乃與漢興王劉備登高了望，隻候捷音。卻說曹仁和曹洪兄弟二人引軍十萬為前隊，前麵已有冠軍侯呂布引三千鐵甲軍開路，浩浩****，殺奔新野城來。是日午牌時分，來到鵲尾坡，望見坡前一簇人馬，盡打青旗和紅旗旗號，冠軍侯呂布催軍向前。劉封和關平分為四隊，青、紅二旗各歸左右。冠軍侯呂布勒馬，教且休進說道：“前麵必有伏兵。我兵隻在此處住下。”呂布一騎馬飛報前隊曹仁。曹仁說道：“此是疑兵，必無埋伏。可速進兵。我當催軍繼至。”呂布複回坡前，提兵殺入。至林下追尋時，不見一人。時日已墜西。呂布方欲前進，隻聽得山上大吹大擂。抬頭看時，隻見山頂上一簇旗，旗叢中兩把傘蓋：左漢興王劉備，右軍師諸葛孔明，二人對坐飲酒。呂布見此大怒，引軍尋路上山。山上擂木炮石打將下來，不能前進。又聞山後喊聲大震。欲尋路廝殺，天色已晚。曹仁領兵到，教且奪新野城歇馬。軍士至城下時，隻見四門大開。曹兵突人，並無阻當，城中亦不見一人，竟是一座空城了。曹洪說道：“此是勢孤計窮，故盡帶百姓逃竄去了。我軍權且在城安歇，來日平明進兵。”此時各軍走乏，都已饑餓，皆去奪房造飯。曹仁和曹洪兄弟二人就在衙內安歇。初更已後，狂風大作。守門軍士飛報火起。曹仁聽此不以為意說道：“此必軍士造飯不小心，遺漏之火，不可自驚。”說猶未了，接連幾次飛報，西、南、北三門皆火起。曹仁急令眾將上馬時，滿縣火起，上下通紅。是夜之火，更勝前日博望燒屯之火。後人有詩歎此戰道：“奸雄曹*守中原，九月南征到漢川。風伯怒臨新野縣，祝融飛下焰摩天。”曹仁見此引眾將突煙冒火，尋路奔走，聞說東門無火，急急奔出東門。軍士自相踐踏，死者無數。曹仁等方才脫得火厄，背後一聲喊起，趙雲引軍趕來混戰，曹仁不敢與其交戰隻好命令軍兵上前混戰！而此時曹仁敗軍各逃性命，誰肯回身廝殺。正奔走間，關平引一軍至，又衝殺一陣。曹仁有大敗，奪路而走，劉封又引一軍截殺一陣。到四更時分，人困馬乏，軍士大半焦頭爛額；奔至白河邊，喜得河水不甚深，人馬都下河吃水：人相喧嚷，馬盡嘶鳴。
卻說二將軍關羽關雲長在上流用布袋遏住河水，黃昏時分，望見新野城中火起；直至四更十分，忽聽得下流頭人喊馬嘶，急令軍士一齊掣起布袋，水勢滔天，望下流衝去，曹軍人馬此時俱溺於水中，被淹死者極多。曹仁見此隻好引眾將望水勢慢處奪路而走。行到博陵渡口，隻聽喊聲大起，一軍攔路，當先大將，不是別人乃正是三將軍張飛張翼德也，張飛大叫一聲道：“俺燕人張飛張翼德在此等候多時也！曹賊快來納命！”曹軍一聽大驚。正是：城內才看紅焰吐，水邊又遇黑風來。
卻說張飛因見二將軍關公放了上流水，遂引軍從下流殺將下來，截住曹仁，曹仁上次曾經大敗於張飛張三爺，還被張飛活捉自知武藝不是張三爺的對手，不敢上前交戰隻叫三軍上前與其混殺。曹仁奪路而逃忽遇冠軍侯呂布，便與冠軍侯呂布會和；曹仁和呂布二人不敢戀戰，四處奪路走脫。張飛趕來，接著漢興王劉備和軍師諸葛孔明，一同沿河到上流。劉封和關平此時已安排船隻等候，遂一齊渡河，盡望樊城而去，孔明教將船筏放火燒毀。卻說曹仁收拾殘軍，就新野屯住，召集殘軍敗將見十萬大軍所剩不足三萬，便使其弟曹洪去見曹*，具言失利之事。