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陷入一片混戰,但是具體的情況也隻有參與其中的人才知道。
在這種不知道具體情況的氛圍裏,文聘有些擔心。
“我們最好還是再派一些人馬去支援。”
在江夏的水軍大寨裏來回踱步,文聘對著黃祖開了口。
黃祖很明顯皺了皺眉頭:“已經讓蔡中蔡和帶了兩千人過去,這還是你自己要求的,現在又要變卦?”
上次的爭論之後,過了好幾天二人才恢複平時的狀態,但是心中早已經產生了無形的芥蒂。
文聘沒有理睬黃祖語氣中的情緒,隻是繼續開口:“我後來仔細一想,我覺得我沒辦法相信蔡中蔡和那兩個人,如果他們兩個消極怠工,豈不是錯失了救援的時機。”
然而事實確實如同文聘所料,蔡中蔡和在路上磨磨蹭蹭,
不僅是因為他們自己不上心, 也是因為蔡瑁和他們打了一聲招呼。
黃祖沉默了一會,然後開口:“那你說要怎麽辦?人少了,如果孫策進攻我們怎麽辦?”
文聘擺手:“我不是要調兵去支援,我隻是害怕援兵不能及時到達,我要讓人去催促他們。”
“那你的意思是要誰去?我還是你?”
“自然不會是我們二人。”
文聘指了指黃射:“自然是讓黃射大人前去,帶領五百人急行軍,看看援軍到了哪裏,如果還在路上拖拉,就要好好的警告他們一番。”
“江夏沒有陷落的危險,但是南郡卻岌岌可危,這些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
文聘這麽一說,黃祖卻是笑了幾聲:“人心散了,能在乎什麽?”
他想到了蔡瑁離開前跟自己說的話,也是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就如你文聘所說,讓射兒去追上那兩人,督促他們行軍吧。”
“然然後,軍中的事務我都交給你了。”
文聘愣了一下,他也能聽出黃祖語氣裏的情緒都沒有了,隻剩下了一股子平淡和無趣。
“大人說的是什麽意思?”
文聘還有疑問,黃祖卻是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有心情回答,
黃射想跟上去,黃祖卻喊了一聲:“去完成你手頭上的事情。”
於是,文聘二人就看著黃祖這麽走出了營帳,黃射則是連忙對著文聘開口:
“父親年紀大了,所以……”
有些措辭,他這個做兒子的也不能明說,所幸文聘也沒有說些什麽。
“沒事的,剛才所說的事情,麻煩黃射大人了。”
“嗯,我這就出發。”
黃射點點頭,既然父親沒有否決,那他自然也是要去跑一趟的,不過一個來回罷了。
“黃射大人辛苦一番,如果能追上援軍的隊伍,就催促他們和他們一起到達南郡。等到問題解決,再回來。”
解決問題自然是指南郡之圍解除,這個要求也沒什麽問題,隻不過黃射有些擔心自己的父親。
他對著文聘行禮:“我父親最近有些情緒起伏, 所以還是希望文聘大人可以多多擔待,尤其是在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
文聘點點頭:“放心,我會注意的,我能理解黃祖大人。”
文聘這一句話也是發自肺腑,同是為將者,黃祖的執念他怎麽會不明白。
“那就多謝大人了,我出發了。”
黃射感激的點點頭,然後就走了出去,
文聘卻是無奈的嘴角上揚,心裏卻還是想著黃祖說的那句話,人心散了。
“唉。”
歎了一口氣,此時一名士兵走進營帳:
“將軍,江麵之上出現了孫策的旗幟!”
“消息還真靈通,這援軍走了也沒幾天,他們就回來了啊。”
文聘也是佩服孫浩的兵貴神速,那名士兵則是繼續開口了。
“不過他們那艘巨大的樓船並沒有出現,隻有十幾艘艨艟,和兩三艘鬥艦前來。似乎並不是全部兵力。”
“我知道了。”
文聘點點頭,示意士兵下去休息,他則是拿起武器,披上甲胄,走出了大營。
這個孫策,看來是打定主意要賴在江夏,不讓我安生啊。
——
“主公,江夏向南郡派遣的援兵沒問題嗎?”
陸遜站在孫浩的身後,恭敬的開口問道。
“會不會讓公瑾大人進攻南郡的計劃受挫?”
