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請,這是我特意從鄴城帶來的美酒。”

袁尚給許攸倒了一杯酒,然後自己直接拿著酒壺懶洋洋的躺在準備好的軟皮毛上。

也就是袁尚能有這種待遇,普通的士兵甚至將領誰能這麽享受。

許攸卻是沒有喝酒的心情,他現在有把柄被人握著,終究是心裏不太舒服,

所以就如郭圖說的那樣,許攸最近表現奇怪就是如此,

他自負智計過人,哪裏受得了受製於人,而且還要把他拉到奪嫡爭位這種破事裏來,

許攸是真的難受。

袁尚見許攸不喝酒不說話,也不急。

“上次讓大人考慮的事情,大人想的如何?”

袁尚沒有明說,但是許攸自然知道袁尚說的是讓自己效忠他的事情。

“明公尚且安在,公子不覺得有些事情操之過急了嗎?”

袁紹身體還好的很,你們這些公子就開始培植自己的勢力,真是把袁紹當擺設嗎?

“話不能這麽說啊,現在父親是喜愛我,誰知道以後會是什麽情況?”

袁尚坐起身,把酒壺放在小桌上:“聽說最近父親就對二哥很是親密,雖然說隻是因為讚賞二哥在幽州的功績,但誰知道父親和二哥聊的是什麽?”

“公子這種心態,成不得大事。”

許攸隻是無奈的搖搖頭,袁尚則是哈哈大笑,並不為許攸的話生氣。

“我為什麽要成大事?我隻要把人才都網羅過來輔佐我不就行了?許攸大人說的不錯,我這種心態不行,那我就把事情交給能處理的人幫我做。”

袁尚看向許攸:“比如大人這種足智多謀的人就可以為我出謀劃策,大人意下如何?”

“請讓我再考慮一下。”

許攸還是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一旦捅出來了。就算公子身份在哪裏,主公都不會輕饒你的。”

“無所謂啊,難道大人的家屬所犯之事捅出來我父親就會高興了?”

袁尚直接拿起那杯許攸沒動的酒杯一飲而盡:

“我就再給大人思考的時間,不過請務必盡快。審配可是鐵麵無私的人,我的話也是不管用的。”

許攸沒說話,隻是揮袖離開,

袁尚則是隨手把酒杯扔到地上,然後抱起酒壺暢飲起來。

——

許攸走出袁尚的營帳,沒有走出幾步,

就遇到了一臉狐疑的郭圖,許攸下意識就知道情況不妙。

自己剛見過袁尚,怎麽一出門走了幾步就遇到了支持袁譚的郭圖。

袁紹還沒死呢,你們怎麽都這麽跳啊?

“郭圖大人,是有什麽要事嗎?”

許攸也是耐著性子停了下來,他可不想被看出什麽神色不對的地方。

“你許攸這麽聰明,竟然會被人抓住把柄?”

不過郭圖一開口就給了許攸當頭一棒,許攸也是尷尬的不知道怎麽回話。

“我不太明白郭圖大人的意思……如果沒事我就先告辭了。”

“你剛從三公子的營帳裏出來,不是和他聊什麽重要的事情,難道是和他有斷袖之好?”

“郭圖,你這張嘴。”

許攸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我和三公子聊了什麽,你管那麽多?”

“我隻是覺得你許攸這麽一個聰明的人,想置身事外卻受製於人感到好笑罷了。我可沒興趣打聽什麽,你許攸想做什麽我也管不著,隻是這廢長立幼自古是取亂之道,你許攸心裏和明鏡一樣的應該不需要我多說。”

郭圖則是冷哼一聲:“如果你許攸真的是有什麽把柄落到了別人手裏,我可以出手幫你。”

聽了此話,許攸的眉毛挑了挑,但是很快也就恢複了平靜。

“你放心,我不會用這個要挾你什麽,頂多是要求你許攸不要選邊站。不過我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估計也無法思考,回去好好想想吧。”

郭圖也沒有多說什麽,許攸則是愣了一下。

“本以為你郭圖就是一個小人,沒想到還有那麽幾分君子的氣度。”

“你就別高抬我了。”郭圖隻是搖頭:“倒是你如果不把手伸那麽長,怎麽會落什麽把柄?你好自為之吧,事情鬧到主公那裏,你終究也是要倒黴的。”

郭圖緩步離開,許攸則是歎了一口氣,他現在隻想好好休息一下,

這破事先緩緩吧。

許攸剛剛;離去,逢紀則是悄悄的進入了袁尚的營帳。

“公子,許攸他怎麽說?”