曹*聞聽曹仁大敗於新野十萬大軍隻剩下三萬大怒道：“諸葛村夫，安敢如此；”催動三軍，漫山塞野，盡至新野下寨。傳令軍士一麵搜山，一麵填塞白河。令大軍分作八路，一齊去取樊城。軍師荀攸進言曹*道：“丞相初至襄陽，必須先買民心，今劉備盡遷新野百姓入樊城，若我兵徑進，二縣為齏粉矣；不如先使人招降於劉備。劉備必不肯降，亦可見我愛民之心；若其來降，則荊州之地，可不戰而定也。”曹*便從其言，便問道：“誰可為使？”荀攸說道：“孫乾與劉備至厚，今現在軍中，何不命他一往？”曹*說道：“他去恐不複來。”荀攸說道：“他若不來，貽笑於人矣。丞相勿疑。”曹*乃召孫乾來至麵前對孫乾說道：“我本欲踏平樊城，奈憐眾百姓之命。公可往說劉備：如肯來降，免罪賜爵；若更執迷，軍民共戮，玉石俱焚。吾知公忠義，故特使公往。願勿相負。”
孫乾受命而行。至樊城去被漢興王劉備和軍師諸葛孔明接見，共訴舊日之情。孫乾說道：“曹*使庶來招降大王，乃假買民心也，今彼分兵八路，填白河而進。樊城恐不可守，宜速作行計。”漢興王劉備欲留孫乾。孫乾起身而謝漢興王劉備道：“某若不還，恐惹人笑。今悔不當初請曹*來徐州，抱恨終天。身雖在彼，誓不為設一謀，公有臥龍輔佐，何愁大業不成。孫乾請辭。”漢興王劉備不敢強留。
孫乾辭回，見了曹*，言漢興王劉備並無降意。曹*聞聽大怒，即日進兵。漢興王劉備問計於軍師諸葛孔明。諸葛亮向漢興王劉備獻計道：“今可速棄樊城，取襄陽暫歇。”漢興王劉備說道：“奈百姓相隨許久，安忍棄之？”諸葛亮見此說道：“可令人遍告百姓：有願隨者同去，不願者留下。”先使二將軍關羽往江岸整頓船隻，令田豐和徐庶在城中聲揚道：“今曹兵將至，孤城不可久守，百姓願隨者，便同過江。”兩縣之民，齊聲大聲呼喊道：“我等雖死，亦願隨漢興王也！”即日號泣而行。扶老攜幼，將男帶女，滾滾渡河，兩岸哭聲不絕。漢興王劉備於船上望見，心中大悲虎目流淚道：“為孤王一人而使百姓遭此大難，吾何生哉！”欲投江而死，左右急上前救止。聞者莫不痛哭。船到南岸，回顧百姓，有未渡者，望南而哭。漢興王劉備急令二將軍關羽催船渡之，方才上馬而行。
卻說漢興王劉備親帥大軍與百姓行至襄陽城東門，隻見城上遍插旌旗，壕邊密布鹿角已成備戰狀態，漢興王劉備見此勒馬大叫一聲道：“劉琮賢侄，吾但欲救百姓，並無他念。可速快開門。隻要百姓入城，孤王不進此城即可！”卻說劉琮聞漢興王劉備來至，懼而不出。蔡瑁和張允徑來敵樓上，叱令軍士亂箭射下。城外百姓，皆望敵樓而哭。城中忽有一將，引數百人徑上城樓，大喝一聲道：“蔡瑁和張允二人乃賣國之賊也！今漢興王乃仁德之人，今為救民而來投，何得相拒！”眾視其人，身長八尺，麵如重棗；乃義陽人也，此人姓魏，名延，字文長。當下魏延驟馬輪刀砍死數名守門將士，自開了襄陽城東門，放下吊橋，對著漢興王劉備大叫一聲道：“請漢興王劉皇叔快快領兵入城，共殺這些賣國之賊！”卻說漢興王劉備見此，能否趁此天賜良機奪取荊州呢？請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