孫浩回頭看了他一眼:“受挫,有什麽好受挫的?”
“能不能打下南郡,江夏這一隊援兵能有多大影響?”
“能拿下就能拿下,不能拿下就是拿不下。江夏隻不過派了一部分兵馬,當真可以改變局勢?”
“南郡分出勝負,還要看公瑾和劉磐的交手。我,相信公瑾。”
陸遜點點頭,劉曄則是笑了笑:“隻是這麽一來,我們的作用就有些雞肋了。”
“兵力尷尬,想要進攻又不敢太過,直接撤退又有些可惜啊。”
孫浩也是笑了笑:“無妨啊,就算我隻有五百人,想必他們也要警惕我一番把。何況我好歹這一次帶了三千人過來。”
“可惜不能雙管齊下啊。”
劉曄說的自然是同時拿下江夏和南郡,孫浩也有過這麽一個構想,但是後來也是放棄了。
為什麽?因為這屬於想的容易,做起來不容易,
真當劉表的手下都是鐵憨憨嗎?被你壓在底下打?
劉表盤踞荊州這麽多年,哪裏是這麽容易解決的,就算現在局勢明顯是優勢,孫浩也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其實我最疑惑的是襄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孫浩站在船頭:“蔡瑁在江夏呆了沒多久就又回去了,我可以理解是文聘可以代替他。”
“但是為什麽開始不直接派文聘,卻要繞這麽一個大圈呢?”
“我一直覺得這個問題無所謂,但是現在想想我覺得很奇怪啊。這劉表是什麽騷操作?”
主公又說了奇怪的詞語,
劉曄忽視了孫浩最後說的幾個詞,然後開口了:“這件事我能給主公一個回答,劉表最近的日子不好過。”
“他在荊州士人之中現在不得人心。”
“為何?”
“殺人,殺了一個名士。”
孫浩嗯了一聲,然後摸了摸下巴:“如果這麽說的話,那我殺許貢其實應該也算……”
“這麽說來我其實也不太得人心啊。”
“您是恩威並施,殺出了威嚴。劉表不過是色厲內荏罷了,主公殺許貢是因為他心不正,有陰謀。劉表殺人,卻隻是因為那人不願意為他出仕罷了。”
“這麽誇我,是怕我以後殺你嗎?”
孫浩笑了幾聲:“本質上並沒有區別,都隻是為了達到目的罷了。我未必比劉表好到哪裏去。”
“說不定,我進了荊州,又要殺一票子人。老實說,我是不想再像當年吳郡那個樣子了。”
“能少動刀,自然是最好。”
“那自然是最好。”
陸遜是世家出身,輕聲開口附和,他也是吳郡世家出身,自然知道當年的事情。
雖然他們陸家在當年的那場事故裏獲得了巨大的好處,但是誰知道以後會不會變成屠刀下的死人呢。
“放心吧。”
孫浩突然把陸遜攬了過來,摸了摸他的腦袋:
“就憑你在我的身邊,我還會對陸家有什麽懷疑嗎?”
在古代,摸別人的腦袋其實是非常不好的行為,但是陸遜被孫浩攬在懷裏也隻能苦笑,但是心裏也是有些高興。
他從當年廬江跟著孫浩,到了現在已經有八年,
孫浩待他,和孫權是一樣的待遇,陸遜嘴上不說,心裏著實感激。
“說不定我老了以後就要靠你做我的頂梁柱了。”
孫浩又“**”了一下陸遜,然後才放開他。
“這麽說來劉表是內憂外患,看來這真的是上天給我的最好的時機啊。”
“你們說文聘有可能投降我嗎?”
“恐怕不可能。”
這一次回答的是甘寧:“文聘也是劉表宿將,備受信任,他不會輕易背叛的。”
“是嗎?可惜了啊。那也就是說,隻有把劉表滅了,才有可能招募他嗎?”、
“額……可以這麽說吧。”
甘寧有些訝異,主公的腦回路有時真是有些清奇。
“那就希望公瑾盡快拿下南郡了,我們的征途是整個荊州!”
又是奇怪的話語,劉曄暗地誹謗了一下,難道主公最近得了什麽毛病?
看來要請華佗神醫給主公看一下了。
孫浩則是意氣風發的看著遠方。
“死去的孫策,我就要完成孫家的意誌了。希望你在天之靈能有所安慰!”