“我讓他再思考一下,畢竟我也不想把他逼得太急。”

酒壺裏的酒都喝光了,袁尚才正坐起來,從身邊摸索著又拿出一壺酒。

“公子……下次可不能這麽肆無忌憚。”

逢紀則是出言提醒:“雖然偷偷飲酒,問題不大,但是被主公知道可就不好了。”

“有誰會把這事情捅出去?誰不知道我深受父親喜愛,誰會沒事找我的麻煩?”

袁尚則是哈哈大笑:“大哥手下的人想找我的茬,好歹也要先知道我有什麽貓膩吧?”

“其實現在公子應該放一放許攸的問題,甚至連大公子也可以丟到一旁,我們更應該關注的是二公子。”

逢紀也是不打算繼續和袁尚深入討論這個問題,而是把事情引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你是說我二哥?怎麽,父親最近和二哥頻繁相見,你是想說我要失寵了嗎?”

“此事不可不查,主公能偏愛公子,自然也能偏愛二公子。更何況二公子在幽州勞心勞力,功績不小,公子比不得他。”

逢紀一番話說得很詳細,袁尚也是皺了皺眉頭,

袁熙在幽州所做的功績確實難以比擬,自己被父親疼愛,所以陪伴身邊,但是根本就沒有做事的機會,更是談何功績。

大哥袁譚那就更不必提,那急躁的性格能成大事?

“按你這麽說,我應該把我二哥當成對手了?可是我二哥從來沒有表現出那種心思,在他身邊也沒有什麽支持他的臣子啊。”

“這正是我要說的,公子。”

逢紀則是一敲桌子:“越是無欲無求,反而會讓更多人傾慕,如果我說沮授心中對袁熙公子有所偏向,公子您信不信?”

“這……我信。”

袁尚摸了摸下巴,也確實覺得有一些壓力了。

“你是說我二哥會被趕鴨子上架,對吧。”

“恕在下直言,大公子憑什麽跟您爭。除了他是長子以外。不過現在二公子也有了眉頭,這就很危險了。”

“別啊,逢紀。長幼有序,怎麽能說長子不好呢?”

袁尚則是喝了一口酒,神情也是凝重了一點:“這個二哥不是也比我大嗎,所以確實有些頭疼啊。你跟我提這個問題,想必應該是有解決方法吧。”

“敢問公子,主公最不喜歡什麽?”

“我父親不喜歡的東西多了去啊,你指的是什麽?”

“主公最討厭的是結黨營私,對於這種事情他是最不喜歡的?”

逢紀說了這番話,袁尚一口酒也是噴了出來,有些好笑的指了指自己和逢紀:“那我們這算什麽?父親知道了是不是要扒了我的皮?”

“適當的招攬可以證明公子們的能力,但是如果目的直接是奔著主公的位子去呢?”

“你說的好像我的目的很單純一樣,說吧,你打算怎麽對付二哥?”

袁尚笑著繼續飲酒,逢紀這幾句話也是戳到了他的笑點。

“袁熙公子和沮授結黨營私,意欲圖謀不軌,想要謀取主公的權位。獄中的田豐大人似乎也參與了此事。”

逢紀一臉平淡的的開口,袁熙則是喝不下酒了,他被酒壺放下來,一臉怪異的看著逢紀。

“田豐都已經被父親下獄了,你還要把他拉進來?”

“試問公子,田豐是那種會支持廢長立幼的人嗎?”

“這倒也是。”

袁尚這才點點頭:“不過你這真的是殺人誅心啊。那我就交給你了,你去看著辦吧。”

“請放心交給在下。”

逢紀點點頭,袁尚則是又叫住了他。

“應該不會鬧出什麽大亂子吧?”

“公子放心,一個人都死不了,隻是很多人要傷筋動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